叄︱Ναϊάς︱娜伊亞絲
 

  
  我刻意換了沙灘褲與T恤,步入空氣中滿是氯氣臭味的室內游泳館。雖然我們學校特意斥資建了一坐泳館,但一如所有體育設施,根本沒有多少人使用。應該說難得進了大學,所有人也奉旨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忙著談戀愛忙著辦活動,運動這種花力氣又總是徒勞無功的行為,根本沒有人理會呀。
 
  我想,就算我們真的能到日本去比賽,除非最後成績斐然,不然大概也沒有人注意,我們學校其實有體操團的存在。
 
  下午的游泳館裡,只開放了三道泳線,2米深的溫水池,大概只有不到十個人在游泳。
 


  「你來了呀?怎麼不下水了?」
 
  我腳邊的水池裡濺出一團白色的飛沫,冰藍色的泳池裡,冒出樂璇的臉孔。
 
  她扶在池邊,推起泳鏡,小紅唇像魚似的噴了一口水柱。她沒有戴泳帽,一頭長髮只用髮絲綁住,濕成了水晶色。
 
  「不是說泳池邊等嗎,怎麼妳就先跳下水了。」我蹲在池邊說。
 
  「難得來到嘛,不游一下嗎?這種熱天游泳好舒服哦。」
 


  樂璇撐起腿,面部朝上,雙手蹼動,在水裡浮游。看動作絕不是新手,這傢伙連游泳都擅長呀……
  
  「小果,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樂璇冷眼看著我。
 
  「別開玩笑了,我初中可得過校際自由泳比賽的銀牌呀。」
 
  「那快點下來呀!看我的!」
 
  「喂!嗚嘩──!」
 


  樂璇冷不防拉起了我的手,我腳掌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便掉進了池裡。富有游泳經驗的我,趕快旋轉身體,令頭部朝向池面,在水中睜開眼之後,便看見了樂璇泡在水中的身體。她披著單薄的白T恤,若隱若現的衣料之下,是淡綠色的三角布比堅尼。
 
  我冒出水面,雙腳划動,抱住撐在池邊的樂璇,左手探進她的白衣裡搔著她的背。她「唔」地推了推我的胸口說:
 
  「不要亂摸啦,就裡有救生員,動作可疑會被趕出去的。」
 
  「我看妳玩得那麼開心嘛,不是說找到了有潛質的新隊員了嗎?」
 
  樂璇今天找我來泳池,當然不(只)是為了鴛鴦戲水。她說找到了合適人選,叫我幫忙說服那個人進體操隊裡。我追問是什麼人,她只是說,你看了就會明白。
 
  「她在那邊。真的不要摸了啦,等一下再弄嘛……」
 
  樂璇抱怨著我不安份的雙手,同時伸手指向我身後。我在水中轉過身,望向她指尖所指的方向。
 
  跳臺。


 
  其他封閉的泳線盡頭,是10米高的跳臺。
 
  跳臺上,一個穿著水泳裝的女生。正在做熱身運動。
 
  「妳說的新隊員,該不會是……」
 
  樂璇的雙手從後抱住我的肩膀,把我當成浮台。
 
  「對呀。我認真思考過了。」樂璇在我耳邊說「我的萌屬性是運動加腹黑嘛,藝莉是千金小姐加大和撫子也許有加一點病嬌,花姐就是御姐與無鐵炮。那麼我們的後宮就差傲嬌﹑蘿莉﹑無口女……」
 
  妳是蒙奇D路飛嗎?找團員純粹憑個人喜好嗎!?
 
  而且妳的屬性分明就是變態呀?為什麼我姐又會算在我的後宮裡了?這段話要吐糟的點太多了吧。
 


  「好啦老實說吧。我們的預備隊員裡沒有人在練跳馬,要在空中不斷做轉體動作,不是一時三刻能練成的。那倒不如找現成的就好了。我有調查過哦,她不只會高臺跳水,彈版的也會,那麼去練跳馬的話,一定會比較容易上手,至少比我跟藝莉好多了。」
 
  現成的。就是指這名跳水運動員吧。
 
  她穿著白色的一件頭競泳水著,一頭盤好的金色長髮非常耀目起眼。站在臺邊背對著泳池尖舉雙手,凝立了數秒的身體稍一屈膝便躍向了空中,然後便是令人眼光繚亂的空中轉體,最後宛如一根針那樣插進水裡,令池面綻花一輪優雅的白色水花。
 
  「她叫沚澄。我在更衣室裡偷看過了,非常不錯的身材哦,絕對會對你胃口的。」
 
  變態屬性鑑定完畢。
 

Ω
 
  「體操隊?」沚澄解下髮夾,用毛巾抹著一頭染成亞麻色的長髮「你們的意思是,叫我加入體操隊?」
 


  「沒錯!有沚澄妳的體態加上對轉體動作的熟練,一定可以拿到名次的,除了獎金以外,我們還可以到京都旅遊喔,食宿交通全免喔。」
 
  等一下,藝莉什麼時侯成為了我們的福利隊隊長。
 
  直到沚澄好幾次的跳水之後,我們便走到池邊攔住了沚澄,樂璇二話不說便提出了邀請。當然,沚澄皺了皺眉,然後就二話不說的回答:
 
  「怎麼可能。」
 
  「對嘛。」我同意的說「嗚呀!」
 
  樂璇維持面上的笑容,卻一拳擊在我的腹部。

  沚澄看著莫名奇妙的我們,站起來步向跳臺,大概是無視我們繼續練習。
 
  她模特兒般的美麗臉孔完全沒有任何表情,高挺的鼻子總像有某種高傲,盤成髮髻近看更為閃燦悅目了。所以根據樂璇的團員資格名單,她是哪一種屬性?傲嬌?無嘴女?


 
  「等﹑等一下,你先聽我說嘛澄澄。」樂璇衝過去攔腰抱住沚澄,死纏爛打的將雙腳拖在地上。
 
  「誰是澄澄啦?而且妳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沚澄驚訝地皺起了眉頭「喂你管一下你女朋友啦,她是怎麼回事呀?」
 
  沚澄看著我說,我唉了口氣,走過去拉起樂璇亂踢的雙腿,可是她還是看起來像章魚一樣,用雙手死綑住沚澄的腰不放。
 
  「就半年嘛,半年就夠了,澄澄幫一下我們嘛。反正也就是在空中轉來轉去而已嘛,妳一定可以做到的。」
 
  沚澄眉頭深深皺起,大概也在努力想一個理由可以制止回絕樂璇。
 
  終於她說了:
 
  「我……不喜歡團體活動,總之,就是不喜歡團體。跳水一個人就可以做到了,可是如果是什麼青年賽,一定要是團隊名義,所以,絕對不行啦。」
 
  沚澄語意不詳地說。「不喜歡團隊」?這算是合理理由嗎?樂璇不可能接受這種理由吧……
 
  「嗚,那不要團體好了,我叫藝莉另外包個場地跟飛機給妳,妳以獨立名義參加就可以了。」
 
  妳不如叫藝莉去征服世界吧。
 
  「總之,放手……」沚澄試圖用蠻力,將樂璇的手從腰上分離下來。
 
  這時侯拉著樂璇雙腿的我,看著她包裹著泳衣中的小巧屁股以及股間的摺紋,便忽發奇想,將她雙腿往左右掰開。果然,不到一秒鐘,樂璇尖叫一聲,放開了抱住沚澄的雙手,掩住差點走光的私處。
 
  「你﹑你想做什麼?」樂璇也免不了失笑說。
 
  「果然妳還是有一點羞恥心的。」我得意笑說。
 
  「澄﹑澄澄!不要走!」樂璇從地上爬起來,「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沚澄!我要挑戰妳!」
 
  「什麼?」

  聽到最後一句話,不單沚澄回頭了,連我也呆了。
 
  挑戰?挑戰什麼?
 
  「十米高臺跳水!」樂璇認真的說「如果妳輸了,就要加入體操隊。」
 
  「慢著,樂璇。妳根本就不會跳水……」
 
  「我派小果出賽!一回合決勝負!」
 
  我跟沚澄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樂璇,然後又相看一眼,眼裡都是:心諗一句……

 
Ω
 
  「如果你不聽我指示,我以後不跟你做愛喔。」
 
  樂璇將我推到跳臺旁邊,在我背後輕聲說。
 
  「那我去跟藝莉……呃。」
 
  樂璇捏了一下我的腰,又說:「那﹑那如果你不聽我說,我就用對付藝莉的方法,對付沚澄。」
 
  我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小變態,她臉上卻是異樣嚴肅的表情。
 
  如果我們不斷用一個方法要脅女生,那根本就是犯罪好嗎?
 
  我望了一眼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跟樂璇的沚澄。一套白色競泳水著令她優美的身段凹凸有致,臉孔是比得上藝莉與樂璇的女神級,如果體操隊能有她加入,是真的會生色不少。但突然有兩個不認識的人衝出來說要你加入,你也會是沚澄的反應吧。
 
  「好啦,好啦,我跳就是了,反正就不會贏吧。」
 
  跳水嘛。以前去露營的時侯,我有跟朋友白痴地從崖上跳到山泉裡的經驗,但說什麼空中轉體多少週半的技術,我當然不會。
 
  我站在台邊,左右腳半隻腳掌懸空,下面是十米高的高空。我望向身後的樂璇,還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小果,如果你昏迷不醒,我會去看你的,也會幫趁醫護人員不在幫你用手和嘴巴,放心吧。」樂璇突然說。
 
  「妳說什──」
 
  下一秒,樂璇突然雙手一推,我整個人從跳臺上掉下去。

  「嘩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下墮的離心力化成了驚訝與恐懼,令我不由自主大叫。

  墜落的過程中,我好像聽見了沚澄的尖叫,然後,就是腦裡爆發一陣鼓聲似的巨響,我便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