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玖︱Βορέας︱波尼亞斯


  
「喂,小果,我地係度呀,你去邊呀?」
 
  熙來攘往既酒店商場入面,樂璇同森琪向我揮手。
 
  我將岩岩買返黎既熱朱古力,交俾佢地兩個。
 
  樂璇好似刻意打扮過黎,著住長袖闊領米色冷衫,深紫色短裙同黑絲。冷衫係疏針花紋,可以睇到入面既白色短袖引心內搭,仲露左黑色既bra帶,加上佢有前有後既身材。好多男仔路過都忍唔住望多幾眼。


 
  「小璇……」我諗緊某件事。
 
  「望住人地心口做咩喎~」樂璇扮曬怕醜咁話「平時又唔係睇唔夠。」
 
  「姐係呢……」
 
  「人地著得性感少少姐,就咁多人視姦我,琪琪妳都快啲著性感啲啦。」
 
  「吓﹑我……」好像糖妹咁高既森琪,耷低頭望左自己身一眼。


 
  森琪著住樸素既灰色長袖連帽外套同短褲黑絲,雖然無樂璇咁性感,但望落都十分可愛。
 
  「啊~冬天果然係要飲熱朱呀~」樂璇一臉梳乎。
 
  「小璇,姐係呢……」我望住佢舔緊自己嘴唇上面既朱古力,大叫:「到底點解突然會變左廣東話架!!!!點解呀!!!」
 
  點解會咁架!個故唔係用書面語架咩!難道依個就傳說中既作畫崩壞!?柚木你去左邊呀!無野丫嘛!
 
  「起~~~」但樂璇好似完出唔出奇「咁有個台妹角色丫嘛,為左表現港台文化差異,咁就佢地用語體文,我地咪用粵語囉~」


 
  「但係個故一直都係書面語嘎!成廿幾萬字,依家先黎轉!?」
 
  「如果用書面語,我地講野睇落同雨薇無乜差別嘛。係咪先。」
 
  「點會呢。」我諗起平時講野既風格「台灣人有好多特別既語氣詞,仲有好多台語(閩南話)俗語,雖然睇落好似一樣,但實際上有好微妙既差別。」
 
  「係咩?邊度有呀……」樂璇碌大對眼。
 
  「梗係有啦,好似『耶』『咧』『欸』『囉』依啲語氣詞,都係台灣人會比較常用,一般書面語係無乜。」
 
  「但粵語親切啲丫嘛。你唔想聽我用粵語叫床咩,老公……♡」樂璇咬著杯緣扮曬可愛。
 
  「琪琪,你出句聲啦,你唔覺得用書面語其實無問題咩!?」我望住一直唔出聲既森琪。
 


  「我讀law,daily都係用英文多……」
 
  「……差啲唔記得你係law master。」我摸了摸森琪的頭說「妳會考有無10A?有無興趣選港姐?」
 
  「吓……?」森琪睇黎唔明我講緊咩。
 
  「唔……老公……♡唔好啦……丫﹑好大呀……♡果度﹑唔~♡拮死人啦衰人……♡♡老公射曬啲精入黎啦……好多啊……♡」樂璇眼仔碌碌,不懷好意係我耳邊嗌。
  
  「我覺廣東話寫甜,都係流於太過低俗。」

  「咁『雞雞』就好聽過『jerjer』咩,『咪咪』就好聽過『波波』咩,咁『穴穴』就好聽過『閪』……唔!」

  我即刻掩住樂璇個嘴:「你女主角黎架,起碼唔好講粗口丫,講粗口會打冷震架。」

  係依個時侯,有一個非常可愛甜美既身影出現係我地面前。



  「嗨。小果!這邊到處都人很多咧,咦這位難道就是……」
 
  「你好,我就是樂璇。你是雨薇是吧。」樂璇非常得體的說。
 
  「嘩~沒想到妳那麼可愛咧,我都輸了啦,哎喲。」雨薇摸著臉頰說。
 
  這天她上身穿著桃紅色的緊身圓領上衣,下身是深藍色百摺裙,加上棕色絲襪與尖頭高跟鞋,配合深棗色的長卷髮。簡直像是天橋上的模特兒,尤其上半身那突出的陰影……
 
  「呀!」我發現樂璇捏著我的手臂「不是說要用粵文嗎?」
 
  「隨便了啦~反正上了床一樣呀。」樂璇擺起眼道,似乎對於粵白之爭再無興趣。
 
  我終於明白為何樂璇要特別打扮,她是不想被雨薇比下去吧。台灣女生穿衣服是世界知名的甜美呀。
 


  「什麼啦,你們在聊什麼啦,什麼床上……」
 
  雨薇的口音仍然清澈軟膩,聽得人耳朵都像要溶化了。
 
  「沒事!沒事!」我立刻揮手說「我來給你介紹,這也是我們的團員,她叫森琪,是專攻高低槓的。」
 
  「森琪你好喔~」雨薇握起森琪的手握起來「好可愛好可愛,是國中生嗎?那麼年輕就能成為代表隊了,巧犀利丫~」
 
  「我﹑我才不是國中生!」森琪用口齒不清的國語說。
  
  「抱歉小果,那天以為絲明是你的女朋友,原來樂璇才是呢。」雨薇笑說。
 
  「呃,這個嘛……」我望向樂璇,她冷著眼眺著我,似乎有點期待我會如何解釋我們的關係。
 
  但雨薇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而是直接牽起森琪與樂璇的手說:


 
  「來吧,來吧,快帶我到去玩吧!好期待喔!」
 
  看雨薇臉上的神態,我終於明白了。
 
  就像孩子會妒忌新出生的弟妹,人都害怕自己會被取代。
 
  雨薇,簡直就是另一個樂璇呀。
 
 
Ω
 
  「薇薇!左邊!」
 
  「OK!丫璇~是時侯啦!」
 
  「呵!樂璇200%動力火焰射球!」
 
  蓬!黃色的汽墊球盤用肉眼不能捕捉的速度,直射進我方的球洞。
 
  5-10.輸了。
 
  「又輸了!小果你怎麼那麼弱呀!」藝莉不滿地拍著我的肩膀。
 
  「對面是樂璇二次方呀……」我氣餒地抱頭說。
 
  「薇薇!勝利姿勢!YEAH!」樂璇趾高氣揚的對我跟藝莉使出V字手。
 
  「YEAH!」站在樂璇身邊的雨薇便學習樂璇的動手,一同使出V字手。
 
  然後兩人便手牽著手大笑起來。
 
  原來是我多慮了嗎?
 
  的確是多了一個樂璇,但不到十數分鐘,樂璇(本人)便跟雨薇混熟了,兩人同步同調,簡直是失散多年的姊妹。
 
  「小果!陪我去夾公仔!」森琪像小孩子般拉著我的手說。
 
  「丫琪想要去夾洋娃娃是吧!我也要去!」雨薇大嚷著衝過來。
 
  「我也要,我也要!我們比賽吧!看誰夾得多!藝莉醬,明明!我們一組!」
 
  樂璇不甘後人,也衝過來挽住藝莉與絲明的手臂。
 
  「好呀!那輸了怎樣!」雨薇挺起胸部說。
 
  「就把內褲脫下來戴在面上跳AKB!」樂璇揮出食指說。
 
  「誰怕誰呀!Challenge Accepted!小果不要輸呀!」雨薇抓著我的手臂說。
 
  「慢……慢著,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樂璇與雨薇氣勢如虹,拉著所有人就衝向夾公仔機。
 
  我們正身處傳說中的「馬卡龍魔法樂園」,也就是我之前說好了要森琪去的代幣遊戲樂園。
 
  那天因為下大雨,雨薇還有別的行政程序要辦,只等了一回沒看見樂璇就回去了。只是跟我交換了電郵。我跟她們說起雨薇,她們都顯得十分詫異,我們從沒有想過竟然會在比賽之前,遇上真正的國家隊。

  而且,花姐對比過雨薇與所有人的成員,除了平衡木之外,其他三項的分數也比樂璇高。如果算總成績的話,雨薇更是女子全能的第三名,
 
  雨薇以一般大學交換生來訪兩個半月,大家也知道,所謂exchange,說穿了就是旅遊。雨薇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大城市,對各種新事物非常好奇。樂璇就想發揮待客之道,一起來個導攬團好了。
 
  雨薇的宿舍還未安排好,便先住在旅館,我們便來到附近的酒店商場。
 
  「左邊!左邊!左邊!左邊!停停停停停!不要──!!」
 
  雨薇靠在我的背後,握住我的雙手操縱夾子的位置,背上飽滿的柔軟感令我心神為之一盪,也許就是這樣,我手一晃,機器夾子卻抓了個空。
 
  「哼哼~樂璇有夾到兩個,雨薇只有一個。沒關係,《恋するフォーチュンクッキー》很簡單就能學會。」樂璇得意地說。
 
  「嗚……」雨薇同怨恨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會是看著女朋友就放水……」
 
  「才不是,我才不想看什麼戴著內褲跳AKB。」我回答。
 
  「那就辛苦你囉~我有各種內褲,請隨便挑一件。」雨薇拍著我的肩頭笑說。
 
  「為什麼是我!」我訝異說。
 
  「我要求再挑戰!丫琪,這邊還有什麼能玩的!」雨薇牽著森琪的手說。
 
  「那邊還有射擊遊戲。」森琪也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
 
  「好,這次輸了的話,要戴著胸罩跳Exile!我要求交換隊員!藝莉醬,過來我這邊!丫璇,小果給你~」
 
  「我才不要那廢物!」樂璇笑說。
 
  「我也不要!」雨薇也跟著笑說。
 
  喂喂喂……
 
 
Ω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哈呀──!」
 
  樂璇拿起一瓶Corona啤酒,一飲見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哈呀──!」
 
  雨薇也跟著樂璇,將金黃色的酒液變成空瓶,「啪」地將酒瓶放在茶几上。
 
  兩人連續分別喝三瓶啤酒,暫時還臉不紅氣不喘。而我的感覺,則好像看見了燎原火與典韋。
 
  經歷了遊戲樂園﹑電子遊戲中心﹑與自助餐之後,我們來到雨薇下塌的旅館裡。
 
  兩人不知鬥了多少個回合(包括夾公仔﹑射擊﹑射擊喪屍﹑跳舞機﹑鬥快剝蟹腳﹑疊雪糕球……),最後買了一大堆啤酒,到房間裡拼過你死我活。
 
  「藝莉醬,明明,我有不好的預感。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攝手攝腳的躲到絲明與藝莉身後,樂璇與雨薇開了第四瓶的啤酒,大叫:
 
  「不準走!給我坐著!」
 
  我望向藝莉,藝莉只是拿著啤酒,苦笑搖了搖;而絲明仍是老樣子的不知所措;森琪玩了一整個晚上,喝了半瓶啤酒之後,便拿著玩偶趴在藝莉的大腿上睡著了。
 
  「你還蠻有一套嘛。」樂璇灌了口啤酒,讚賞著雨薇。
 
  「當然呀,我最厲害的平衡木竟然被打敗了,怎麼可能!」雨薇喉間吞嚥著酒液。
 
  「原來我平衡木目前是世青第一呀,我真的太厲害了。」
 
  「所以,我是專程來擊敗妳的,丫璇。」
 
  「做得到就試試看呀,薇薇。」
 
  兩人又喝完第四瓶啤酒,都呼了口氣,酒精作祟,雙頰終於都翻起紅暈。
 
  樂璇與雨薇睜了睜眼,撐著茶几站起來。
 
  「小果,快過來!」雨薇突然說。
 
  「我……你們要喝就好了,我先不用……」我揮手說。
 
  「人家叫你過去就過去嘛!」樂璇卻在一邊嚷著。
 
  「躲在一堆女生後面像什麼樣子。」雨薇笑說「快過來!」
 
  她拉起我的手,將我拖離了藝莉與絲明的溫柔鄉。
 
  據我所知,樂璇那死痴女才不會喝了四瓶啤酒就醉了,但雨薇的眼神卻已經有點恍惚,所以還是樂璇比較強嗎?她雙手搭住我的肩頭說:「小果,體操隊裡如此多正妹,你最喜歡那一個……」
 
  我感到藝莉與絲明的視線都釘在我的背後,樂璇拿起酒瓶,一言不發的喝著酒,我突然感到意料之外的緊張感。
 
  「你女友在面前哦,有種就回答呀。」說著雨薇左腿一軟,我慌忙扶著她的腰肢以免她跌倒,她掩嘴咯咯笑起來:「還敢吃我豆腐,你這色胚……」
 
  「不暪你說。」我回答「現在你看見的所有女生,都是我的女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薇再次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爆笑起來,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好笑?妳難道真的醉了。
 
  「丫璇妳果然厲害,連妳的團員都那麼誇張~來,給我戴起來,說好的。」
 
  「什麼?喂──!」
 
  雨薇接下來的動作令我驚訝著眼珠都要掉出來,她放下酒瓶,伸手探進裙下,然後彎身放下拉,一道淡粉紅色的蕾絲三角褲,便沿著她嬌美的雙腿滑下來。她收起腿拿在手上,在我大腦完全短路的情況下,她將內褲反過來,像面罩一樣套在我的頭上,我的鼻頭聞到一陣獨特的異香……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樂璇看見我的樣子便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假呀!這難道是變態假面!」雨薇笑得站立不穩,靠在樂璇身上。
 
  我好像也聽見了藝莉與絲明雖然不想被波及,但仍然忍梭不禁的笑聲,看見抱成一團的樂璇與雨薇,我突然想起了沚澄。
 
  澄澄,你最近還好嗎?快回來吧。再這樣下去,世界會毀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