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為了這件事來找我?你是白痴嗎?嘖,浪費我時間。」

  「等一下,鹿儀,妳先聽我說──呀,抱歉。」

  鹿儀完全不給予我任何反駁的空間,一轉身就想離開,我不自覺用了最老套的方式,一下拉住她的手腕。

  鹿儀不耐地停下步來,本來她就的臉容就甚有一份英氣,現在發起惱怒更是逼人。她用要繼續教訓我的語氣說:

  「我還以為你終於來要履行我們的約定呀。結果你只是那麼無聊的男人,又甚麼體育部,甚麼獨立的。這到底關我屁事,你跟你那團後宮要玩家家酒,就自己玩個夠。」



  雖然這真的都是我預計之內,但當我真正站在鹿儀面前,承受她的語言攻勢,還是只有默默被萬箭穿心的錯覺。

  「我知道……」我嘗試直視著鹿儀那銳利的雙目「啦啦隊已有足夠的財力,人氣,但我們並沒有要來剝奪你的一切呀,反而是讓妳跟啦啦隊有更大的自主……」

  我沒有說下去,因為鹿儀根本沒有在聽。她只是打開水瓶,自顧自地喝起清水來。我剛才說的話,她根本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吧。

  寒日漸刺骨的寒風裡,才剛練習完的鹿儀,額上正流著與低溫不相稱的汗珠。

  體操隊碰到田徑隊的鐵壁後,我便與雨薇來到啦啦隊的主要練習地,大學裡唯一的正規大球場。



  我來這裡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人,就是啦啦隊的總隊長:鹿儀。

  我跟雨薇來到的時候,啦啦隊正在訓練,我們登上看台,在台上看著一眾啦啦隊的練習。
 
  即使在數十人的啦啦隊中,鹿儀亦是極為耀眼的存在,在音樂與舞蹈節拍之中,全身散發出奪目的拼勁與光茫。

  作為隊長加指揮加Center的鹿儀,不但接連在空中翻身,或是在人枉上單足站立,還一邊呼喚著口令,一邊笑容燦爛跳著澎湃的美式熱舞,天上那微暗的陰天,也好像被她驅散了。

  當她練習習暫時結束後,我便獨自上前去找她。她看見我已是一臉不悅,但可能是她的隊員們都在,她還是帶著基本的禮貌,披起外套,跟我來到場邊。



  我直接要她參加體育部獨立運動,如果不但被她一口回絕,更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喝著水的她察覺到我盯著她的臉看,便用極凌厲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大喝道:「看什麼呀!」
 
  我不發一言,只好別開頭去,說實在,我並不了解她為何要生氣。
  
  「鹿儀……」我以避開她的臉的奇怪視線說「妳就開個條件吧。妳就當是戲弄我也好,給我一個妳會答應簽署的條件。」

  鹿儀喝完了水,扭好瓶蓋,似乎是想了想片刻,用女皇般的眼神說: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呀,條件只有一個:藝莉退出體操隊,把藝莉還來。哈,你這表情,很好,我還是喜歡男人有這種表情。」

  我這表情?

  我是什麼表情?鹿儀竟然向我投以魅惑的微笑,但當我開口回答,聲線卻低沉得連我自己都意外。



  「別開玩笑了,鹿儀。」

  「哼,我可沒開玩笑,」鹿儀從紅色的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煙,然後嘴唇夾出其中一根「是你想跟我談條件,那我跟你談條件。這就是了。」

  「就算我答應把藝莉醬還給妳,那又如何?藝莉醬不會像以前一樣服從於妳呀。」

  鹿儀收起香煙,指尖拈著煙頭,然後另一手在口袋中摸索火機:「藝莉對我不重要,但你答不答應我這要求,這才重要。」

  天色愈來愈暗,低矮的濃雲像要壓勢整片大地,球場上吹起一陣慘寒的強風,但我卻覺得身體異常滾熱。

  鹿儀將火機舉到香煙前,打起火舌,但風一直在吹,那弱小的火苗卻點不起來。

  我走上前去,想用手掌護起火種,至少讓她點到煙──



  「你滾開啦!!!」

  鹿儀見狀便喝道,拿著火機的手打向我的掌心,我感到一陣火燙的刺痛,但我的情緒卻似乎已經適應了鹿儀的暴燥。

  「我會再來的,」我說「直到我可以說服妳為止。」

  「你、你……」鹿儀仍然點不到煙,剛揮打完的手微微發顛「你這人,你給我──」

  「好厲害唷~~~~~~!!!嘩~~~~你們都超帥超正的!你們之間都好有愛喔~~~~!」
 
  就當我們劍拔弩張之際,一把甜膩又響亮的聲音卻令我們都抬頭。
 
  雨薇拿著數碼相機,拍著在草地上對她揮手的啦啦隊員。她低頭望向對峙著的我跟鹿儀,笑說:「怎麼啦……這邊不能拍照嗎?」




Ω

  「那個叫鹿儀的女孩,很厲害呢~」

  離開球場後,雨薇挽著我的手走著。

  「是嗎?」我的臉上感到一點微弱的水涼「咦,下雨了。」

  陰翳的天色終於抑壓出雨水,像灰塵般的雨點飛散室我們身上,雨勢很弱,但卻令空氣很沉重。

  「我是認真的呀,」雨薇抹了抹頭上的水點「看她空翻的動作就知道了,如果她去練體操,體操隊裡,大概只是有丫璇是她的對手。如果說爆發力,我也沒有信心贏她呢。」

  是這樣嗎?藝莉如此討厭鹿儀的原因,會否又是因為妒忌呢?

  「哈哈,妳這麼說,藝莉醬會很傷心的。」



  「藝莉醬本來就不是練體操隊的料,」雨薇笑意盈盈地的看著我說「她的身材,哎喲~比較適合當我們的床伴。哈。」

  我敲了敲雨薇的頭,這時候雨勢突然增強,雨點變成雨絲。我跟雨薇都自然細跑起來,但周邊都甚是空曠:「薇薇妳沒帶傘嗎?」

  「沒有欸~」雨薇雙手蓋在頭上「這城沒台北那麼多雨,今天忘記看天氣報告了。」

  冬雨下得愈來愈大,地面濺起了沙喇沙喇水音,雨水都已經澆濕我倆的肩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牽起雨薇的手說:「先來這邊!」

  我前方是一橦教學大樓,剛有一個凹進去的空間,是防火門的緊急出口,雖然有點狹窄,但管不少那麼多,拉著雨薇便藏進去。

  「呼嘩~~~突然就下那麼大雨,還好有老公,嘿嘿,哎呀丫呀丫伊丫~愛的抱抱。」

  在那只有一個人肩寬的小空間裡,雨薇突然就緊抱著我,唱起古怪的流行曲。我抹著她髮上的雨水:「妳這樣我們兩個會感冒的。」

  雨薇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長袖厚毛衣,下半是貼身的深棕色迷你短裙,配上深色透視的黑絲襪與球鞋。她嬌人的身材正透過半濕的毛衣貼著我的胸口。

  雨薇拈起腳,用帶著水珠的粉唇,輕輕親吻著我,然後說:「不知道……小鹿儀有沒有帶傘呢。」

  我聽見雨薇稱呼鹿儀為「小鹿儀」就笑了,抱住她的腰間說:「怎麼了?妳好像很在意鹿儀呀。」

  雨薇又吻了我一口:「人家喜歡正~妹~嘛,而且小鹿儀不是普通的正啊,是明星等級的。老公你跟她不是有什麼一夜之約,不爭取一下嗎?」

  我又再想起這個因緣際會的奇異約定,只是說:「唔……我是同意妳對外型的評價,但我真的沒有這個心情。」

  「她就是在氣你這一點喔~老公你又不瞄她的胸,連個變態笑話都不說,不就等於小看小鹿儀了嗎?」雨薇用指尖碰著我的鼻頭說「嗚嘩~雨又變大了耶~」

  看來我都低估這場暴雨的威力,傾盆而下的雨水席卷而至,淹了一層淺水的地面綻放起旋生旋滅的雨花。我抱著雨薇說:

  「真是可惜,妳來了之後好像都雨下不停,沒什麼好天氣。」

  「沒有啦,」雨薇像欣賞著雨天般說「「臺北老是在下雨,我們反而比較習慣雨天,只是除了夏天,很少下大雨就是了,你有去過台北嗎?」

  「有一年暑假的時侯,跟家人一起去過,那時侯是夏天,天熱很熱。就陪我那白痴老姐一直吃吃吃吃吃吃吃。」
 
  「呵呵,真會挑時機。夏天是臺北一年天氣最好的時侯耶。但其他時間,都總是在飄雨呢,臺北的空氣都有雨水的味道,我們叫那做『雨腥味』,淡淡的,不太好聞卻是我很熟悉的氣息哦。」
 
  「文藝少女嗎?」我笑說。
 
  「不是慾女嗎?」雨薇向我拋起媚眼說「那的確就是台北啊,我雖然是新竹人(注1),但國中開始就住在台北啦,都聞慣了。下次老公你來臺北,我帶你去玩吧。」

  「那當然好呀、丫、薇薇……」

  雨薇似乎話說夠了,忽爾又抱著我的肩頭,抬起嘴跟我吻著,而且是認真的舌吻。我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想要接吻,也是雨水勾起她故鄉的記憶,也是這她在雨水之國的浪漫與詩意,又也許只是我們被雨困住了,這是消磨時間最好的方法。

  「嗯~~♡老公、嗯啜……♡♡唔嗯……摸我……繼續摸、嗯丫~♡♡」

  我的舌頭跟雨薇恣意地交接著,翻騰的舌音完全被暴烈的雨聲吞沒了,我開始對雨薇上下其手,在裙擺愛撫起她圓翹的屁股,健美的大腿內側,然後伸手進她的毛衣裡,隔著乳罩揉弄起她的豐乳。

  「唔……♡唔嗯、丫喲~♡老公、薇薇的咪咪好癢、哎喲~♡♡♡」

  雨薇主動又精準的淫語令我褲檔一陣鼓漲,我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她的乳房,正當我想直接解開她的乳罩──

  「咦……你們……那個,這邊會有人經過喔。還是你們已經不介意了。」

  雨薇與我驟時凝止了動作,然後望向雨中。雨薇看著她在雨中撐著深藍色雨傘的身影,便舉起三根手指說:

  「Hello, let's 3p ?」

  「君たちは……アホですか?」
  (你們……是笨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