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之火～體育部的女神們》[18+][fin.]: 貮叄︱Ἀσπασία︱阿絲帕西婭　β

　　這城市的鐵路車廂還是無時無刻的擠擁，雨薇緊抱著我，她穿著甜美的淡紅色雙排扣針織外套，堅挺的曲線都貼在我的懷裡，我默默地享受著柔軟感。她笑說：「廣東話裡面，這是不是叫什麼『波扁』（ㄅㄛ ㄅㄧㄢˇ）。」

　　「是『波餅』（bo1 beng2）吧，誰教你的……」

　　「當然是丫璇喇，她教了我很多呀，什麼『渣我個大波波（ㄗㄚ ㄜˊ ㄍㄨㄛ ㄉㄞˋ ㄅㄛ ㄅㄛ）』……」

　　「你是野原新之助嗎！？可以學正常一點的話嗎！？」

　　「小果，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哩。」雨薇說。
 


　　「嗯，什麼？」我看著懷裡的她說。
 
　　「為什麼粵語要用『波』來稱呼『胸部』？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呢，好像說女生的胸部生下來，就是拿來給男生去玩的，『咪咪』聽起來多少有點可愛，『奶奶』就有點色情，而且我們平常還是說『胸部』比較多，你們就一天到晚說『波』……欸欸～幹嘛不理我啦～」

　　我已經懶得回答雨薇的性生活疑惑，腦裡只縈繞著今天下午沚澄與鹿儀的對質。

　　「薇薇……」我問道「我對鹿儀真的很軟弱嗎？」

　　「哎嘻嘻嘻嘻嘻嘻……」雨薇卻像小孩子捉到大人痛腳般譏笑著「老公果然很在意丫澄呢。別人怎麼說你都不在意，連小鹿儀罵你都不在意，丫澄說你兩句，你就受不了對吧。」



　　我皺著嘴唇，竟想不到可以如何有效反駁。我只好說：「那所以，我應該再對鹿儀強硬一點嗎？」

　　「丫澄現在是單身了吧，」雨薇卻一股勁說「老公是不是很喜歡丫澄，快去追她呀，我覺得可以耶～」

　　我沒好氣地拍著她的頭髮說：「妳也知道，我現在沒有這種心情。要說我心裡現在誰比較重要，還真的是鹿儀比較重要。」

　　我們曾經與絲明討論過，是否可以在放棄啦啦隊或一兩個大型社團的前題下，照樣令體育部獨立。不過絲明回答說，校方也不是笨蛋，如果我們的體育部缺乏大型社團，那批下來的補助可能一樣少之又少。另外，鹿儀手中也有與我們同等『決議權』，而任何社團在審議過程中也可以上訴，這些文件行政程序一拖下來，體育部趕不及成立，那麼我們一樣去不了京都。

　　所以，我們無辦法冒險無視鹿儀及啦啦隊，體操隊要百分百有把握拿到補助，就先要解決這位女皇殿下。



　　此刻，她就在車廂的另一端。一個人獨立靠著站立，拿著手機低頭不語。

　　我與雨薇呢，則在這車廂的這一端，穿著深色外套，互相攬抱著像尋常（也是事實上）的情侶。

　　簡單一點說，就是我們在尾行鹿儀。

　　這時下午我們從大球場無功而還，雨薇突然提議的行動。沚澄知道之後不置可否，反正她不會參與就是了。

　　我問雨薇為什麼這樣做，跟綜鹿儀能有什麼發現嗎？雨薇卻給出了一個我始料不及的答案：

　　「我覺得小鹿儀有很重要的秘密在身，而且是跟男人有關的。」

　　「秘密？」我困惑地說「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有也秘密吧，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猜猜想，為什麼兩次你們去找小鹿儀，我也跟著去呢？」



　　「呃……為什麼？」

　　雨薇帶著裝模作樣的奸笑，回答說：「我跟啦啦隊的男生們混熟了喔，一說我是台灣來的，他們雞雞都好像立刻就硬了。他們說呀，鹿儀每個禮拜四晚上都會失去聯絡，有什麼事情都會禮拜四晚之後，或是禮拜五早上才回覆。」

　　結果就是這樣了，我們換過了不起眼的衣服、戴著帽子與口罩，等著鹿儀在練習結束離開球場，便開始一路跟綜。幸運的是鹿儀看來今天下午沒有課，很快就離開了校園，我們便一路從巴士跟綜到鐵路裡。

　　「我還是覺得，」我對雨薇說「就算鹿儀每個禮拜四都失蹤，就算有固定見面的男友或情人，那也沒什麼稀奇吧。」

　　「你相信我的直覺啦～」雨薇嚷著道「我曾經是不良少女呢，什麼人身上有什麼樣的味道，姐姐我一下就嗅出來了。」

　　「妳以前是不良少女……？」我不免有著各種想象。

　　「你放心啦，我不是什麼砍人賣毒品八大行業之類，」雨薇笑說「只是我有一陣子不愛上課，老是逃課，就結識了各種龍蛇混雜的人物，算是見過世面吧。」



　　「還真的難以想象……」我注視著眼前這位戴著口罩，也仍然甜美的小女友。

　　「愈看愈像了……」雨薇卻沒有回答看著我的身後「鹿儀她都沒有都看別人一眼，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耶。去見男人前都是這樣吧……」
　　
　　「唔……」我背對著鹿儀，看不見雨薇所看見的「那又怎樣呢？」

　　「哎喲，」雨薇不悅似輕嗔「你怎麼老是幫小鹿儀講好話啦！她是你們的死對頭耶。真是的，我是丫澄的話，那一巴就打在你臉上囉。」

　　「可是我是說實話呀……難道、難道鹿儀會是、呃嗯……援交少女嗎？」

　　我說出那個令我十分猶疑的字眼，我完全無法想象這個名詞會用在那美豔高傲的鹿儀身上。

　　「這可是你說的呀，」雨薇說「怎麼樣，你看不起援交少女嗎？」

　　「當然也不是，我從來對這些沒有反感。」



　　相比以感情來欺騙金錢與物資的拜金少女，什麼援交少女出租女友，也至少是明買明賣。

　　「下車了，她下車了～我們也走吧。」
 
　　雨薇拍著我的肩頭說，我們牽著手，像情侶似的混在車站月台的人群裡。我看著遠處，鹿儀身上咖啡色的格紋大風衣還算顯眼。
 
　　我不知道跟蹤到底要怎麼做，但正常人也大概不會想象得到，自己正在被跟縱吧？
 
　　我們跟著鹿儀來到地面，是一般旅客會來的購物區，也是親朋好友到街外用餐會常去的聚會地，一個年輕女生來種地方，實在有太多可能性。

　　聖誕將至，大商場內外都已經五光十色的聖誕燈飾與佈置。雨薇拍打著我的肩膀：

　　「小果小果，快幫我拍一下那燈飾，超漂亮的！！！」
 


　　「妳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呀……」

　　雨薇在我身邊肆無忌憚地拍著照，我則注專留意著鹿儀的動態。她似乎有點漫無目的地亂逛，有時在時裝店的櫥窗外駐足，有時侯又走進手機專賣裡，劃著最新型號的手機。但如果只是一個人來逛街的話，又穿得太過漂亮了，連臉上都好了妝。
 
　　「喂～我們現在是情侶耶，你投入點做點情侶該做的事情吧。」雨薇挽著我手臂嚷著說。
 
　　「例如？」
 
　　「例如毛手毛腳呀，摸摸我的屁股呀，兩個人像粘在一起的走路呀，沒事就吻我呀……」
 
　　「我可不想成為視像新聞的頭條呀。」我說。
 
　　鹿儀自己逛了一回，便進入了一家咖啡館，本來我也尾隨進入，雨薇卻拉住了我說：

　　「你白痴喔，那裡面那麼小，人又不多，一下子就發現是我們啦。」
 
　　「那要怎麼辦？」
 
　　「當然是要在外面攬攬抱抱啦，我要好好享受一下異地戀呢。」
 
　　雨薇一揮手便又抱住我。但夕陽西下，氣溫開始驟降，我開始感受到真正的寒冬。儘管雨薇的身體再柔軟再溫暖，看著鹿儀一個人在咖啡館裡面喝著熱咖啡，我突然覺得自己幹嘛要冒著寒風做這種鬼祟的行為呢？
 
　　但雨薇雙眼卻抬頭，著迷地看著這充滿金錢與時尚的大城市，看著宏偉的高樓大廈與各種聖誕燈飾，臉上帶著新奇有趣好玩，一次滿足你ｎ個願望的笑意，完全轉化成旅客模式了。
 
　　「薇薇，妳說之前是不良少女，又怎麼會成為體操選手？」
 
　　街上的寒風吹得我一陣冷戰，我便隨便找些話來說。
 
　　「因為膩了呀。」雨薇抬著頭說。
 
　　「膩了……？」
 
　　「其實當小混混也沒在幹什麼，用台灣人的話來說，就是『打屁』。每天就騎著機車到處跑，抽煙罵髒話，去打撞球，沒事就吵架，然後就跟看起來有點帥的男生愛愛……可是，這種生活大概一兩年就覺得很無聊，那我就嘗試去諗點書，學學別的事情，就這樣囉。」
 
　　雨薇輕描淡寫的說。我挑了挑眉頭，這時侯我該說什麼呢？
 
　　「哈哈哈哈，不用想著給回應啦，也不過就是這樣嘛。人呀，一件事情就算再喜歡，做久了還是會膩。」
 
　　「做愛也是嗎？」我隨口說。
 
　　「哎唷～」雨薇嬌羞了吻了吻我說「不知道耶，至少現在還沒有，跟你沒有，跟丫璇也沒有，說起就想再摸摸小絲明的巨乳了……♡」
 
　　我敲了敲雨薇的鬼頭鬼腦，轉頭看了一眼咖啡館。
 
　　鹿儀正在離開咖啡館。
　
　　「她要走了！」我驚叫。
 
　　「什麼！？」雨薇看過去。
 
　　我們兩個都慌忙跟著鹿儀拐過街頭，像跟蹤狂似躲的燈柱後，看著重新走進人群裡的鹿儀保持著距離。
 
　　「都是你啦！顧著人家跟卿卿我我！」雨薇抱怨著說。
 
　　「……是我的錯嗎？」
 
　　鹿儀接著走進了一家普通的食店，坐下來用餐。
 
　　這就顯得更疑惑，一個女生，怎麼也不會一個人在街上蹓躂那麼久，又一個人用餐，那證明了鹿儀今天晚上，一定有事情要做。
 
　　「那麼我們也來吃飯吧～」雨薇悠然說「台灣沒有聖誕節耶，我得好好享受一下這美好的節日氣氛？」

　　「台灣沒有聖誕！？」我驚詫地說。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雨薇捏著我的鼻子說：「那跟歷史有關啦，說起來會有複雜。不過你們很幸福呀，活在一個有浪漫聖誕的文化環境裡。」
 
　　這一次鹿儀選的店比較寬闊，坐位也多，我跟雨薇可以輕易進去，在不完全被注意到的角落坐下來，一邊點餐吃飯，一邊觀察著鹿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