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聖經說世界第一個殺人犯是該隱,第一個死去的人是他的兄弟亞伯⋯⋯在這之此他們連人類會死去的概念都沒有⋯⋯」


「⋯⋯也許並不如此,被逐出伊甸園的阿當夏娃,還是會為求生存捕獵野獸,會摘植物的果實,會有孕育生產之痛,當中必定有人類死亡的暗示。」

「嗯,畢竟動物有跟人類一樣的眼睛、進食叫喊的嘴巴、柔軟致命的脖子,他們於鮮紅血腥的殘食過程中,一定有設身處地想過,在人類身體的同樣地方刺入、砍下,會血如泉湧、會挖出一樣血淋淋的內臟,會引致一樣的死亡⋯⋯」

「⋯⋯在農作物春耕秋收的交替、骨頭血肉誕生之中,了解到萌芽一定有枯萎凋零,新生一定會有受死⋯⋯」





「所以該隱一定知道敲碎亞伯的頭,會和羔羊和野鹿一樣流出鮮血⋯⋯聖經說該隱殺他的兄弟亞伯是出於嫉妒、憤怒,該隱被逐出神的領地,然後建城生後代,再被諾亞的洪水沖去滅亡⋯⋯聖經也說『罪必戀慕你』⋯⋯」

「因此⋯⋯果然⋯⋯」

你總會說些有的沒的,循環不斷的奇怪想法,我卻總記起你髮梢的香氣、你的笑眼,抑壓想吻你的衝動,而忘記你最後下的結論。

我發了個夢,夢到自己前生是那田野間的一株稻草,看著該隱殺亞伯沉默不語,被收割磨成糧米被人吃下,投胎成亞伯伏屍底下的泥,承載他無辜的屍體,遭大洪水沖得土崩瓦解,再轉世成田野間地上的一塊石,讓該隱拾起朝亞伯的腦袋用力敲去,敲到頭破血流,皮開肉綻。

命運如此延伸,或有其中一世轉成吊死你的爬山繩,緊緊束縛你柔軟脖子,默默承受著你的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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