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重出江湖

前去到越南的海港時已經大約早上十時多,我跟Felix吃了過豬手飯後便在海港搭上了偷渡去香港的快艇。

大約四、五時,我們到達了香港清水灣,為了防止有水警發現我們,我們叫船家在一道沿海的山崖下落船。

「喂,你哋玩啊!喺山崖下面落船我哋點走啊!?」一個跟我同船偷渡的漢子罵道。

「Felix,行。」我落了船,踏在石頭上。





「吓,真係要嚟呀?」Felix跟我一樣落了船。

「唔係好高姐?」我望向山崖。

「應…應該爬得到既……」Felix吞了一下口水。

接著我們兩人便開始爬上山崖,就像《不可能任務》電影之中的主角一樣。

「石頭越嚟越鬆,小心。」我提醒Felix。





「得……」Felix戰戰兢兢的捉住每一塊石頭。

我們不知不覺已經爬到中段,幸好Felix看他身形也是有做開運動的那種人,他問題也不大。

「你成日做啲咁既野嫁?」他問。

「好少,除非有必要。」我答。

我抬頭往上一看,只餘一點距離就爬到上去,我立即看一看那幾塊石頭可供我踩踏爬上去,再一次過動作快捷地爬上去。





「哇……」Felix還在中段叫苦爬著:「估唔到世界真係有你喱種人。」

最後過了半小時,Felix終於都爬了上來。

「你唔洗去返以前既屋企同佢哋相遇,佢哋已經搬咗。」Felix說。

看來喬恩真的有依照我所說的去做,很好。

「佢哋有冇比組織既人或者政府警方既人發現?」我問。

「我一直以嚟都暗中幫緊你哋掩蓋位置,組織先一直搵唔到你哋,至於政府方面警方……」Felix想了一想:「從三年前開始,有一個男人每一個星期都會去你家人既新居到。」

「邊個?」

「我查過,嗰男人叫吳立義,係高級督察嚟。奇就奇在佢雖然佢係警方嗰一邊,但係佢知道你班通緝犯屋企人既住置之後冇帶大隊拉哂佢哋……反而照顧佢哋日活日常需要。」Felix點頭說。





吳立義……那次跟我在醫院交手差不多跟我技術平起平坐的那個人。

他是喬恩的舊同袍,說不定他念在這一點而沒有拒捕他們。

「喱家你住我屋企先啦。」Felix說。

我點頭。

回到香港後感覺變得很陌生,我在山上一處可以望到香港景像的位置停了下來,

「香港……I come back」說罷,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開始起行。

Felix的家在西貢大廈A座,進去後只看到一堆凌亂的擺設還有一些吃餘的零食散落在桌子上。





「好亂。」我望著眼前這間屋子。

「係咁嫁啦……我自己一個人住同咪長時間都喺研究室工作啊嘛。」Felix隨手掃開了桌子上的雜物與零食。

「嘰嘰……嘰嘰……」

「哇,屌!有老鼠既…」Felix手腳忙亂地拿起一隻杯子準備擲死那隻老鼠。

我及時捉住了他的手:「唔好亂殺生。」

我走過去捉住那隻老鼠,然後再開門把那隻老鼠放走了出去。

「好啦…好啦…」Felix難為情地看著四周:「睇嚟要你幫我執下屋。」

在收拾家中期間,Felix開著自己高檔的音響設備有節奏感地一邊搖擺身體一邊收抬垃圾,看來他是一個熱愛享受生活的人。





在電視一旁的櫃子上我發現了一個倒下了的相架,我把它放回正常。相片中是兩個男人的合照,一個是Felix而另一個應該就是他所說的兄弟。

「唔好望啦…繼續執野。」Felix好像有點在意。

為了兄弟而暗中背叛那個強大的組織,這份勇氣真的不少。

「你兄弟咩名?」我問。

「Fox」Felix答。

「FF兄弟。」我淺笑說。

「今晚一齊去西貢金九記海鲜火鍋酒家啊?」





「你請我緊係去。」

到得旁晚時份,Felix帶了我去西貢金九記海鲜火鍋酒家。現在的他就如一個地膽一樣帶我去吃東西。

我們坐了一張四人桌,要了一個魚片湯底並叫了肥牛、魚丸、大蝦、石班魚等食材。

「喂,你和尚嚟架喎……你食得肉嫁咩?」Felix有點愕然。

「只要我嗰心唔係因為想食肉而食就得,我食肉都只係為咗攝取均衡既營養迎接之後既任務。」我夾了一塊肥牛給自己吃。

「哇……咁既籍口都講得出既…」Felix低聲自說。

我瞧了他一眼,他也隨即會意不再說話。

「OK…食野!喱…喱塊肥牛正啊!脂肪夠均勻,比你既!」Felix夾了一塊肥牛給我。

吃到一半時,電視正在播晚間新聞,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兩年多沒接觸香港的新聞。

「喂,喱兩年有咩大事?」我問他。

「喱兩年……?」Felix抬頭想了一想:「最大件事咪就係你殺咗李元凡之後換咗新既行政長官囉。」

「叫咩名?」

「梁振中。」

「老闆,半打啤酒啊!」Felix大喊。

「我唔飲酒。」喝酒會影響我的理智與判斷力。

「我一個人飲得哂六枝!」他堅定地說。

接下來他果然一個人喝光了六枝酒,但喝完後他已經像一隻死貓一樣伏了在桌上。

「喂Felix,我哋差唔多要走。」我嘗試叫醒他,可惜他一動不動。

最後要我扶起他才能夠回到家中,回去後我感覺到他家裡有一種平時沒有的氣息……

我把他放倒了在沙發上,正準備把大廳的燈開著時……一枝似是滅音器的槍管指著我的後腦。

「邊個?」我眼角往後方看去。

「唔好郁。」這個人聲音像是少年。

「邊個派你嚟?」

「你喺邊個?喱到係Felix教授既屋企。」他問。

趁他說話完畢之際我快速轉身捉住他手肘,他慌忙地開了一槍打中了牆壁。

「噠──!」

裝有消聲器的手槍令Felix沒有驚醒過來,我跟那個神秘人在漆黑中打鬥互不相讓,而且這傢伙施出了特工部獨一無二所教的致命殺人方法……我眼前這個人是一個特工。

突然他施展了連環腿不斷攻我上盤,我一步一步向後退,同時Felix家中的音響設備和高清電視也給他完全破壞。

「冰──!冰──!冰──!」

高清電視的玻璃傳出破裂的聲音,這下子使醉暈暈的Felix開發有點反應。

我眼前這個特工身材俊逸,全身衣著黑色為主還戴著一頂黑色Cup帽。我在他再次起飛腳的一個空檔捉住了他的腿把他絆倒,再把他壓在地上,隨手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架在他頸子上。

「唔好亂郁。」我沉下聲子說:「報上編號。」

「二三七一……」他說。

「二三七一……」我再次用記憶宮殿的方法回想我所看過的所有特工編號。

二三七一……找到了。

他就是那個,七歲開始成為特工的小孩……

「原來你就係全港已最年輕入職成為特工既嗰一個細路。」我望住他的臉孔,可惜在漆黑之中我看不到他的樣貌。

「Felix…Felix!」我叫醒他。

「哦……咩事?」他醉醺醺地說。

「去開燈。」

Felix站了起來,暈頭轉向的走了去開燈,然後轉身看到我們後吃了一驚。

連我也吃了一驚,因為我眼前這個特工竟然是我相識過的人……獨無雙。

「風…風叔?」他也好像意想不到是我一樣。

「你點會喺到?」我們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喂…喂…喂!唔好打,大家識既!」Felix走過來分開我們兩人。

獨無雙竟然是那個全港最年輕的特工,看來我當初真是走漏眼。


Felix把我們兩人拉到沙發之坐下,開始跟我解釋。

原來獨無雙是他暗中派去嘉靖中學保護她的一位特工,而他的弱小及害羞都只是一些演技。

他會每天跟蹤嘉靖確保他安全還有記錄她一些行程。誰會想得到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特工?

不過沒見他兩年,他長高了不小,肩膀也強壯了很多。

「係Felix教授派我保護黎嘉靖,因為佢驚黎銘雄教授個女會受到威脅。」獨無雙一邊檢查自己的手槍一邊說。

「無雙佢屋企人都係比V14威脅住,要佢迫住幫組織殺人同幫佢哋清除不利既證據……所以最後我暗地搵咗無雙佢合作。」Felix說。

Felix望著相架裡自己跟兄弟的合照若有所思:「黎銘雄教授本來都係組織一員,同我阿哥一樣發現V14背後既野心之後都想脫離組織將佢哋既陰謀公諸於世。」

可惜就是差我這一步……

「獨無雙,嘉靖佢點?」我問。

「仲好好,讀書成績都唔差。」他說。

原來由一開始,我們身邊已經有這麼多人在暗中保護著我。這冷血的世界殘酷得來……又帶著三分溫暖。

「我唔記得咗無雙今日會嚟,搞到你兩個差啲互毆一場。」Felix無奈地笑說。

「我要暗殺既目標係邊個?」我問。

「V14既核心成員之一……銀。」Felix說。

「銀?」

「一個滿頭銀髮,永遠帶住一個狐妖面具既男人。」Felix語氣變得有點凝重。

「仲有冇其他資料?」我問。

「淨係得咁多。」Felix無奈地搖頭。

「但係你殺佢之前,必先要引誘到佢出嚟……佢係一個長年累月封鎖自己喺最深層研究室既怪人。我諗如果你用正常方法,走正門入去研究室搵佢,你未行到一半已經比人殺死。」Felix說。

「有咩方法引誘佢出嚟?」

「殺死香港同佢有關既贊助人,然後用佢哋手機約佢出嚟。」Felix從書櫃拿出了一份名單:「香港大概有三個最大既贊助人,佢哋比咗唔少錢我哋研究室做實驗研究。」

「邊三個?」

「順德石油公司主席──唐重錢、新狗熊地產主席──陳展世、A&F時尚品牌主席──馬可。」

我望著名單,隨機選擇了一個:「新狗熊地產主席陳展世…第一個就係你。」

「你已經出家仲可以殺人咩……?」Felix問。

「如非必要我都唔會再殺人,如果真係迫於無奈……我會以「背叛者」既名義將佢處決。」

「其實「背叛者」係咩喱?點解之前比你殺既李元凡同除平真,你都要喺佢哋屋企寫上「背叛者」兩字?」獨無雙好奇地問。

「因為……我要人唔好遺忘比人背叛既感受。」

「好……冇問題就隨時行動。」Felix打了個呵欠:「我去訓先。」

夜深時份。

我坐在客廳中禪修時,獨無雙突然擾亂了我。

「風叔……點解無見兩年你唔同咗咁多……?」獨無雙蹲了在我身邊。

「獨無雙……當你經歷過太多,你就會想休息就會想結束一切。」我不自覺想起了阿萊。

「你想退出特工界?」

「由我比香港政府背叛個一刻,我已經唔再係一個特工。」

「唔係特工……咁係咩…?一個幫城市清除腐惡既人?」

「我都唔知。」

「咁點解你要出家?」

「因為我要贖罪。」我過往殺死的人實在太多。

我繼續說:「有時候人就係一種比感情束縛住既生物,你問我信唔信有神既存在?講真……我當然唔信。佛陀一出世就可以行七步我當然都知係假……我喱一切都只係想追求內心既平靜。」

「好難明……」獨無雙抓抓頭。

「你總一日會明白到……有好多野都係你掌控唔到。」

「喔……係喎,你想唔想見吓嘉靖佢哋?」

「唔洗。」

「點解?」

「就比佢哋幸福咁生活落下。」

「你點解咁蠢啊!!」獨無雙有點不憤:「喱家有個叫吳立義既男人已經取代咗你既個位啦!」

「幫我叫佢好好咁照顧佢哋。」

「真係一眼都唔想見吓佢哋!?」獨無雙再問一次。

劉嘉輝、匡喬、喬恩和嘉靖的樣子突然一一浮現在我腦海中……

「好…就一眼。」這小子動搖到我了。

「你同嘉靖有冇發展?」我之前一眼就看得出這小子對嘉靖有好感。

「無啊……如果我喺學校唔洗扮傻仔宅男應該都溝到唔少女既。」獨無雙說話之間流露出悲憤的心情。

「就星期日見佢哋好唔好?佢哋星期日所有人都得閒。」無雙問。

我點頭:「我只係遠望,唔會走去同佢哋相認。」

獨無雙點點頭。

好,就明天看一下我多年沒見的家人。

星期日。

我跟獨無雙早上十時在樓下吃了一碗粥跟腸粉後便駛車前去劉嘉輝他們的新居。原來他們的新家便是將軍澳村的一橦丁屋。

去到後我從屋外的窗戶看,屋內空無一人。

「一個人都無既……」獨無雙仰天想了一想:「啊!佢哋今日去咗拜你啊!」

拜我?連墓也幫我立了嗎?這群傢伙真是……

「快啲去啦。」獨無雙捉住我的手,看樣子他比我更心急。

「你咁心急做咩?」我問。

「無…無野,去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啦。」

接著我更獨無雙又走了一轉,去到了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去到後我很快便看到了他們,他們在墳場第四排的五十四列……一男兩女站在墳前。

此刻我的血液不斷在沸騰,很想走過去抱住他們……最後忍耐不住踏前一步走過去。

他們的身影開始越來越接近我,三個人的樣子跟當年分別不大。

「靈風,我又嚟啦。」劉嘉輝一隻搭著墓碑:「都唔知已經第幾次喱見你。」

「我哋過得好好啊,唔洗擔心。」喬恩說。

「衰人……你以後唔好返嚟啦!」匡喬指著墓碑罵。

但三人說話同時卻眼紅紅的流著一絲淚水,而這一切都盡收在我眼內。

我低著頭從他們背後經過,我的心雖然跳得很快……

但是我再次感受到那種感覺……愛的感覺。

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一樣。

「咦……?」喬恩突然出聲。

「喬恩……做咩啊?」劉嘉輝問。

一陣微風輕輕吹拂在我們四人身上,我也已經從他們背後經過……

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溫暖。

「唔知點解……我覺得靈風好似返咗嚟。」喬恩搖頭傻笑。

我也無奈地淺笑了一下,因為喬恩你很聰明……我的確已經回來。

「去飲茶囉?」劉嘉輝伸一伸懶腰。

「唔要,我要食日本野!」匡喬大喊。

「哈……你特工嚟架,食日本野肥肥呀。」喬恩笑說。

「唔濟~我要食日本野。」匡喬還是跟以前一樣死也要別人就她。

「咁就足夠?」獨無雙走到我身邊。

「已經足夠。」我點頭。

「咁我哋食咩風叔!?」獨無雙笑問。

「食素好唔好?」我在佛寺吃了兩年素,現在吃回肉也有點不習慣。

「素!?唔要!我年青力壯,無肉落肚點會飽!」獨無雙在食的方面跟匡喬一樣。

「獨雙無,點解嘉靖唔喺到?」我望向自己墓碑的方向。

獨無雙突然臉色一沉:「因為嘉靖根本就未知你已經死咗。」

「……」

「佢每日返學故苦口苦臉嫁,你知唔知我睇到都心酸。」獨無雙嘆了一口氣:「我成日都諗住去開解佢,但之後佢又會講風叔叔任務完成之後會同自己父母一齊返嚟……之後我都唔知同佢講咩好。」

「辛苦你。」我拍拍獨無雙的頭。

「唔緊要~唔緊要~我哋去食素菜啦,我印象中有間幾好食。」說罷獨無雙便帶著我去那間素菜館。

「聰記私房菜?」去到後我望著那招牌。

「兩個甘蔗炒飯唔該!」獨無雙大叫。

「喱間唔係素菜館。」我說。

「我哋唔叫肉食咪得,我朋友阿媽開間喱間野,所以我先帶你嚟!」

我點頭不答,等等飯菜的到來。

吃完飯回到家中後,我開始著手調查第一個目標──新狗熊地產主席陳展世的資料。

地產商……一般在香港的印象也不怎麼好。

我在網上尋找一些關於他的新聞,而另一方面則打算叫獨無雙幫忙調查。

「獨無雙,幫我查下陳展世既所有資料。」他是一個任勞任怨的好幫手。

「我唔掂嫁喎……」他專注在電子遊戲上。

「你每日跟蹤同記錄嘉靖既行程記錄得完整,相信陳展世都難你唔到。」

「我真係唔掂嫁呢……」獨無雙正在Felix的高清電視上玩電子遊戲:「Felix哥!你新買部高清電視真係可以將遊戲既畫質提升到極致啊!」

「你條仆街唔好再整爛啊!」Felix在自己房間中大喊。

我走過去把電視機的插頭拔開:「再唔去調查扭瘸你隻手。」

「喔……」獨無雙驚愕地放下手制:「我喱家去……」

接著我繼續看一些關於陳展世的新聞,我發現他有過不少性犯罪新聞……

他有非禮過自己的秘書、員工、下屬的老婆還有強姦一個未成年少女。但最後總會有律師幫他打甩。

看來是一個老色頭……

「喂……靈風,今晚想食咩?」Felix突然走出來問。

「無所謂,只要係有營養價值同新鮮。」我對食的要求不是很高。

「我叫啊無雙去買食材返嚟啦。」Felix拿出手機撥打給他。

晚上時分。

獨無雙拖著疲倦的身軀回來,而且抽著一袋新鮮食材回來。

「兩位老闆,你哋自便……」獨無雙放下一袋食材在餐桌上:「我要返房訓覺先。」

「屌……年青人,買少少野都喊累。」Felix走了出來查看食材:「哇……我仲有叫你買黑胡椒嫁喎!」

「求其啦!」獨無雙大喊。

「求其?玩我部機就玩得咁開心……」Felix從袋中拿出一枝紅酒和一塊雪凍了的牛排。

雖然在這裡只住了兩、三天,但我卻感覺到Felix跟獨無雙兩人情如手足一樣。他們有時的確會用粗口問候對方,但也不是真心責罵。

他們兩人的關係,又令我回想起「家」的感覺。

「靈風,我落廚賞面嘛?」Felix問。

「無問題。」我走了過去看他如何烹飪。

單從材料來看他似乎要煮紅酒菲力牛排。

他先在牛排兩邊都撒上鹽,然後又用粗口喃喃自語問候獨無雙,

「屌,唔記得個死傻仔冇買黑胡椒tim。」

接著他用用中高火將一個煎鍋燒熱,將牛排放入,每面煎一分鐘直到變黃。轉為中低火加上香醋和紅酒。上蓋後,每面都煮4分鐘,翻牛排的時候刷上一點油。

這時牛排脂肪的香膩已經滲了出來,Felix再把牛排放在一隻加熱過的碟子上。

「食得!」他把牛排放在我面前。

我用叉子和餐刀切了一小塊放進口中,

肉質細膩,軟嫩可口。

「十分我比八分。」我放下刀叉。

「記住唔好食哂喎,我要留番幾塊比條仆街。」Felix走了去清潔廚具。

「感情幾好。」我說。

「只不過我同佢既家人都比組織脅持住,大家先咁好關係姐。」大家也沒有家人,在這個冷血世界中,他們兩個只能互相依靠對方。

吃過Felix烹調的牛排後,繼續調查陳展世的資料直到凌晨。獨無雙早上睡醒後便跟我說陳展世的一些事情。

陳展世,香港籍男子……現年五十四歲。育有一子一女,男的今年十八歲、女的今年十四歲……兩兄妹是同父異母,男的是正室的兒子。

但因為正室早死,所以陳展世嫁了娶另一個女人回來。

「佢住喺邊?」我問。

「淺水灣道12號屋,不過我就跟唔到入去,因為佢有保安同保鑣守住。」獨無雙拿起一把水果刀在手中轉動:「洗唔洗我強行入去殺咗佢?」

「暫時唔洗住。」我要把陳展世這個人的惡行都揚了出去。

他有這麼多性犯罪的記錄,卻沒有一宗告得入……這種人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死了去。

新聞上所說被他強姦的未成年少女,最後在自己家中吊頸自殺。陳展悔這種人就算死,也要身敗名裂般的死去。

「獨無雙,今日同我去視察地型。」

「收到。」

下午四時,我跟獨無雙前往到陳展世的住所。住所四周都給牆壁包圍住,唯一能進去的地方就是正門。

而且牆壁上我看到有熱力探測器和閉路電視,如果想從牆壁爬進去也是沒可能。

就當我們觀察的時候,一個身光頸靚的後生仔從住所中走了出來。

「細陳生你好。」住所的看門保安敬重地向他躬了一躬。

「陳展世嗰仔……陳庭佳。」獨無雙低聲對我說。

「死擦鞋狗……」陳庭佳不屑地望了那保安一眼。

接著陳庭佳逕自一個人走,我跟獨無雙也暗地裡跟在他身後。

跟到最後,原來那個陳庭佳是去海邊的一輛私家船上。那輛船有數十個年輕男女,每一個都穿著泳衣,看樣子應該是有錢人家兒女開派對的聚會。

「成班廢青喺嫁船到開P……」獨無雙眼神十分渴望自己也有得加入一樣。

「喂!仲未開得船啊?」陳庭佳在船上大叫。

其中一名廢青答:「未啊!船長仲未到,佢好快嚟。」

「跟佢哋。」我說。

「吓?點跟?」獨無雙問。

「我扮船長,你扮水手。」

說罷我跟獨無雙走到船上:「我係船長。」

「吓……?」陳庭佳望向我:「同張相唔同既……?」

「佢病咗,我嚟頂佢。」我答。

「唉求其啦~總之快啲渣嫁船出海啦~」陳庭佳說完後又再走到船內跳舞。

「我哋唔係要殺佢老豆陳展世咩?跟住佢個仔做乜……?」獨無雙低聲問。

「對付一個之前應該查清佢底細,再睇吓有冇野可以威脅到佢。」

「喔……」獨無雙點點頭。

我還未把船開到一半,船內正在播著的那些流行音樂已經吵得差不多要拆天。

「獨無雙,過去睇吓佢哋做緊咩。」我說。

「收到。」一到執行任務時,平時內裡輕佻的獨無雙也沉實認真起來。

我最後把船駛到了淺水灣中間的海段便把船停了下來,同時獨無雙也已經歸來向我匯報。

「船頂第二層有一男兩女喺到傾計、船外甲板有兩男三女喺到飲酒同曬太陽、船內有一男一女喺到吸食大麻同白粉、仲有陳庭佳同一個女仔喺船尾發生緊性行為。」

「你有冇比人發現?」

「無。」

「你繼續同我監視住陳庭佳。」

「收到。」獨無雙再次走去監視他。

我走了過去船身內,裡面開著冷氣……一男一女呆頭呆腦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桌子上有一些白色粉末及大麻,廢青真是廢青。獨無雙這種年紀已經要進行一些關於生死存亡的任務,而他們卻有時間在這裡開船P,只能說同人不同命。

「喂~」突然一把嬌嫩的聲音在我身後傳出。

我轉身看去,是開船P的其中一個少女。

「有咩事?」我問。

「靚仔船長……」她慢慢走近我身邊,用食指碰著我胸膛誘惑著我:「一齊入嚟廁所啊~?」

「唔需要。」幸好我剛才壓制住自己反應神經才沒有即時扭斷他手腕。

「嚟啦~」她死心不息,步步進迫。

最後我迫不得以走到船外的甲板,

「你再行前一步我拋你落海。」我說。

「你咪拋落~」她笑著說然後踏前一步。

我走過去那少女面前,她才有點畏意,

「喂……你想點呀!?」她開始有點後退。

我捉住她的頭和腳,橫抱她起來再準備把她拋進海。

奇怪的是,他們的朋友看到我這麼沒有阻止,反而在身旁歡呼。

「拋佢落海!拋佢落海!!」甲板外的男女也在歡呼。

「我老豆有好多錢架!你試吓拋我落海啊!!!」那少女尖叫。

「有錢唔係大哂,你睇吓你班朋友……」我低聲說:「佢哋幾想你死。」

「拋佢落海!!拋佢落海!!!哈哈哈哈!!」那班廢青不斷在大笑。

這時那少女臉色沉了一沉望向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

「繼續同佢哋每日花天酒地,定係做個有用既人……自己決定。」我把那少女放回在甲板上,我說拋她落海當然只是嚇嚇她。

但回轉是以前的我,我會毫不猶豫拋她進海。

我走回船的駕駛室內休息一會後,陳庭佳跟一名少女已經從船尾走回出來甲板前。

「你同阿瞳岩岩喺船尾玩得開心啦!哈哈哈~」一名皮膚光滑的廢青笑說。

「佢唔算最好嫁啦,我屋企有件極品tim呀!」陳庭獰笑著。

「邊個呀~?你個細妹呀?」廢青問。

「係啊,嗰賤人係我老豆同嗰二奶生出嚟。雖然我老豆分家產嗰時可能會分咗少少比佢兩母女,但係嗰賤人勝在身材夠好仲要只係得十五歲。」說到這裡陳庭佳已經用舌頭舔一舔自己嘴角。

「咁你每日咪好正!?」廢青們眼神帶點妒忌。

陳庭佳開始得逞地分享他的經歷:「我第一次搞佢嗰陣係夜晚,趁佢係間房做緊功課既時候入咗去強行將佢就地正法。之後佢醒好多啦……一入房就識鎖門,但係佢都要去廁所架?我就趁佢去廁所嗰陣又啪多佢一鍋!計計下我已經搞咗佢四、五次。」

陳庭佳抬頭仰天:「今晚返去就執多佢一劑。」

「喂……你就爽啦,我哋都想試吓啊。」廢青們在哀求他。

「就今個星期日囉?今個星期日我老豆會出去內地開會,成班嚟我屋企,拆咗賤人對房門!佢鎖門都無用!哈哈哈哈……」陳庭佳所說的話已經盡收在我耳內。

他好像已經十八歲……。

陳庭佳,你也不能逃過我的制裁。

突然一個人搭住我的膀頭,我下意識之下轉身捉住他手腕。但那人純熟地格開,我再伸左手準備對他施展鎖喉……

這才發搭我肩膀的人是獨無雙,幸好我硬生生收回鎖喉這一記。

「下次出句聲,唔洗搭膀頭。」我鬆開捉住他的手。

「冇……我只係想提下你,我哋既目標係陳展世……唔係陳庭佳。」獨無雙望著我雙眼:「唔好做任何會影響主要任務既野……。」

「唔洗你教。」

「我都知。」獨無雙坐了下來,吃剛才從船內偷回來的披薩。


不經不覺已經到了旁晚時份,天色開始漸暗……

我開始把船駛回去港口。

他們一堆廢青也呆在船內吸毒吃大麻,其中一個卻拿著電話走了進來駕駛室,

「喂,你哋係邊個?」那皮膚光滑的廢青望著我們說:「我收到電話話原本嗰船長根本就冇請到假……」

獨無雙和我對望了一眼。

「趁佢班朋友喱家吸毒吸到暈暈呆呆……」我往那皮膚光滑的少年望去:「拋仍去落海,記住比個水泡佢。」

「收到。」獨無雙走上前一手抽住那廢青頭髮,一手掩住他嘴巴:「你出一句聲扭斷你條頸。」

獨無雙把他脅持到甲板外後把他拋了落海,接著再拋了個水泡給他。

我們就這樣一直開著船,一直拖著那個捉住水泡的廢青。

「睇到佢都覺得佢凍。」獨無雙走回入駕駛室。

到了大約七時,船已經駕回去港口。

那群廢青也吸毒吸到半睡不起,只有一個少女沒有吸毒,保持精神的坐在一邊。

是那個剛才我嚇她要拋她下海的那個少女……

「到咗,可以離開。」身為船長的我循例都要提醒她是時候應該下船。

那位少女走了落船經過我時望了我一眼,離開時對我點了點頭。

「喱個就係佛教所講既教化?」獨無雙搖頭輕笑。

「Who knows?」我聳一聳肩,離開遊船。

在回家的途中,獨無雙問了我一個問題,

「風叔,如果你解決咗一切之後……你會唔會返去大家身邊?」

「當然會。」

獨無雙點點頭。

第二天,我們調查目標轉為陳展世。

我叫Felix通宵做了一個「新狗熊地產公司」的仿真工作證給我跟獨無雙,方便混進去公司。

因為獨無雙要返學的關係,所以在早上時間只有我潛入他們公司調查,他下午放學才會來跟我會合。

我穿上一件純黑的西裝和西褲,戴上了一副眼鏡……眼鏡上有一個微型記錄器用來記錄我看過的事物。

一切準備好後我就準備八時正,前往他們中環的甲級寫字樓「上班」。

一走進大樓中,看到都是在公司裡周圍走著視察他公司的環境。到了中午我才走到樓下等待陳展世的出現。

因為人總需要吃午餐,而且他這種有錢人也不會去自己公司的飯堂跟員工迫在一起吃飯。

陳展世下來後便走上了一輛房車上,奇怪地他只帶著兩名女秘書……

而身後旁卻沒有一個保鑣。

他坐上房車後,我跟一早在公司外開著黃色「波子」跑車的Felix會合,跟蹤陳展世的車。

「條仆街竟然唔帶保鑣……」Felix望著前方的他們。

「你渣嫁咁既車嚟真係搶哂眼。」我無奈地笑說。

「無計……人型就車型嫁啦。」Felix開動「波子」跑車,引擎的咆哮聲隨即傳出。

陳展世最後去了一間名為「Amber」的酒店餐廳,我跟Felix也停車跟了進去。

陳展世坐了一個偏僻的位置,那位置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男人,一個……穿著白色實驗袍的微胖男人。

我走了過去裝作要去廁所經過他們,經過時再偷偷將預先準備好的微型偷聽器放在他們坐著的一張椅子上,接著去完廁所後再回到自己位子。

「搞掂。」我坐回自己位子。

「仆街了……」Felix打開自己手機,手機正在播著陳展世他們的對話。

「做咩?」我問。

「你自己慢慢聽,我要回避下先……」Felix把手機交了給我,再望了跟陳展世同檯吃飯的白袍男人一眼:「嗰條友叫亞比利,係V14幹部……佢認得就死,你自己一個慢慢聽。」說罷Felix急步離開餐廳。

「亞比利博士,你哋既研究成果點?」陳展世問。

「唔好急……」亞比利奸笑:「所有計劃、實驗同遊戲都岩岩開始。」

「到時只要成功,我就可以成為統治喱個世界既其中一個神!」看著陳展世樣子,他就像隱藏著自己內心瘋狂的笑容。

「咁就當然啦,但係我哋組織都需要你哋繼續既支助。」亞比利拿起一枝紅酒倒在自己杯子上。

「合作愉快……」陳展世露出既陰森又長遠的笑容。

「最近又食咗唔少女?」亞比利博士笑問。

「當然……我一陣都準備帶兩個女秘書上房先再去開會……係啦,你有冇興趣嚟我既「新場」玩吓?」陳展世雙手搭在兩個女秘書肩上。

「新場……?」亞比利露出狡猾的神色:「今次又有咩女……」

「有幾個未成年少女……其中一個只係得十歲既細路女。」

「咁快捉咗咁多女?」亞比利淫笑著:「幾時帶我佢睇吓你個「人工培育場」?」

「哈……唔好講「人工培育場」咁難聽,係「天上人間」!哈哈哈哈……」陳展世大笑著。

「就聽日啦?清水灣碧沙路23號君爵堡68座洋房,嗰到就係我既天上人間!」陳展世說:「嗰一帶既屋全部比我買哂!而且我仲未開賣,嗰到又偏僻,無人會發現我既「天上人間」,聽晚七點鐘準時等你。」

「好,我聽晚就去試吓啲新女。」亞比利點頭。

接著他們兩人吃過一些法國菜後便離開。

我打電話叫獨無雙不用來跟我會合,因為我已經掌握足夠的資料。

足夠令陳展世身敗名裂資料……

第二天,我一大早根據陳展世所說去到了他的「天上人間」,這一帶果然一個人也沒有,我沿途進來時一隻鬼影也看不到。

到達了君爵堡68座洋房後,我先觀察屋子四周……屋子兩層高,所有窗戶裝上了鐵架,其餘的沒有什麼可疑。

我用腳把門踢開,進去後第一層一個人也沒有。上到去第二層後方聽到一些微弱的叫喊聲。

聲音來源是出自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我走過去把門打開……

房間裡頭有三個少女,另外還有一個看上只有十歲多的女孩,她們頸上都戴上了一條狗帶而且被困在一個大鐵籠中。

她們四個都用著驚慌的眼神望向我,而且手手腳腳都有一些傷痕,顯然在我來之前已經受盡折磨。

房間空氣混濁,地上有已經乾掉的血跡,四周爬著蟑螂……場面活像一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