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摸了摸額頭,他一臉不解地看著女子,女子則是見怪不怪,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此乃第三樣聖物,「夜閣令」。此令是吾晝夜閣傳承契約之物,既然你答應了吾,也相當於接受了我晝夜閣的傳承,因此吾方才便將它化作一道印記封印在了你的額頭上。」
 
「當然,你也不必擔心——此印只有本閣弟子方能看見。還有,除了是傳承的象徵,此令還能像空間納戒一般收納東西,而且比空間納戒更好的是,其可以直接把東西收納在你的意識之中,這樣,即便是遇到什麼大麻煩,本閣聖物也不怕落入他人手中。」
 
「你現在得吾之傳承,那其餘兩件聖物自然也歸你。但吾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修行之路沒有捷徑,各種神通,身法,傳承,靈器,武技只是一些輔佐之物,切勿因此持才傲物。循序漸進,打好根基才是根本。另外,這三樣聖物的強大其實遠不只吾所講的,只是其餘的還需你自行領悟,畢竟每個人從聖物上領悟到的道義各有不同。」說罷,女子便把其餘兩件聖物交到少年手中。
 
「集中意念,凝聚靈力,便能把東西收進「夜閣令」中。」
 
少年聞言,閉上眼睛,便集中意念了起來。只見,不到片刻,《天晝經》和那把名為「日晝」的劍便化作一點點亮光收進了「夜閣令」之中。
 




女子心中一驚,因為她也沒想到,眼前少年只憑一句簡單概況的話,不到片刻的時間,便學會了。此等天賦,屬實非凡。
 
「釋放東西也是差不多,都是按照你的意願,凝聚靈力便可做到。」女子故作淡定地繼續說道。
 
「至於那三樣事情——」女子突然一改那淡定的神情,一臉嚴肅地講道:「第一,替吾尋回《真夜經》,此經書乃吾的尊師所創,只是在千年以前,尊師不幸與本閣一同殞落,《真夜經》也從此下落不明。若你能尋回此物,將其帶回本閣便可。至於如何尋回此物,待你把《天晝經》修煉至十層,到時自然便會明白。」
 
「第二,替吾奪回一把名曰「月夜」的劍,此劍乃「日晝」的雙生劍,同樣是吸取天地法則之力的上古靈器。此劍本乃本閣聖物,但在數千年前本閣殞落之時落入他人手中。現在同樣不知身處在何方,唯一能確定的是,此劍現在必定在其餘兩大古宗的其中一方手中。」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剛才所言,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晝夜閣早在數千年前殞落,但好在晝夜閣的根基和底蘊巨大...吾能感受到,現在依舊有不少內閣弟子和分閣主仍然存活於世間,而且底蘊之強大,使得他們千年來一直安然無恙地生活在晝夜山上。所以吾要你辦的第三樣事情,便是替我找到他們,重振吾晝夜閣,再顯當年輝煌。」
 




聞言,少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向女子問道:「但數千年了,他們真的能活這麼久?」
 
女子聽罷,微微一笑便回應道:「修行者總共分為五個境界,分別為:凡階,地階,道階,天階和神階。而每一個境界,各分下品,中品和上品;而每提升一品不僅能提升自身實力,更能讓壽命翻一倍。所以,一個普通的修行者正常都能活上百年,更何況我晝夜閣的弟子。」
 
「好了,我要交代的事情就這些。是時候,送你回去了。」女子輕聲道,平和的語氣中又好像帶有一絲絲無奈。
 
話音剛落,少年卻叫住了女子,連忙道:「前輩,茫茫人海中為何就只選中我來傳承你的衣缽,我明明只是一介凡人。而您看上去神通廣大,絕非凡人,何不親自出手解決那三件事情?」
 
「命數,一切都是命數。吾若能親臨古源界,又怎會自閉關結束後便呆在這一方小世界,時刻關注著你,等候你的到來...」
 




女子仰起了頭,看望著天空,嘆了嘆氣便繼續說道:「千年前,在晝夜閣殞落之際,吾臨危受命,成了這晝夜閣閣主,只是吾那時修為不足,也自知殞落一事,不可避免,便打算閉關藏匿起來,潛心修行,為的就是有一天能重新帶領弟子,重振吾閣輝煌。只是陰差陽錯地,待吾參透完這古源界所有的天地法則,修成了無上神體之後,吾卻意外地進入到另一個位面。簡單點理解,便是吾因為一場意外離開了古源界,去往了外界;吾也有想過要回來,只可惜不同位面有不同的天地法則。要想離開那個位面,只能在那從頭開始再潛心修行上千年,再次成就無上神體才行。只是要讓吾再修行個上千年...世事難料,別說晝夜閣了,恐怕到時連其餘兩大古宗也早已消失了。畢竟,千年間,滄海變桑田啊。」
 
女子說著說著,臉上的無奈之色越發明顯,一句「滄海變桑田」伴隨著的,是她那無聲的嘆息。
 
但是片刻後她好像想到了些值得慶幸的事情,臉上那美麗如畫的笑容又逐漸回來了,對著少年便笑語道:「謝謝。」
 
一笑傾城美如畫。此刻的女子,臉上洋溢著笑容,目光也盡是柔和。就好像一直身處無盡黑暗的人,終於找到了那一絲燦爛的光。
 
少年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道謝,和這一張宛若天仙般的笑顏,心中不禁一愕,隨後又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
 
女子見狀少年的有些愕然的表情,便解釋道:「吾這幾千年的苦修,練就無上神體,又何嘗不是為了打破晝夜閣殞落的宿命而做準備呢。可惜最終還是敵不過命運,去往了另一個位面。說真的,一開始吾還對你沒什麼把握,但現在看來大錯特錯,你與眾不同,你修行一道天賦非凡,而身上命運的不確定性更是連吾都看不破。或許,選中你,把晝夜閣交托給你,是正確的。」
 
但話音剛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臉色有些難堪地說道:「吾明知晝夜閣已殞落,但吾依舊無法放下心中的夙願。但你卻是無辜的...我很不負責任對吧...把我的一廂情願都寄託在你的身上...」
 
聞言,少年淡定地回道:「前輩不必如此,您想利用我重現晝夜閣輝煌,而我則是想藉此機會重活於世,順便報仇雪恨,本就是各取所需。」




 
「說實在的,你這番話讓吾有些感到失望。但你倒確實說的沒錯,那只是吾的一廂情願,人應當要為自己而活,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罷了,我又何必如此裝成一副後悔又自責模樣呢。」
女子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打從心底依舊自責的很。這種自責,是對一個無辜之人的自責,更是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自責。
 
但無可奈何,她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無論如何,感謝你答應了吾,雖然只是各取所需,但是你讓我看見了晝夜閣重燃的希望。」女子對少年感謝道。
 
話音剛落,她便雙腿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地開始打坐運靈了起來。片刻後,少年腳底下猛然間開始劇烈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拔地而起。
 
定睛一看,那是一座靈陣,周圍被一塊塊巨石包圍著,每一個巨石上刻有一些圖案。
 
「現在,吾便要送你回去了。」女子輕聲說道,語氣平和又隱約夾帶著一絲自責。
 
少年沒有說話,就只是神情複雜地一直看著女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臨走前,吾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少年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家族從來都沒給過我名字。」
 
女子聞言,愕然了一陣,臉上的自責之情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充滿憐憫同情的柔目。
 
只見少年話音剛落下不久,巨石上的圖案便開始紛紛亮起。頃刻間,天地昏暗,電閃雷鳴,天降異象,只見昏暗的天空中一道金光乍現,照耀了整個天空...
 
「那種面對命運的無力感...我又何嘗不是呢...」女子抬起頭,看向天空。此時的她,在金光的襯托下,一身紅綢長裙更顯女子端莊優雅的氣質。但與之相反的,是那充滿著無奈之情自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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