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週末,陽光又暖又耀眼。真是個好天氣呢。

我又在阿揚的床上醒來。先伸一個大懶腰,再揉揉眼睛,然後伸手拿起手機看看時間。

早上10點。非常好。

我放下手機,倒頭便重新睡覺。

「咦?奇怪?我是誰?」阿揚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又來了嗎?最近總感覺好像發作得越來越頻密,昨天才剛剛吃過一次番茄醬。今天又來?





我最近習慣了把阿揚的亨氏綜合症發作稱為「吃番茄醬」。沒別的原因,就是比較順口。我真的不是在取笑命名這種病的傢伙啦。

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我看都沒有看阿揚一眼。我簡單地伸出手在他身上戳幾下,然後指向床尾的書桌。

那裡的牆上張貼着一個巨大的箭嘴指向檯面,再輔以數隻大字:「看這裏」

書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記。上面是我們兩個一起經歷的各種回憶的記錄。就是我每天命令他必須寫完才能睡覺的那一本。

那本東西可精美了。是一本外表用啡色仿皮包覆,粗曠的紋理和厚重的書脊,像是本中世紀的魔法祕籍的樣子。當然,只是我們覺得看起來很酷所以才買的一本普通的日記簿,沒有什麼魔法力量的。





日記的每一頁都貼滿了我們用即影即有相機拍攝的,相聚的每個晝夜的點滴。有我們去約會的、去旅行的、去酒吧的,不過抱歉,沒有我們滾床單的。

一打開封面,便是阿揚自己寫的自我介紹。
我是誰?蘇子揚

我最愛的人是誰?謝佳穎

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謝佳穎

世上最性感的女人是誰?謝佳穎





世上最好的女朋友是誰?謝佳穎


等等。

當然也有其他的關於他自己的記載,例如身高體重學歷之類。

而為了確保他對我也一樣清楚,不會再發生那些把我當成壞人,把赤裸的我趕出房門這種事件,我也記錄下了我自己的資訊:
你身旁的女人是誰?謝佳穎

永遠的十八歲,世上最美麗的女人,世上最性感⋯⋯




「看這裏⋯⋯這裏有什麼嗎?」蘇子揚的聲音從桌子那邊傳來。





「不就是桌上的那本日記嗎?」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了,還問?

「可是,桌上什麼都沒有啊?」蘇子揚說。

「別鬧了啦。」我掙扎着起床,坐直身子,睡眼惺忪地看向桌子的那方。

桌子上,什麼都沒有!

我驚慌地跳下床,連滾帶爬來到書桌跟前,慌亂地搜索起來。

桌面?沒有。

檯底?也沒有。





抽屜?每個都打開過,也沒有。

會掉到床底下嗎?我跑回床頭拿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再照亮床底下。除了這傢伙的黃色刊物之外也沒有其他東西。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你這笨蛋!我不是叫你每天晚上都要放回去的嗎?你昨晚把它拿去哪裡了?」我一邊發狂把整間房間都翻一遍,一邊狠狠地責罵着那個笨蛋。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記得⋯⋯」

啊!對,他吃了番茄醬。

「我不管!你給我找回來!」我憤怒地咆哮:「裏面的相片全都是孤本,都是即影即有的相片。如果你找不回來你以後別叫我做女朋友!」

蘇子揚仍然坐在床邊,呆頭呆腦地搔搔頭頂:「原來我平時叫你做女朋友啊?你姓女名朋友嗎?」

「啊呀呀呀呀呀呀!!!!!!!」





然後他就被我一腳踢出房間。

我在房間內搜索了整整一小時,確實連半頁日記都末看見。這倒還好,要是我真見到日記以只剩半頁的形式出現在任何地方,我一定會模仿那半頁日記的形狀,把那傢伙撕開一半。

我打開房門,看見阿揚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播著海綿寶寶,那傢伙看着海綿寶寶跟派大星在傻笑,也跟着「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你這傢伙,我在裡面像發狂似的在找你的日記,你居然在外面笑哈哈地看海綿寶寶?你對得住我嗎???

「蘇子揚!」我大叫。

「你叫我?」他反問。

「這裏除了你之外有另一個人看起來符合這個又傻又蠢又笨的名字嗎?」





他看看四周,像是在找現場有沒有其他人。那當然是沒有的,有就是賊了。

「難不成是你嗎痛痛痛痛痛痛痛⋯⋯」

啊真不好意思我見你的耳朵好像很好捏,不自覺就用力扭起來了。

「我警告你,15分鐘內你給我找回我們的日記。不然你就滾出這個門口。」我右手沒空,便用左手指住身旁的家門。

「可是我不知道那本日記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啊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發洩過後便掏出手機,翻找相簿,幸好找得到一幅日記簿的外觀相片。

「好!包在我身上。」阿揚充滿自信地說:「啊對了,你剛才說『又傻又蠢又笨』這三個字不是同樣意思嗎痛痛痛痛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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