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會竊笑那些電視劇有很多刻意堆砌的巧合,但荒謬的是戲真如人生!我費了不少唇舌才洗清我不白之冤。她性格緊張,而我又粗心大意,沒為意她已經因為我過了時沒會合她而到海旁找我,她離遠見我像超級歌迷般懶著不走死纏著她,之後那塞錢的過程更不用說了。我相信任何女人,無論性格如何大方,總對這一幕產生一些問號。

幸好阿儀還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但她那一晚的大發雷霆,弄得滿臉通紅和手震。她身體的反應,使得我有點吃驚和擔心。聽她跟我苦呻過上司的壓迫和同事的裝蒜陷害,已經有著類似的反應,我勸她不如轉工,但房貸未還完,加上父母年事已高已經退休,經濟負擔巨大,故選擇啞忍不敢妄動。

可惜我沒能力替她贖樓!

我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親戚很多移了民,還有聯繫的朋友,總是忙著自己的工作或家庭,身邊已剩下沒多少人。

她是我唯一的支柱,我亦是她唯一的安慰。





這一晚下班離開酒店,正準備坐車回家。發現那女人在車站大堂的坐椅呆著,她的神情比先前在酒店,以至尖沙咀街頭唱歌時更落寞。

不知從那裡來的心念,我竟然走近她,還坐到她身旁。不過她只顧沉思,完全沒有為意我這不速之客。我不擅辭令,一下子沒法打開話題。

當坐下不到兩分鐘,我的電話響起來,那是阿儀慣常的來電。如常地問我是否已經回家之類。不過今次我編了個謊,說跟同事吃晚飯。

這謊言是有破綻的,在酒店工作最大的好處是有免費伙食。我們雖然是外判保安,但因為酒店跟我所屬保安公司簽定的合約是包餐的,所以我們跟酒店的正式員工一樣,享有免費伙食。

無論我,或是其他早更同事,三餐都在酒店解決,很少會在外用膳的,能省則省。





阿儀會質疑我嗎?不過她只說了句早點回家後就匆匆掛線,我忐忑著她的心裡想法,特別是經過上一次尖沙咀海旁的誤會。我寧願她明刀明槍,總好過這樣的模糊反應。

她心裡一定是有些糾結。

我下意識四處張望,看看阿儀會否跟蹤我。我其實沒有做些對不起她的事,但不知何故我會這樣的心虛。

確定了阿儀沒有在車站,定過神來,才發覺到那女人正不斷盯住自己。我假裝不經意的遇上,跟她點點頭。

她回報了一個微笑,但那微笑帶點詭異,或者更貼切地講,似笑非笑。





「酒店請人嗎?我可不可以……可以做保安嗎?」她那種氣若游絲,觸動了我內心某種可以說是同情心的感覺。

「你有保安證嗎?」

我詳細跟她解釋考取保安牌的流程,以及酒店保安的工作範圍等等。她表現積極,不停點頭,又問我的工作苦與樂,見她態度誠懇,我樂意再分享多一些。

她最後明確表示想當保安,我教她先入職,讓公司保送她修讀十六小時的保安課程,直至收到保安員證,就可以正式上班。

她由起初的落寞無神直到最後的展露笑容,我好像拋了一個救生圈給她。而看著她的笑容由最初的詭異,到最後的真誠真摯,我又好像變成一位心理專家,心裡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我有抑鬱症,公司會取錄我嗎?」她的情緒,再次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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