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六月份開始,香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動盪,一些本來在國際新聞才出現的激烈畫面,竟然在香港頻繁出現,香港人更因此被分成兩種敵對顏色。

我跟阿儀一起多年,甚少有激烈爭執,但想不到就因為這種顏色分歧而吵過不停,更因此冷戰起來。

酒店方便如臨大敵,害怕設施被破壞,因此要求保安公司加派人手,而我們也無時無刻置身於高壓內,連廁所也不敢去。

好不容易才捱過這半年,但整個香港,以至酒店本身,已經出現巨大改變。

原本一直野心勃勃,一直謀求登上酒店總經理寶座的Ricky竟突然辭職不幹,傳聞是因為他那半年活躍於社會運動,可能因此被酒店勸退。





大家都無法相信他竟然會是那種顏色。當然,他的離去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不過總經理之位最終由酒店集團從另外一間酒店抽調過來接任。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一種不明病毒擴散全球,旅遊業因而被冰封,流鶯們見沒生意紛紛退租,酒店生意一落千丈,只依靠小量長期租客維持。我們保安部漸漸清閒起來,同事之間多了很多寒暄時間。

Joyce這陣子請多了病假,但得悉並非感染這新冠病毒。主要是她的情緒,尤其是社會事件那半年,明顯又多了起伏。她親眼看過一些暴力場面,之後曾經一次當我在控制室小休時,跟我訴說常因此睡得不好和發惡夢。

但她在酒店,依舊是保持著友善親切的,她跟我,以至Jason, 依然是保持著有講有笑的狀態。





至於阿儀,我們在社會運動後至疫情爆發前短暫見過面,但到了疫情升溫,她就害怕得連街也不敢去,我們只能透過電話聯絡。

儘管表面上已經重拾舊好,但無可否認,我們的關係有著一道疤痕。而她那些過分的焦慮,給了我無形壓力,令我多了很多掙扎,雖未至於想到要跟她分手,但再想到那半年的分歧,以至先前她那種在她爸爸離去後浮現的橫蠻,使得我要重新想想我們如何維持情侶關係。

那次跟Joyce通宵達旦在公園唱歌,因為沒有接聽來電和回覆短訊,她自然大興問罪,我堆砌說那晚因夜更缺人需要我去頂更,她顯露出不信任,之後連續幾晚來到酒店等我放工。

我承認我對她說謊,但若果我如實告訴她我跟Joyce在公園唱歌,難道她不會有其他聯想嗎?說不定覺得我們有越軌行為,我只是不想我們的關係再生枝節

不過,跟Joyce的那一晚單獨相處,儘管沒有什麼親密過分行為,但的確有些不妥當,理論上,我應該在飲咖啡後直接送她返家,或索性各自歸家就算。但實際上,那晚我確實有種很強烈想跟她一起唱歌的慾望,但發誓只是純粹唱歌,並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直到現在再回想,那時對她,可能已經有了一點感覺,那是純出於共鳴投契,還是慢慢滲出的愛念?我已不懂得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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