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受到她的感染,這個仍然是放休魚假的大清早,我打開了手機的串流程式的唱K項目,練起歌來。我已經記不起多少年沒操練過,依稀記得,那些年的稱得上較認真的練習,是以錄音機和錄音帶作為主要工具的。我反覆的操練,心念一轉,想找Joyce陪伴給意見,但現在大部分娛樂場所,包括卡拉OK已經暫停營業,外出又要強制帶口罩,我無法想像帶著口罩唱歌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因此而弄到窒息暈倒呢?我稍為幻想一下已經受不了。

我想,除非到她家或到我家,否則現在很難找她陪練,但這樣做又實在太唐突,我怕她會懷疑我有什麼企圖。

我不知因何越來越在意Joyce內心的想法。但反觀阿儀,我們之間早已築起了一道厚厚的牆,我已經失去聆聽她內心的意欲,跟她每日的通話變成機械化的例行公事,她現在的話題總是離不開疫情,總覺得自己,媽媽,以至我自己會很快被感染,而病況一定會很嚴重,因此不停喝令我在家一定要徹底做好消毒,不可外出,好像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人類很快會被新冠病毒殺光般。
而更令我氣結的,是她寧願賠償一個月工資離職,終日躲在家中避疫。但從種種數據顯示,這新病毒的殺傷力遠遠不如03年的沙士。

我沒理會阿儀的命令,更反其道而行。當人人躲在家避難,我就早上在街外操練滑板車,下午就返家練歌,很容易就打發了一整天。現在白天的鬧市跟深夜沒兩樣,人車稀少,駕著板車不用左閃右避,盡情奔馳,無拘無束。

當然我不會讓阿儀知道,她若果得知我行蹤,一定會駡過狗血淋頭,說疫情嚴重還出街招惹病毒,就算沒有疫情,她亦會一口咬定玩滑板車是相當危險的玩意。跟她相處那麼多年,雖然算是對自己不錯,也很關心愛惜自己,但那關心是過了火。再加上她的神經緊張和焦急焦慮,有時真的會想為何可以跟她一起那麼多年。





阿儀從沒投入過我的世界,跟她唱卡拉OK, 她只會敷衍唱兩三首。有段時間我熱愛行山遠足,她勉為其難的陪伴我去,但上山不久,就借口多多的說腿很酸痛疲累嚷著要回家,又或者多蚊多昆蟲擔心被噬咬後不知會有什麼嚴重後果,到後來我索性獨自遠足,總好過聽她的嘮叨。

我其實是想要一個跟自己有著共同興趣,價值觀,並行同一條路的人,而非一位社工或者護士。

Joyce又放了好幾段唱歌影片,當中更有一首是她自己的創作。群組其他成員提議她開直播演唱會,她回覆會積極考慮。至於我自己。也拍了好幾段唱歌片段,不過只供自己操練之用,獻醜不如藏拙,未敢在群組以至其他社交平台公開。

這大清早剛剛醒來,竟看到Joyce只發給我的私訊:

「我不懂如何開直播,有空來我家教教我嗎?」我自然是二話不說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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