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稍掩門窗,桌台上三腳小銅爐中輕煙瀰漫,淡淡的芳香氣味充滿整個房間。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擋風的門簾被一下子撩開,見到趴在桌上沈睡的主僕倆,香兒輕輕搖醒女僕。
「香兒姑娘!」她睡眼惺忪。
「好大膽的丫頭,竟敢偷懶。」香兒手叉腰,皺著眉頭訓道。
「我、我,我瞧著夫人睡的沈,許是一時半會兒也不需要吩咐些什麼,所以……」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希望能轉移香兒的注意力,或許就不會再被罵了。「啊,香兒姑娘,方才將軍來過,瞧了一眼夫人就走了。」
「當真瞧一眼就走了?可有留下什麼話?」
女僕點頭之後又搖頭,眼神懵懂,「沒有。」
香兒望著仍然熟睡的慕容安,忍不住小聲呢喃道:「將夜的秋風最是冰涼,來了也不給人披一件外衣,連我看著都心寒吶。」
「啊?什麼?」女僕聽不清她說的話,以為是詢問自己。
肚子里一股悶氣,沒理會女僕的問話,直接吩咐道:「天涼,你去給小姐拿鵝黃的那件披風來。」




「是。」女僕乖巧應道,轉身時心中疑惑:都嫁入將軍府了,怎麼還喚小姐呢?
慕容安隱約聞得話語聲,意識逐漸回歸,抬頭問:「你回來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我方才在市集遇到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大壞蛋,我們瞧上了同一隻鐲子,他便要爭搶,自古以來男子就應該謙讓女子,哪有我讓著他的道理?」
「鐲子而已,明日再去一趟就是了,何必與人置氣?」
「反正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小姐,用膳的時辰將至,香兒想去廚房瞧瞧。」
慕容安面容微笑。「好。」
從主人屋走到廚房,必然要經過馬廄,那是養著趙子俊的愛馬的地方。
香兒走著走著,熟悉的身影出現眼前。
可見,左前方一片空地上,一位男僕人牽著健壯的馬兒慢悠悠地散步。
她展臂擋在前方,嚇得他急忙勒住馬繮繩。




「姑娘你為何在此處?」
「我是將軍夫人的陪嫁丫環,你說我為何?」她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是新來的馬僕?」
「沒錯。」他正經答道。
香兒攤開手掌放到他面前,「手鐲拿來。」
他無奈笑笑。「我送人了。」
「敷衍我呢,不到半個時辰就送出去啦?你人還出現在我眼前?」
「我沒敷衍你,真送人了。」他誠懇地說道。
「我不信。」
話音未落,香兒便上手在他腰間亂找一通,他羞得面容緋紅直後退。馬兒被他扯的疼了,長嘯一聲,仰首曲蹄,香兒受到了驚嚇不小心摔倒地上,划傷了掌心。




「走吧,我帶你去上藥。」他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將其拉起來。
內心萬分委屈,瞬間便哭得稀裡嘩啦,任由他帶著自己走向馬廄一旁的屋子。
擦走血跡,上完草藥,他準備為她包扎。
臉上的淚痕未乾,香兒又擺出不饒人的模樣,「別以為幫我療傷我就會原諒你。」
「不敢奢求姑娘的原諒。」他認真包扎不曾抬頭。
「你叫什麼名字?」
「梁靖。趙康是管家給我改的名字。」
「哪個鏡?」
他用食指在桌上一筆一划的寫給香兒看。
她不禁笑了,「大傻子,明知道我以後會尋你麻煩還給我寫名字。」
「你高興了就好。」包扎完之後,他笑著對她說。
搶手鐲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香兒轉眼變得憤怒。「我才不是高興。」
她離開之後,梁靖一個人收拾殘物。「女子的心思,真真難揣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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