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雙雙蒐羅了些野果子又折半捆帶葉竹枝,左捧右抱著邁入洞中。

「這裡比較簡陋,要什麼沒什麼,今晚就湊合著吃點吧。」她將全部收穫鋪放石床床頭,挑了一個果子扔到嘴裡。

竹青勉力坐直,順從的亦拿起一個果子,卻被她制止。「咦,你不是喜歡吃竹子的嗎?」

「······是嗎?」他斜頭睨著竹子,神色半信半疑,放下果子捏了枝竹子琢磨著從哪裡下口。

「你如何得知我喜食這個?」琢磨的同時分神問道。





外出冷靜思量了一番,虞雙雙認為既然自己陰差陽錯變成了百里牡丹,不如將錯就錯頂替她的身份幫助竹青解開心結,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那麼,眼下最關鍵的,就是讓竹青愛上披著百里牡丹外皮的虞雙雙。

恍然記起大計,她緩緩縮小咀嚼的幅度,悄悄移下翹著的二郎腿,學著原主的溫文爾雅,換成暖心微笑。

「在你失憶前,我倆是無話不說的知己。」

他皺眉斂目輕輕咬掉半片竹葉,嚼了兩三回後,表情異常痛苦,故而根本沒留意到她說了些什麼。





虞雙雙擔心他有個好歹,緊張問道:「怎麼了?」

「塞牙。」他嫌棄的把渣葉吐到床頭地上。

拍拍胸脯,她喃喃自語:沒毒就好,沒毒就好。

「那還是吃果子好了。」她拿個野果遞給他,邊問:「你說忘了怎麼受的傷,忘了我是誰,那以前的事是全然沒有記憶啦?」

接過之後他眼神空洞:「有些記得,有些記不得。」





聞言,虞雙雙秀眉微皺,但很快轉為明媚,呵呵笑道:「沒事,慢慢來,以後會記起的。」

他輕輕點頭,猶豫片刻才說道:「姑娘,可否勞煩你幫我打點清水?」

「好啊。」她答得爽快,步行到乾草鋪地處打開背囊,取出折疊式的軟盆後,神采飛揚朝他說道:「還是喚我牡丹吧,叫姑娘顯得生分了。」

「多謝你,牡丹。」

······

捧回清水,天色已經擦黑。她取出夜明珠擺在離石床不遠的碎石上,洞內漸漸瑩光四射。

等竹青簡單梳洗完畢,她又忙著選了塊能夠坐人的石頭移到竹青床頭,心裡喜滋滋計劃趁著二人獨處的時間,與竹青整個秉燭夜談,促進促進感情,可聊著聊著她自己卻被周公迷了去。

日月交替,萬物蘇醒。虞雙雙精神充沛張開眼,心滿意足伸了伸筋骨,似乎感覺踢到了什麼物什,登一下坐直身來。





她什麼時候爬到床上的?還有,床尾盤腿而坐的竹青是怎麼回事?

小小的腦袋瓜推理一番後,她洞悉一切的表情斜睨著竹青,笑意盈盈。

小樣~果然被我無人可敵的氣質迷住了吧?居然為了我甘願委屈自己坐一整宿,哎喲,太可憐了······

爬到床尾,食指輕點其肩膀,低語叫喚:「竹青,竹青,你躺下歇息吧。」

他緩緩升起上眼皮,面色紅潤。「醒啦?」

虞雙雙兩手撐在石床頻頻頷首,此時,看上去就像一隻乖巧的小狗。

「那我該走了。」他神色依舊。





「你去哪?」虞雙雙滿臉詫異,顯然心裡無一絲準備。「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走呢,況且我們······」

況且我們之間尚燃起了一丁丁點愛的火花。

為證明傷勢已無大礙,竹青翻身下地轉圈圈,就差表演翻跟鬥。虞雙雙心中焦急,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留住志在江湖的他,只好以救命之恩索求方便呼喚之物,可助日後聯繫。

迎風立於海岸,緊緊握住那熊貓妖精留下的翡翠綠短笛,她內心唏噓不已。

之前好歹有竹青在旁,如今就剩她自己困於寸步難出的萬花島,這莫名的孤獨感讓她不寒而慄。

揉揉泛紅的眼圈,她深吸口氣,轉瞬恢復成堅強不屈的虞雙雙、拖鞋拍不死的小強,信心滿滿朝百里牡丹生活的地方邁去。

萬花島,其名美曰萬花,實非種著萬花,不過是島主寢室後頭的花園裡植了些名花,由小婢女每日悉心澆養著。若定定要找與萬花有聯繫的,就數島主長年累月帶回的女孩兒們了,成千上萬的人兒,名字無一不是從花名中選出來的,偶爾有一兩個重名的,就在前邊加個不同字的姓。

關於名字,起初眾女未曾覺得有何不妥之處,直到島主於大雪紛飛那年抱回一個女嬰,給起名百里牡丹。





牡丹這名字,在她被抱回前不曾有,後來更不再有,再後來其他人都找到了許多相同名字的小夥伴,眾人尚醒悟,萬花島僅僅居住著一個名喚牡丹的女子。

那刻起,諸多雙眼睛便時時盯著百里牡丹與島主,就想著盯出個異常來。她倆也算爭氣,一日比一日親密,一年比一年住得近,終於在牡丹十三歲那年,島主破天荒收她做弟子,手把手的教導著。

於是,謠言發酵至此,母女關係被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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