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如惡夢般煎熬可怕,時間像凝止似的,既無法逃脫,更無明日來臨。 

後來他才明白,不論日子多難挨,自己有多難過,地球仍然轉動、時間依然流逝、社會還是如常,男人不得不堅強,不能不學會別人口中的「Move On」。 

任憑他如何努力嘗試,想擺脫傷痛陰影,仍逃不過她掌心之內。 

心在跳、雙腿在走、靈魂卻停滯不前。 

街上景物、家中飾物,依然完好不變,令他有種錯覺,妻子依然在世,僅是離開一段時間,過幾天便會回來。 





「你老婆未返?」看更關心問。 

身邊事物,卻無憐憫男人喪妻之痛,冷酷無情揭穿真相,迫他面對現實。 

男人倏地發現,原來這雙人床大得誇張離譜,大得他能隨意翻身,卻小得容不下他一人。 

每次閉目,都是賭博,祈求安然入睡、懇求夢中再聚。 

每次張眼,卻是解脫,逃離惡夢荒謬、慶幸現實苦悶。 





後來,他自覺不能長此下去,決定改造曾經的安樂窩,自以為能捨棄彼此回憶,自以為忘記哀傷。 

但越是捨棄,就越捉得緊,無法輕易放手。 

最後,他選擇捨棄自己,傷害身邊人都不自知。 

直至那夜驚醒,心有餘悸走到廁所之際,才聽到另一哀泣聲,雖夾雜沖水聲,聲線微弱,卻有種共鳴,能看透這傷感,感應其心傷。 

男人這才發現,他將情緒發洩他人身上、自我封閉起來,任由兒子孤軍作戰。未有盡父親職責,且親手破壞這關係。





 可惜,他確實不擅長表達,僅能用默默守護、旁敲側擊方式,關心自己重視的人,至於對方能否感受、是否有效傳遞心意,答案就見仁見智。 

直到昨天,由她牽領下,男人透過自己雙眼,終於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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