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愛情】春天是齣偶像劇: 62。自我保護
自從與霍文珣分手的消息傳開後,季春曉的儲物櫃隔三差五便會出現匿名信物和字條。有些的確是表白信,而更多的是借此奚落、嘲弄季春曉的無聊人。
季春曉剛打開儲物櫃,兩張粉色的紙卡便「啪達」一聲從裏頭滑落在地上。季春曉甚至不用低頭看一眼,光憑東西掉落的聲音,她便知道某些見不得光的人又再次往她的儲物櫃裏塞信。
往日裏季春曉十分享受被追求的感覺,虛榮感足以使她自信滿滿,然而她早已不再需要這份虛榮感,她甚至覺得厭煩。
「喂,拿走妳的垃圾。」
季春曉本來就不想理會那兩封信,而身後傳來的聲音更使她加倍反感。她向後一看,便認出那是平日裏與霍文珣、勞斯桀不和的人。那人依在課室的窗邊斜眼看着季春曉,那滿臉鄙夷的模樣比往日的面目可憎。季春曉不屑地瞄他一眼,緩緩彎腰隨手撿起兩封信件,接着雙手用力一扯,兩封信瞬間被撕成兩半。未待對方反應過來,季春曉已步進那人的課室將手中的爛紙扔進垃圾桶,隨之便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遠,一連串的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絲猶豫與停頓。
在不遠處已瞧見季春曉的蔣嘉弘朝着她走過去,季春曉也看見蔣嘉弘,眼睛卻注意到他手上的信封。
「又有人托我交信給妳,妳真的要頒個最佳前男友給我。」
季春曉完全聽到蔣嘉弘的話,卻對他視而不見,大踏步與他擦肩而過,繼而轉身進了自己的班房。季春曉很努力地穩住自己的情緒,她不想惹事端,但當她看見自己座位抽屜中那封粉紅色的信件後,她便再也忍耐不住。季春曉快步走上前一手抽出抽屜中的信,一轉身便朝班房外衝出去。蔣嘉弘還未搞清楚狀況,季春曉已帶着一股子怒氣衝到他面前一手奪去他手中的信。
蔣嘉弘愕然地看着季春曉,只見她向前踏了幾步,下一刻便把手中的信高舉起來。季春曉傲然抬頭,眼神既堅定又帶着不屑:「全部人同我聽住,我唔知你哋邊個有份寫過呢啲信畀我,我亦唔知你哋邊個係真心,邊個係乘機玩野,想奚落我、諷刺我。但我話畀你哋知,我最憎嘅就係你哋呢種鬼鬼鼠鼠嘅人。如果你哋有野要講,唔該你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咁三口六臉同我講清楚,要玩野嘅我奉陪到底!」
季春曉隨之雙手一撕,將信件撕成一半又一半,接着用力往上一拋,粉紅色的紙碎灑在半空中,一片一片的飄散着。季春曉的舉動引來了各班的學生,一時間走廊裏站了不少人,全都在注視着季春曉,更不乏竊竊私語的聲音。
「佢唔係同勞斯桀、霍文珣反咗臉咩?仲敢咁囂張嘅?」
「冇人撐腰,睇佢可以串幾耐囉。」
「今時唔同往日,佢以為自己仲係以前嘅季春曉啊?」
季春曉把一切都聽進耳中,她冷眼環看四周眾人,眼神與骨子裏都透現着一股子的無畏無懼。剛才那些交頭接耳的人瞬間靜了下來,甚至低頭躲避着季春曉的目光。此時此刻,季春曉彷彿與全世界為敵,她亦不曾退縮,一臉的不卑不屈全源自她內心的倔強與無限的堅定。
霍文珣不喜歡吃有菠蘿的pizza,而勞斯桀剛好相反,所以在勞斯桀打開pizza盒那一瞬間,他差點就吐了一句髒話。
「為甚麼pizza沒有菠蘿?」
霍文珣聳肩說:「我一向食pizza走菠蘿。」
勞斯桀立即道:「我一向食pizza多菠蘿。」
霍文珣想了想,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永遠都沒有結論的問題,於是他伸手便取去勞斯桀手上的pizza盒:「不喜歡就別吃,挑三挑四的。」
勞斯桀馬上又把盒子奪回去:「誰說我不吃?今次我照食,下次你再請當補數,記住要多菠蘿啊。」
說完,勞斯桀便捧着pizza在操場旁的草地坐下。
勞斯桀的老實不客氣反倒使霍文珣鬆了口氣,至少這樣能證明勞斯桀仍然當他是兄弟,也不枉他放下身段主動去找勞斯桀。
勞斯桀一邊咬着pizza,一邊無聊地環看着四周。這幾年來,勞斯桀每次到操場不是在跑道上訓練,就是在攀石牆上練習,他甚少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百無聊賴地靜觀着整個校園。他才注意到教學大樓的正面塗上了一層新的墨綠色,草地旁的花田種了一片紫紅色的長壽花,午間的校園原來是小鳥們的樂園。草地上時不時飛來兩、三隻小麻雀,偶爾低頭輕啄着草地,偶爾走幾步、展拍着小翅膀,才飛不到多遠又回到草地上漫遊着。那些吱吱渣渣的歌聲雖是千篇一律,卻不曾使人覺得沉悶,更像是能治癒人們煩躁的內心。
此時,空中不遠處的飄渺吸引了勞斯桀的注意力。他定住眼盯看着空中,才確定那是一片飄落的紙碎。好奇心驅使勞斯桀上前去,他伸手抓了一下、兩下、三下,終於把紙碎握住。被撕落的粉紅色紙碎,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數個字,像是從信件撕下來的某一片。
不知是誰朝勞斯桀的背推了一把,勞斯桀一下握不穩鬆了手,紙碎便隨着風飄走了。勞斯桀用力吭唧一聲回頭瞪了一眼,只見霍文珣正拿着兩瓶飲料看着他。勞斯桀莫名有點生氣,他帶怒長嘆一口氣,道:「你推甚麼推?你出聲說話不行嗎?」
霍文珣還是一貫的不慍不火,緩緩道:「叫了很多次,你還是沒有反應。」說着便遞了一瓶伊藤園綠茶給勞斯桀。
此情此景使勞斯桀想起往日裏的事。他與霍文珣一開始並不是如現在這般friend過打band。兩個同樣自卑又自大的人,大家都看對方不順眼,結果便是一頓架。出人意表的是這場架竟然分不出輸贏,於是兩個人打累了,連輸贏也不在乎了,從此不打不相識,而二人的友情便是從一瓶伊藤園綠茶開始。
前陣子勞斯桀的確有心避開霍文珣,但他並沒有想過要與霍文珣斷交。本來他還在煩惱如何向霍文珣伸出橄欖枝,沒想到霍文珣已早一步向他釋出善意。勞斯桀不自覺地笑了一聲,他點點頭接過飲料,再用力扭開瓶蓋,仰頭便咕嚕咕嚕地大口喝着。
霍文珣仍舊喜歡躺在草地上,眼睛一直追着藍藍天空裏的飄雲。
勞斯桀在褲兜裏掏了支藥膏朝霍文珣拋過去:「擦擦藥膏吧,不說還以為你在cos哈利波特。」
霍文珣回過神看看勞斯桀,勞斯桀指指自己額頭上的疤痕,又指一指霍文珣的額頭。霍文珣伸手摸摸額頭,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似乎已是抹不走的過去,霍文珣卻毫不在乎。霍文珣拿起藥膏看一看,道:「是但啦。疤痕而已,你也有。」
「我皮外傷是小事,多過幾日便沒事。你不一樣,額頭上趴着整條蜈蚣,人人看見都害怕你。」
「怕我?怕我是好事,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我。」
勞斯桀聽了此話靜止許久,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反駁霍文珣。
自我保護是每個人都應該具備的基本意識,但當自我保護意識過強,便只會暴露出內心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