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姐~ 好索喎今日 ~」在希彤踏入班房時,幾個類似跟班的物體連忙上前包圍住她。
「OK啦今日~誇張!」郭希彤被她們的說話弄得滿臉笑意。
和阿源與澤六二人的班房不同,郭希彤的班房毫無讀書氣氛,不但桌椅東歪四倒地放在一起,而且連壁報也簡陋得叫人無法直視,一看就知是Band 2,3那些學校。
第一個和希彤搭話的人叫Ada。
Ada手拿着一瓶指甲油,拉着希彤和另外兩個同學一起走回課室最後排的座椅。
「彤姐,彤姐,你話我搽這支好不好?」
Ada同樣是一個樣貌艷麗的女孩,然而艷麗不等於奪目,Ada的美並不吸引人,脂粉味太重。
「這支啊,色太sharp了吧,揀回一些平實的色的好。」
實情是希彤上星期替其指甲搽的指甲油顏色也和Ada現在這支的差不多,她不想和Ada撞色。
這時另一個叫Brenda的女生也發聲了。




「我昨晚同我條仔分手了。」
「甚麼?」其餘三人包括希彤連忙驚訝地尖叫。
「Why Why Tell Me Why!他不是荀盤來的嗎?」
「真是荀佢條毛!昨晚我和他去吃飯,忘記了帶銀包,他竟然黑臉!」
「你當時是在吃甚麼?」希彤疑惑。
「半島only!I must not understand why佢buy唔起囉!」
小姐,你知不知道在半島酒店吃一頓飯有多貴啊?
希彤在心中雖然這樣說了一句,但表面依然裝作替好姊妹不值。
畢竟她們三人,是她在這兒最好的朋友嘛!
有甚麼覺得對方不夠好的地方,都應該要包容。




「不要不開心!你還有我們啊嘛!」希彤摟了摟Brenda的肩膀:「半島咁cheap,下次我叫我男友請你食更好的!」
「哇彤姐你又換畫啦?你好像不久之前才分手!」和Ada差不多樣和妝容,唯一分別只是短髮還是長髮的Brenda羨慕地道。
「當然!你看看彤姐甚麼貨色,其餘男生是甚麼貨色才行!彤姐,可是住貝沙灣的!」
Canada以崇拜的眼光望向郭希彤,希彤欣然接受。
「當然,今日大家有沒有甚麼新目標 -」
 
 
 
 
3…2…1…




Goodest!第三節課堂終於完結!馬澤六馬上把英語課本扔進抽屜,準備趁眾人去更衣室換衣以預備下一節的體育課打開那一個他們差少許便能打開的儲物櫃。
看見阿源還在埋頭複習課本,澤六連忙大力敲了敲自己的桌面。
阿源從書堆中驚醒,看見澤六責難的神情,也馬上閃閃縮縮地站起來。
這就是阿源的性格,每次遇見讓他不知怎處理的事時,他便會把注意力轉移至課本上,好像那裏藏着他所有問題的解決辦法。
二人把目光移向前端。
「哎啊,有人沒有了主人,連行路都好像沒有了聲音似的,明明體型這麽龐大,這件事是怎樣發生的呢?」
陸子桐這句話很明顯是說給在她身旁經過的Tiffany聽的,Tiffany沒有回應,直接衝出了課室。
陸子桐本仍狀甚得意的樣子,但看見毛家俊還動也不動,便不禁喝罵他:「喂,毛家俊你到底走不走?」
毛家俊有點怯怯的道:
「不走了,我不太舒服,想留在班房休息……」
Shit!好選不選你偏偏選這一天留在班房休息?
雖然阿源和澤六心中的獨白語調不是完全一樣,但二人所想的內容大概一致。
此時一群以陸子桐為首的同學也守在課室門前不肯走。
我的天啊!再這樣下去小息便會完結……
「你今天不是要練長跑嗎?陸運會快到了。」




陸子桐說這話時沒有任何語氣,但聽起來卻充滿怒意。
「藍夢橋的葬禮也快到了。」
就在這時,一把阿源和澤六均沒聽過的聲音出現在班房門口。
然而他倆卻清楚看見陸子桐和她身後那群同學的臉色有多大變化。
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像一堆死人。
「康老師,你回來復課啦?」
從陸子桐外觀可以看得出她正極力壓住她內心的震驚。
一個具有強烈東方美,像在日本畫册中走出來的女子走向陸子桐等人。
「未復課,但我準備的了。」
「哦原來如此,我們整群3C班的舊學生也很掛念你呢!」
好假的面容!第一個湧上澤六和阿源腦海的念頭是:女人真恐怖。
「是嗎?真好,我也是呢!另外,我今天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們,」康靜雯從懷中取中一疊灰色的薄帖。
「這是甚麼來的?」
陸子桐微笑着接過它們。
「是邀請你們到藍夢橋的葬禮的提醒信啊!之前警方一直在查她是自殺還是被殺的事,令葬禮拖了那麽久才進行。夢橋的家人呢,就一直堅持要低調進行整件事,但我就很不同意了。我跟他們說,夢橋可是有很多好朋友等着見她最後一面呢,對不對?」




說「最後一面」這四個字時,康靜雯特別加重語氣。
整間課室的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當然啦,康老師。」
康靜雯把那一疊「提醒信」放在她手中,但最後竟又從中取回幾封。
誰也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在等康靜雯再次開口。
她是老師來?怎麼我之前好像沒印象見過她?
冷不防康靜雯於此時把目光轉向阿源和澤六,並緩緩走向他們。
「你們也是這班的學生吧?請你們一定要出席藍夢橋的葬禮,好好把握最後的機會認識你們的同學。」
她緊緊把其中兩封包在阿源的手中。
「至於Sally……也麻煩陸子桐你一定要把邀請信傳遞到她手中,她也可是夢橋其中一個最想見到的賓客呢!好啦我不阻你們了,你們去上課吧!」
說罷就不動聲息,無關痛癢的退出班房,好像她剛才只是在傳達一個與她無尤的信息。
待康靜雯離開班房後,毛家俊也突然拍桌衝出班房。
陸子桐等人見狀也連忙衝出去,在臨走之前匆匆瞥了阿源和澤六一下。
整間班房很快就轉歸寧靜。
「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一回事?」




「不要理會了!難得現在有機會,我們快點 -」
話都未說完澤六已經放棄了說話,直接以行動取代之,拉着阿源衝至儲物櫃旁。
「準備好未?」
阿源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澤六把鑰匙伸進鎖頭,順時針一扭,清晰地發出了「咔嚓」一聲。
鎖被扔到一旁,二人拉開了儲物櫃。
「我的天啊!這是 -」
 
 
「怎麼樣?你今天好回一點沒有?」
正在床沿上喝着巧克力的趙卓楚驚奇地抬起頭來。
「咦?你不是說你在警察局有急事的嗎?怎麼不到一天就回來了?」
龍天命把一大堆水蜜桃放在她床前的桌頭,順便搔了搔比之前更長的鬚根。
「嗯,已經算是解決了啦 -」
然而趙卓楚已經聽不進龍天命的說話,她把注意力悉數放在那堆水蜜桃身上。




「好野!是水蜜桃!果然最了解我的還是你!」
「這還用說嗎?最了解你的當然是我啊!」
龍天命看見趙卓楚吃水蜜桃吃得笑逐顏開的樣子,心情也不自覺的好起來。
趙卓楚狠狠地咬了那水蜜桃一口,眼睛誇張地流下兩滴淚水。
「好好吃!啊!!!! 」
「慢慢吃!你還有很多水蜜桃,沒人會跟你搶的!」
龍天命也被她弄得笑不攏嘴。
「話時話,怎麼最近這兒有那麽多警察鎮守?」趙卓楚在吃水蜜桃的當兒還不忘說話:「我看電視新聞,說這裏好像有一個CLOWNKILLER的殺人狂不斷殺人?你要小心點啊,你這麽蠢,會很易被人殺。」
「你猜我是你嗎?」龍天命篤了篤趙卓楚的額頭:「你放心,我弄出來的計劃,可保證萬無一失。」
這時龍天命望着趙卓楚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天那項未說完的話題。
「對了,楚楚,你記不記得,在很久之前,你曾經為了我把某個「大舊衰」的泥膠人像弄得稀巴爛?」
「記得,當然記得!我記得,你當年還很膽小。」
趙卓楚把水蜜桃核擱在小桌上,把目光放在窗外。
「當年那個「大舊衰」常常都藉故欺負你,我一早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哼!」
「但你為何那時會願意這樣做?你不害怕受罰嗎?」
「害怕啊,但我更害怕你因為這而變得愈來愈軟弱。我沒告訴你的是,當年我因為幫你弄爛那個泥膠人像,而被老師罰了許久。我媽媽那時候打我而弄致的藤條印,到現在還在呢。」楚楚摸了摸自己的右肩。
「不是吧?讓我看看?」
天命正欲越過床畔。
「我只是說說而已!蠢 - 材 -」
楚楚對天命咂了咂舌,淘氣地將枕頭扔向他。
「啊!你捉弄我!」
就在天命想再次報復時,楚楚像看見甚麼似的,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而且秒速躺回床上。
「怎麽了?」天命轉過身來,卻看見女護士長兇神惡煞地瞪着自己。
「先生,這裏還有其他病人在這裏的,要是你再這樣的話,我只能請你離開。」
楚楚忍不住竊笑。
這時天命在潛意識下看一看錶。
「大獲!」
「發生甚麽事?你要走了嗎?」
龍天命提起公事包就往病房門口跑。
「是的,下次見面應該是在出面見。」
那一刻天命心裏是這樣想的:
你知道嗎?趙卓楚,其實我也有很多沒告訴過你的事。
例如,我其實不應該在公事時間內來醫院找你。
然而,為了你,我願意涉險,也願意做許多我不應該做的事。
就像你當初為了我一樣。
有些甚麼,或許比所謂的公義更重要吧。
因為你說你沒有做過,所以我也相信你沒有做過。
正當龍天命來到病房門口時,趙卓楚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想我會留在香港了。」
雖然她和病房門口之間的距離相隔那麼遠,但趙卓楚覺得他應該是聽到她這一句的。
因為他曾停了下來一下。
 
「你不是在講笑吧?在儲物櫃裏,是另一條鑰匙?」
澤六半信半疑地以指尖夾起鑰匙,把頭探進儲物櫃以確保當中真的沒有其他物件。
「啊!竟然還有東西!」
澤六把手探向儲物櫃櫃頂,從櫃頂撕出貼着一張四張都貼着膠紙的紙條。
兩人用一眼便看完整張紙條:
「老地方見。」
「Shit我完全get不到這紙條的意思。」澤六想講粗口。
「Shit...」澤六聽見阿源講Shit字時有點驚訝地瞟了他一下,但阿源似乎沒留意到這句話和他自身實則存在極大違和感,繼續很順暢地講下去:
「不管這紙條是由Sally寫給某人,或者是由某人寫給Sally也好,這也證明了Sally在和某個人合作。她,有同黨啊!」
就在這時,學校的鈴聲響起了。小息正式結束。
「很快就會有其他人經過這兒,我們先去上課吧!」澤六草草地把鑰匙袋進褲袋。
在鑰匙頭貼着一張寫有「莫綺莉」三字的貼紙。
 
在體育課結束之後,整班學生紛紛揚揚地走進課室。
「你看不看見,剛才栗子姐和她男朋友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孔屏追上前,在阿源耳邊很興奮說了這句話。
但阿源心裏因為想着其他事,所以一句卻沒有回應。
「怎麽啦?你依然在想着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些話嗎?不用想那麼多。只要你不特別管她,她也不會來欺負你啊!」
這時在他倆身後傳來都老師的聲音。
「咦!都Sir你今天怎麼這麽快來?這節小息應該沒那麽快完?」一個叫小胖的女同學打趣道。
平日都會與學生打趣開玩笑笑着進來的都老師今天卻很難得地扳起嘴臉。
「我收到班上某同學通報,說這班有人帶手機。現在,即場檢查書包,和所有衣袋褲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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