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何卓丞就係嗰個神秘學校高層?」梅蘭坐在床邊問凌峰。
吃飽飯之後,凌峰主動提出要洗碗,但梅芳卻把他從廚房裏推了出去,說給他們小倆口多點獨處的機會。還特意叮囑兩人別做壞事。
雖然梅蘭抱怨着:「我哋兩個喺學校已經成日見面架啦,媽,你唔使特登幫我地製造機會㗎。」,但還是很樂意地將凌峰帶回自己的房間。
他們要避開梅芳,才能討論梅蘭參選的事。
「佢係校董會教師代表,影響力比一般老師大。而且今日見識到佢對你嗰種病態嘅偏執,我覺得係佢嘅可能性好大。」
梅蘭想了想,也認同這個假設。不過:「我哋未有證據,唔可以輕舉妄動。」
她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但如果今日的事能成為突破口,那麼她也覺得值得:「你知唔知老師係咪有守則,唔可以喺學校對學生出手?」
凌峰在腦海裏思索,瞬間看到光明。他啪了一個響指:「我聽講教師守則係有一條規則,唔允許男老師喺學校內向女學生發起要求。不過女老師可以接受男學生嘅要求。」
「留意返,女老師係冇得揀。如同所有女人一樣。」梅蘭糾正道:「不過何老師將我帶咗去學校出面,我哋冇得直接用呢條規定嚟對付佢。」
「但係我哋可以打輿論戰。我哋可以將佢塑造成一個會用女學生嚟發洩私慾嘅教蓄,即使佢冇喺學校範圍入面付諸行動,但係佢有呢個諗法,已經可以話佢專業失德。」


梅蘭仍舊是搖搖頭。
「都係唔得。一嚟而家提名期仲有一個禮拜左右,如果我哋要用輿論壓力將佢拉落台,一個禮拜未必足夠學校出手判佢死刑。二嚟規矩寫到明學校範圍裏面先唔容許,潛台詞即係話外面就可以,學校唔會理。咁嘅話學校會唔會受理我嘅個案都係問題。」
凌峰見何卓丞恃住身份欺壓自己陣營的人,還要親眼見證他對自己的女朋友上下其手,氣不打一處來,早就想好好反擊一下。誰料剛剛找到的突破口,卻被梅蘭一盤無情的冷水淋了一身。
梅蘭見凌峰沒說話,便繼續發表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我哋唔好急住要即刻對付佢,而家首要嘅條件係入閘參選。只要我哋可以喺最後一刻攞到足夠嘅提名票就可以喇。到我哋掌握到更多權力,先有本錢同佢鬥。」
凌峰思考一番,也覺得梅蘭有她的道理,也不執着。
一直到8時許,凌峰才匆匆離開。再不走就沒時間完成功課了。
「唔留低人哋一齊做功課?」梅芳切了點水果,拿來給房間裏的梅蘭。
「媽啊,你好急住送個女出去畀人哋咩?」梅蘭無奈。伸手接過水果盤之後,馬上吃了一塊蘋果。
「如果佢屋企可以接收你嘅話,我不知幾想即刻送你過去。」梅芳說。
梅蘭本想給梅芳一個白眼,但看母親的神情,她不是在說笑的。


「如果佢可以畀到幸福你,唔通我仲留低你跟住我捱苦咩?」
「媽啊,我哋兩個都係學生嚟咋。唔通叫人哋屋企養多個人咩。」梅蘭拉住梅芳的手:「你係我阿媽嚟,跟住你我先至最幸福。」
「我根本咩都畀唔到你。我只係害咗你⋯⋯」
「媽!唔准再咁講!」
「媽諗清楚喇,媽會接受服務。無論係陳伯定係邊個都好,我都接受。只要可以賺到錢⋯⋯」
「唔得!」梅蘭大怒:「唔可以!唔准再有呢個諗法!」
梅芳一個激靈,她沒想到女兒會發這麼大脾氣。
「女啊⋯⋯」
梅蘭撲向梅芳,用力將母親攬住,哭着嗓子説道:「要你去受苦就絕對唔得!我寧願窮,寧願乞食,寧願餓死,都唔可以係你去接受服務!」
梅芳見女兒激動得歇斯底里,連忙安撫:「好啦好啦,阿媽唔去。唔好喊啦傻女!」


梅蘭的淚一流出來,便再也止不住了。
哭的理由實在太多;但讓她不要再哭,堅強站起來的理由只得一個:推翻強制服務令。
如果母親到最後還是要無法逃過香城女性的命運,必須犧牲她的身體,那麼梅蘭對着那麼多男人張開雙腿,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她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第二天一早,梅蘭和凌峰就得到了馬知行的最新情報。
馬知行向凌峰發來了一份文件,自己也親自到天台向兩人交代所得到的情報。
「呢度環境幾好,而且冇乜人會嚟,幾啱講秘密。」馬知行在花園四處查看,發現這一層沒有閉路電視,而且出入口只有一個,就隱蔽性而言不錯:「可惜上蓋太空曠,天豐邨任何一棟樓望落嚟都望得到。」
「呢度本來係種花㗎,露天都好合理啫。」凌峰從園藝學會的倉庫裡拿出一柄大遮陽傘,立起來,躺在下面乘涼。
馬知行也走過來,把身子藏在傘子底下。他打量了一下遮柄看起來老舊了點的傘,評論道:「雖然舊咗啲,但用嚟遮擋視線都勉強可以接受。」
「遮咩視線呀?我諗住遮太陽咋喎。」
馬知行無言以對。
梅蘭站在天台邊,靠著矮牆,看著天豐邨內人來人往。
從這個位置能看到她家門口,她一直看著大堂的大閘,心裡忐忑著。
她想知道母親有沒有趁她上學,悄悄離家去服務。
她很怕母親真的這樣做。
「梅蘭?」凌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梅蘭轉身,便看見他正向著自己招手。


梅蘭壓下忐忑,恢復平常的神色,來到傘下,雙腿合攏,側身坐在凌峰身旁。
「我啱啱畀你哋嘅呢份文件係我被免職嘅前一日,亦即係我哋達成交易嘅嗰日晏晝,學校校董會嘅一份會議紀錄。」馬知行看着手機:「有人喺呢個會上面提出整頓電視台嘅提案。理由係校園電視台而家拍緊嘅內容多數係批評學校,太過影響校譽。」
「提出嘅人係何老師?」梅蘭問。
「係。」馬知行回答道:「不過中肯啲講,佢係教師代表,所有前線教職員嘅意見都經過佢把口講出嚟。所以佢都唔一定就係始作俑者。」
凌峰快速地略讀一遍整份會議紀錄。關於校園電視台的改革方案並沒有佔據太多篇幅,似乎除了何卓丞和校長等幾個人非常贊同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想法。
「咁你諗住點做?」梅蘭問馬知行:「應該唔會諗住公開呢份紀錄,然後指責學校政治打壓掛?」
馬知行輕笑一聲:「梗係唔係。我先冇咁蠢。你哋睇完之後記得Delete,被人見到會好大鑊。」
這份紀錄是學校的機密文件,馬知行用了一些手段才把這東西拿到手,是不能夠隨意將它曝光的。這份文件被公開之後,他和向他提供這份文件的人都可能犯法。
「我應該會再查落去,睇吓何老師到底係自己提出呢個建議,定係有其他老師提出嘅。如果搵到一啲老師寫嘅意見書或者諮詢文件,我可以做嘅嘢會多啲。」
梅蘭認同:「不過都有可能係佢哋私底下溝通,冇留低正規嘅溝通紀錄。所以除咗正式嘅紀錄之外,都要睇吓老師之間有冇其他傳言流出過。」
「當然。嗰邊花玥盈會留意。」
梅蘭沉默了半晌,又補上了一句:「辛苦你哋。」
「客套說話就唔需要喇。我都係受害者,我哋早就坐喺同一條船上面。」馬知行語氣平淡地回應,臉上擺出一副深沉的樣子。
梅蘭向他投以一個微笑。這才是那個專揭學校瘡疤的馬台長。
沉實又有點深不可測的形象才是馬知行給她的第一印象。雖然她其實不太喜歡馬知行的這個模樣,但又對他不再頹喪感到欣慰。這樣的馬知行才能成為他們有力的夥伴。


凌峰看完全份文件,並沒有發現關於紅社的紀錄。
會議中的確有討論到資源分配的問題,但似乎所有參與者都沒有提出過裁減某個社之類的結構性改革。
「我額外問一下,係咪冇其他關於紅社嘅消息?」凌峰把文件刪除掉,再關掉手機,塞進褲袋裏。
「無。」馬知行搖頭。
凌峰沒有再追問。也難怪,對馬知行來說最優先當然是自己電視台的事。而且紅社的事實際上只是霍超然收到了恐嚇,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的影響和傷害。沒有紀錄也很正常。
「我都有啲情報要分享。」梅蘭把昨天下午跟何老師的對話,以及差點失身於他的經歷組織了一番,向馬知行娓娓道來。
馬知行先是皺眉,然後搖頭。
「女人接受男人嘅服務請求,向男人提供服務本來就係法例要求嘅行為。而且你哋身處校外,教師守則都耐佢唔何。所以呢件事冇咩用,唔會成為何老師嘅把柄。」
梅蘭望向凌峰,一副「我早知道」的樣子。
「唔緊要嘅。雖然蝕底咗少少畀佢,但至少而家知道咗佢嘅動機同埋手段,我哋而家都冇咁被動。」梅蘭說着說着,突然又輕歎一聲:「不過我諗我遲早都避唔過。點都會畀佢捉住做一次。」
凌峰聽到梅蘭又要陷入失落和自我懷疑,馬上從地上撐起上半身,從後將她抱入懷中:「唔好擔心呢啲啦。都話有我喺度,你唔會有事。」
為了讓梅蘭安心,凌峰把她抱得緊緊的。直至連梅蘭都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開口求饒,凌峰才稍微放鬆一點。
「咁我冇可能要你每日都交一萬蚊罰款,淨係為咗我唔使服務佢架嘛。」梅蘭微微低頭,腦海裏開始為錢發愁。
「唔緊要。任志和有錢,佢畀幾多都得。」凌峰說着說着,突然心血來潮,把嘴巴湊上去,在梅蘭唇上親了一口。
梅蘭無語。因為是別人的錢所以如何揮霍都不心痛是吧?


馬知行突然被兩人餵了一把狗糧,一臉冷淡地站了起來:「我唔做電燈膽喇。走先。」
馬知行離開太陽傘的陰影範圍,很快便消失在樓梯口。天台只餘下梅蘭和凌峰兩人。
「得返我哋兩個咋喎。」凌峰把頭踏在梅蘭的肩膀,朝她耳邊輕聲說。
「咁我哋都返落去準備上堂。」梅蘭抽回肩膀,也打算站起來。不料凌峰卻仍然抱著她,似乎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搞咩啊你?」梅蘭想把凌峰纏住自己腰間的雙手撥開,凌峰的手卻紋絲不動。
「唔好推開我啦。」凌峰的聲音軟軟的,梅蘭聽著有點酥麻的感覺。
「唔推唔推。」梅蘭放棄掙扎,屁股又狠狠坐落草坪上:「咁你玩夠就嗌我啦。」
當梅蘭坐穩了之後,凌峰的手卻肯動了。兩隻手往上竄,一把抓住梅蘭雙乳。
梅蘭像是觸電一般渾身一顫,心藏瞬間瘋狂跳動,全身緊繃,隨時準備好逃跑。
但她幾乎是馬上壓抑住反抗的本能,硬是一動不動。只有一下下沉重的心跳通過皮膚傳到凌峰的手,告訴他梅蘭此刻的心情。
「好唔舒服?」
凌峰沒有揉她胸部,就只是按着不動。他在等梅蘭的答案,他想知道梅蘭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她能不能繼續和他做,又能不能繼續和別人做。
梅蘭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側頭與凌峰對視:「唔係吖。好舒服呀。」
凌峰知道她在說謊。她說着違心的話,強迫著自己接受。但凌峰只當什麼都不知道,雙手開始輕輕地用力,揉她胸前那兩團肉球。


梅蘭沒有制止,也沒有反過來撫摸凌峰。她有點呆滯,有點不知所措。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凌峰,但不知怎的,她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何卓丞的臉。
何卓丞也是這樣慢慢的,溫柔地撫摸她。
他也是這樣貼近自己的身體,嘴上說着珍惜她,卻全然不顧她的意願,對她的身體施著暴行。
梅蘭知道她不必害怕凌峰。凌峰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他是真的珍惜著她,她大可不必抗拒。但凌峰的每一個動作都無可避免地讓她想起何卓丞。
凌峰把梅蘭的裙擺撩起,解下內褲,再分開她雙腿。她的私密處露了出來。
凌峰輕撫梅蘭的敏感部位,試圖把她弄得濕一點。但無論他多麼努力,不論他輕柔還是狂野,不論他用口還是用手,一直處於緊張和抗拒的梅蘭沒有辦法進入最佳狀態。
凌峰脫下褲子,露出了自己的下體。梅蘭看着它,緊張地嚥了嚥喉嚨。
忍著!千萬要忍著!
梅蘭在心裡默念著,催眠着自己。
要是連凌峰都怕,你還要如何在選舉中繼續下去?
看着梅蘭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凌峰猶疑了。
這樣插進去,梅蘭一定會很痛。他不忍心梅蘭受苦。但是其他交易對象並不會考慮梅蘭的感受,梅蘭要獲得他們的支持,就必須忍受。
他可以盡量挑選好一點的對象,不讓梅蘭面對那些狂暴的,霸道的男人。但被進入身體的痛感,只能由梅蘭自己承受。
既然無法徹底避免,那就必須要學懂接受。梅蘭需要認知到這一點。她明明早有覺悟,但何卓丞又讓她的本能壓過了理智。
凌峰曾經應承過梅蘭,要陪她在推翻強制服務令的這條路上走下去,直至成功為止,不可以中途放棄。
梅蘭必須要站起來。她必須要重新接受現實。
凌峰狠下心腸,將梅蘭一插到底。
「啊!」
梅蘭吃痛,慘叫一聲。隨即咬緊牙關,闔上眼睛。
既然開始了,也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凌峰只當聽不到梅蘭的叫喊,身子動了起來。
他機械式地前後抽插着梅蘭,反反覆覆。他沒有數自己來回了多少次,也沒有計算自己持續了多久。他只感覺過了很久很久,如同一世紀般漫長,他才終於等到自己的精意湧上來。
那是凌峰做得最苦的一次愛。即使梅蘭的身體是多麼美妙,即使他又多麼喜歡眼前的女孩,他也感覺不到半點快感。
他在折磨梅蘭。當他認知到這一點時,他就再也沒法享受。他無法將自己的快樂建築於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痛苦身上。
一輪爆發之後,凌峰將癱軟的下體從梅蘭身上抽出來。
梅蘭躺在地上,用手提著裙擺,白色的汁液還在身體下方流淌著,放手的話會把裙子弄髒的。
凌峰從自己的褲袋裏找到了紙巾,為梅蘭清潔。他不敢用力,很輕柔地擦拭著梅蘭的那個地方。
梅蘭眼睛有點紅,剛才凌峰把她弄痛了。
身體如被火焰炙燒一般,持續地疼痛著,即使梅蘭告訴自己必須放鬆一點,但她的身體就是做不到。
直至凌峰與她斷開連接,被塞滿的感覺消退了,撕裂的痛楚卻仍在。
但她把痛苦的模樣收起來了。她擦擦額頭上的汗,一臉平和地看著凌峰的動作。
若不是凌峰了解梅蘭,觀察到她眼角有淚,真會以為梅蘭什麼事都沒有。
「點解你今日冇錫我嘅?」梅蘭問。
凌峰沉默,繼續為梅蘭清潔。
直至把該清理的都清理好,他把紙巾揉成一團,捏在掌心。
「對唔住。」凌峰道歉,然後反問:「係咪好痛?」
「唔係呀。」梅蘭下意識便說了謊。
梅蘭的理性告訴她,與喜歡的男人做愉悅的事,她應該要享受才對。她的抗拒是不理性的。
所以她選擇了她認為最為恰當的答案,在這種情況下最合理的答案。
凌峰聽到她的回答,心情很是複雜。
「如果唔痛,點解你會喊?」
啊?
我哭了?
梅蘭伸手往眼角一抹,才發現自己臉上有淚痕。
梅蘭尷尬地笑一笑。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的她站起來,把自己穿戴好。
「我落去食避孕藥先。」
她身體的疼痛感已經消退不少,但仍是讓人十分不適。她只能邁開小步,步伐平緩地離開。即使踏出的每步仍是讓她很不舒服,但她表面上仍要保持著平穩的姿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看着梅蘭離開的背影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樓梯,凌峰悄悄地哽咽。
他希望梅蘭能堅強起來面對服務帶來的痛楚,但當梅蘭強忍淚水的時候,又痛心她連在自己面前都不能坦誠。
真是,有夠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