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為了夢幻日子得到保障,用惡夢結帳: 只能繼續向前
「你話,我哋做咗咁多嘢,事實上係咪真係有意思?」
梅蘭躺在陌生的牀上,撥通丁香的電話。
「你又話同我聯絡可能有危險,特登冒住風險打過嚟,就係為咗問呢個咁無聊嘅問題?」丁香的語氣有些失望。她以為梅蘭剛剛才被放出來便急着找她,恐怕是出了什麼特別大的問題要立刻處理。卻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奇怪怪的問題。
梅蘭被丁香這樣一問,頓時不知該説什麼。
她剛剛在凌家放下行李,還未安頓下來,便第一時間撥了這一通電話。説實話她也沒有想到這通來電被人截獲,然後再次被用來指證她和丁香有關聯的可能性。
但要解釋也不是難事,反正她們倆因為上次位置資訊被洩露的官司,現在有一個明確的共同敵人。有人質疑,就名正言順拿這場官司出來當作擋箭牌。
不過説話的內容是需要小心一點才行。最好説得模稜兩可一點,萬一真有人在竊聽,也不能讓對方掌握兩人在疫情一事有勾結的實證。
梅蘭心裏想着,覺得還是太麻煩而且毫無必要,便想要掛斷:「咁都係算啦,有咩事喺法庭上面再講……」
「我覺得有意思。」丁香打斷梅蘭:「我哋做嘅嘢,絕對有意思。」
「人哋認唔認同,我理唔到。但係我絕對認同。因為我無忘記到我嘅第一次。」
「佢哋唔認同,只係因為佢哋無感受過,又或者已經忘記咗,呢種事第一次發生喺自己身上嘅時候,所帶嚟嘅困擾同痛苦。但係對於所有未經歷過,但即將會經歷嘅人嚟講,如果可以幫到佢哋唔使面對呢種痛苦,咁我哋所做嘅嘢就係有意義。」
「就算無人明白,無人認同,只要呢樣嘢係啱嘅,咁就值得去做。千刀萬剮,在所不惜。」
「呢樣嘢係你教識我嘅。你而家反而唔記得咗?」
丁香不知道梅蘭和凌家人之間發生過的事。她只是感覺到梅蘭的的迷惘,和她當初不知道應不應該加入時的糾結有某些相似的地方。
都是要做一件壞事,去追求理想中的好結果。
而梅蘭當時跟她説,千刀萬剮,在所不惜。
然後她們才一明一暗,合作走到現在這裏。
「係你當初帶我入局嘅。你唔係而家先想縮沙下話?」丁香對現在才忽然質疑自己的梅蘭,莫名地感到氣憤。她這樣質疑她們在做的事情,不就等於在否定着,嘲笑着當初的自己嗎?
而丁香最受不了這樣。
梅蘭被丁香這樣一説,才想起了當初兩人密會時,她説過那些話。是的,「千刀萬剮,在所不惜」是她説的。當時的她就已經決定,即使誰也不理解她,誰也不認同她,她也要將現實改寫。
即使當時的社會誰也不敢説半句強制服務令的壞話,誰也覺得強制服務令神聖得不容侵犯,她仍然堅信,等到她成功的一天,人們自會知道她是正確的。
其實情況向來都是這樣。只不過今天的反對聲音,是由梅蘭尊重的長輩口中説出來而已。
既然以往梅蘭可以橫眉冷對千夫指,那麼今天的她也可以。
「我明白喇。咁到時法院見。如果喺訴訟嘅細節上面仲有咩補充,我呢邊嘅律師會聯絡你。」梅蘭恢復了平常的冷靜,簡單編了個符合故事設定的收尾。
「咁就收綫啦。」丁香也明白梅蘭的暗示,配合地説:「你最好記住,我同你嘅合作關係,僅限於今次呢場官司。我會繼續做我應該做嘅嘢,喺愛滋病疫情呢件事上面,你係我同所有香城人嘅敵人。」
梅蘭心裏有點納悶,丁香這樣説話,會不會太刻意呢?
不過這樣也好,丁香的態度如此堅決,那麼以後梅蘭不在了,她也一定會繼續堅持下去的吧。
算了,應該不會這麼巧,正好有人竊聽着她們説話的。梁寬是衞生局長,不是保安局長。他還沒有權竊聽市民的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梅蘭從牀上爬起來。她想先收拾一下新的房間,哪怕她知道自己並不會在這裏住很久。
但她剛放下手機,卻又收到另一個電話。這次打過來的人是沈綽。
沈綽平常很少打電話找梅蘭。團隊有事情需要梅蘭提供意見的話,一般都會是凌峰負責接頭。而且沈綽足夠聰明,奇怪的主意特別多,自己就能把負責的戰線料理得很好,基本上沒有需要梅蘭幫忙的時候。
所以沈綽突然打過來,梅蘭覺得有些奇怪。
但不管如何,梅蘭仍是第一時間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