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甩的約定: 第十一章：永夜
哋仲未從第一個客人嘅驚喜中回過神，又有一對情侶手拖手咁行過嚟。
「咦？係冬甩泡麵？」
女仔一睇招牌就驚訝咁叫出聲，男仔亦都好奇咁望住我哋，眉頭微微一挑，好似喺度衡量「呢係咪真係可以食」。
「真係有得試？」
「有呀，今日情人節，送你哋一碗啦。」
Cathy笑住將兩碗冬甩泡麵遞咗過去，我睇住佢，心入面仲有啲緊張 —— 今次係第一對情侶試味，唔知反應點樣。
「哇……真係有冬甩喺面頭。」
女仔用筷子夾起一塊，冬甩碎浮喺湯面，好似落咗糖霜咁，閃閃發光。
「試吓啦。」
我話都未講完，佢哋已經一齊試咗第一口。
「……」
「……」
「……」
兩個人同時睇住對方，眼神中有一絲難以形容嘅表情 —— 似係驚訝，又似係猶豫，仲有一點點……尷尬。
「唔……」
「唔……」
「係唔係……有啲怪？」
男仔終於開口，語氣中帶住一絲遲疑。
「唔係唔好食，係……有啲唔似泡麵。」女仔補充，一邊講一邊輕輕放下筷子，好似唔想傷我哋感情咁。
「係呀，好似食緊甜湯麵咁。」男仔點點頭，語氣中有一絲認真。我哋一齊笑咗。
「我哋都係試吓先，真係唔知會點樣。」Cathy一邊笑一邊解釋，一邊用手背輕輕抹咗下鼻頭，好似係掩飾尷尬，又似係真係覺得有趣。
「其實我哋都係今日先至諗起呢個配搭。」
「咁都算有創意啦。」男仔繼續食，語氣開始放鬆，
「而且真係唔難食，只係……」
「只係……」女仔望住我哋，眼神中有一絲溫柔，「係情人節限定，真係好適合你哋。」
「點解？」
「唔係咩？你哋咁甜蜜，又一齊賣泡麵，又推出情人節限定，仲係冬甩味……唔係夢中情侶點樣？」我哋一齊怔咗。
「我哋……係夢中情侶？」
「唔係咩？」女仔笑住講，一邊拖住男仔走，「你哋係夢中情人呀。」
Cathy輕輕咁笑咗，眼神中有一絲我看唔太清楚嘅情緒 —— 似係回味，似係遺憾，又似係接受。
「係呀……我哋係夢中情侶。」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陣暖流，仲有一點點痛。
「多謝你哋呀。」情侶起身，準備離開。
「多謝你哋試味。」
「下次再嚟啦。」
「一定。」佢哋走咗，商店街又回復一陣短暫嘅寧靜。我哋繼續煮麵，繼續賣冬甩泡麵，繼續喺呢個永恆情人節中，一齊度過呢個唔存在嘅夜晚。
商店街嘅燈光慢慢暗咗落嚟，人潮亦都散咗。最後一碗冬甩泡麵賣出嚟嗰陣，Cathy伸咗個懶腰，笑咗。
「真係前所未有咁多生意。」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種滿足感：「係呀……多得你。」
「都係多得你啦。」
我哋一齊將美食車收拾好，將啲碗碟收埋，湯底蓋好，招牌收起。車仲係咁細細粒，但係我哋合作無間，好似已經一齊做咗好多次咁。
「推返屋企真係好遠喎。」
「唔使驚，我陪你。」
我哋一齊推住車，沿住商店街慢慢行出嚟。夜晚已經深咗，風仲大咗少少，Cathy將頭髮撥咗一撥，眼神望住遠方。
「你有冇諗過……呢個世界幾時會完？」
「我唔想佢完。」
Cathy輕輕咁笑咗，好似明白咗我講緊乜。
「我哋好似一對老夫老妻咁，一齊收檔，一齊返屋企。」
「咁唔係幾好咩？」
「係呀……真係幾好。」
我哋繼續行，商店街慢慢變咗成條靜靜嘅街，只有街燈同我哋嘅腳步聲。
到咗門口，Cathy將車泊好，轉頭睇住我。
我哋一齊坐低，喺屋企門口，睇住天上嘅星星。
「你睇，今晚星星好靚。」
「係呀……好似你咁。」
「你又來喇……」我哋一齊笑咗。呢個夜晚，唔會完。至少，喺呢個夢中世界，唔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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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返入屋企，已經係深夜。
風微微吹過窗簾，屋企入面靜靜地，只有燈光同我哋嘅呼吸聲。
Cathy坐喺廚房，手邊係冬甩、泡麵、湯底、配料，仲有張密密麻麻嘅筆記紙。
「唔瞓咩？」我問，語氣中有一絲關心。
佢抬起頭，眼神中有一絲堅定，嘴角微微上揚：「唔瞓。」
佢講得唔大聲，但係每一個字都好似有重量。
「我唔想浪費呢個夜晚。」
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種講唔出嘅感覺。
係呢個世界，我哋唔需要瞓覺，唔需要食飯，唔需要停低。
但係……我哋都想繼續做啲有價值嘅事。
為咗呢個夢，為咗呢個約定。
「你唔攰咩？」我再問，一邊唔自覺咁伸手輕輕搭住佢隻手。
「攰呀……」佢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疲倦，但係仲有一絲光，「但係我仲有好多想試。」
我點咗下頭，冇再講多。
因為我知道，佢唔係為咗冬甩泡麵，係為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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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開始研究冬甩泡麵 2.0。
「我諗過……如果將冬甩炸得乾身啲，再碎咗落去湯底，會唔會更香？」
佢邊講邊將冬甩放落油鍋，眼神專注，手勢熟練。
「咁即係……好似湯泡油條咁？」
我睇住佢，語氣中帶住一絲驚訝。
「對呀！」佢笑咗，笑得有啲得意，「咁就唔會咁甜，仲可以吸湯。」
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種溫暖。
「話雖如此……你嘅廚藝真係好強，好犀利，創意力簡直爆燈。」
「使咩講？」佢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調皮，「我細細個就開始入廚，到而家，所以好多餸我都識煮，簡直可以話係中西合璧。」
「不過……你唔識煮咩？」
佢突然轉頭睇我，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唔識呀……我連蛋都煎唔好。」
我尷尬咁笑咗一聲，眼神中有一絲尷尬。
「咁你係咪真係鍾意我？」
「係呀……就係因為唔識，先至想睇住你煮飯。」
「你又嚟喇……」佢笑咗，笑得有啲甜，仲有一點點害羞。
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種講唔出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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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試，冬甩太濕，湯變咗甜鹹混亂。
我試咗一口，唔知點講好。
Cathy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緊張：「點呀？」
我唔敢睇佢眼：「……唔係唔好食，係……有啲唔似泡麵。」
佢沉默咗一陣，然後笑咗一笑：「再試過。」
第二次試，冬甩太乾，口感太硬。
我哋一齊試咗，一齊皺咗下眉。
「咁唔係味……係質感問題。」
Cathy睇住鍋，眼神中有一絲不甘心。
第三次試，湯底太濃，味道蓋過冬甩。
「……」
「……」
「……」
我哋望住對方，苦笑咗。
「真係唔容易喎……」我講，語氣中有一絲無奈。
「唔使諗咁多啦，」Cathy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執著，「我唔會放棄。」
「你真係唔會累咩？」
「我唔係唔會累……只係唔想你失望。」
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陣暖流。
「你唔會令我失望。」
「咁……再試一次？」
「一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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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第四次，成功咗。
冬甩碎落落湯面，香氣四溢，甜味同鹹味完美融合，好似情人節嘅愛，既溫柔，又深刻。
「試吓啦。」
我試咗第一口，驚訝咁張大口：「……真係唔錯！」
「真係？」
「唔單止唔怪，仲有種特別香甜味！」
Cathy笑咗，好似完成咗一件大事咁，笑得有啲開心，仲有一點點得意。
「我哋成功咗。」
「係呀……係呢個唔會醒嘅夢中，我哋成功咗。」
我哋對望一眼，眼神中有一種講唔出嘅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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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唔有瞓覺，未有停低。
只係喺度煮緊、試味、再煮、再試。
為咗呢個世界，為咗呢個約定，為咗呢個情人節。
我哋唔想時間過得咁快。
我哋唔想呢個夢醒。
我哋……唔想分開。
Cathy靠喺我肩上，頭輕輕咁靠住我，眼神慢慢放鬆。
「你瞓啦……」我輕聲講。
「唔……唔瞓。」佢唔肯，但係眼已經慢慢瞓咗。
我睇住佢，心入面有一種說唔出嘅溫柔。
呢個夜晚，唔會完。
至少，喺呢個夢中世界，我覺得呢一刻唔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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