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八回第二段：圍捕

「點解佢咁快發現我哋？頭先明明遮得好密。」秋月低低聲，揸實細劍喺袖口，側頭壓低成件舊披風靠牆。

「呢啲江湖漢仔好精，你一個女仔咁夜拖男伴，點都惹懷疑。不過你鬥扮孱弱，唔怪得都唔信有殺氣。」上官瑾邊細聲邊用碎布擦咗下嘴角，眉心悄悄皺埋。「不如走條舊市巷，燈都熄得淨返啲油渣。」

「你兩個喺度拖拖拉拉幾時先走？」鐵無涯匿門後，雙目精光四閃，一手搖住舊鐵杖側身。「嗰班門派侍仔手腳唔靈，嗰幾行家賞金客反而輸蝕，咁衝勁。」

「唔好亂郁！有人過緊街口。」秋月突然低喝嘅語聲，比風更輕，眼楮死盯市口轉角。

「見到個大個客掛住大刀，啱啱影入咗燈頭，有幾個老太婆圍住。」上官瑾報路時眼神閃凜，聲線極低。「不如……混入佢哋？」





「去呀！」秋月快快縮身，步子碎細入老人隊，胳膊掛住菜籃，悄悄用隻手將劍藏係底下。「婆婆，菜幾多錢啊？我屋企病人，夜晚煲粥。」

佢聲線溫柔甘脆，半分都冇人信係女俠，就見附近大嬸斜斜望實，「三文一把啦，快啲買，夜晚凍。」

秋月遞幾文銅過去，做戲做到成塊臉都冇殺氣，嘴角笑意裝得自然。「多謝晒婆婆。宜家啲人唔安樂，遲啲連落市都無得見你啦。」

「你唔知，鎮北王今朝派人貼緝令，好多青年漢仔都話搵女流嚟當叛賊。」隔離大嬸嘴邊啲老話又多又碎，擔心咁埋嚟。「女崽仔而家都驚，街口啲鬼祟人影全係賞銀客。」

「女人值錢咩？講多無謂，得罪啲人拖埋落水。」秋月低首笑咁答，順手將菜籃塞緊劍柄。「婆婆買咗菜未？我幫手拎。」佢轉身用手遮面，暗裡打個暗號俾身後兩人。





上官瑾見狀即時照做，靠住秋月嗰邊，語氣扮晒細聲細氣細佬，「呀姐，今晚唔該切唔好亂行，好多野連細路都驚嚟驚去。」

鐵無涯一聲不吭，腰直身硬如舊柴，一路拖住雞蛋籃扮腳跛老漢。有個身形瘦弱賞金客見佢哋三個拖拖拉拉，隔咗半條巷兀自懷疑咁側身望。「嘩，頭先有人話秋月係女俠，係唔係就係——唔對，呢啲骨瘦如柴，連手槍都冇。」

人群細細碎碎竄過，秋月冇講一聲，已經咬牙拖埋上官瑾入黃泥小巷。巷裡水煙濁霧，婆婆走得慢，馬上拖低後面追兵半條街。

「頂住，前面有個駝背缺牙大嬸識我細個個模樣！」秋月暗暗咬牙，耳邊低聲道，「唔好攞正面光，快行半截，轉入舊甕巷。」

「明！」上官瑾一聽，埋頭避過兩檔熟食攤，兩步一人擋，三步疏人影。鐵無涯喺後邊腳撲撲，邊行邊骯髒氣喘。





「落巷就快安全！後巷口又有兩個精裝武館弟子攬住飛令。」鐵無涯語聲悄悄微咳，唇角打緊暗號：「我策動佢哋講話，你哋留低。」

果然鐵無涯背脊彎彎，走出檔口角逐步大聲：「今日市集好亂啊！你哋武館又查緊邊個？邊個又殺人啦？」

「阿伯你邊位？今晚休市啦，唔好亂過門！」精壯武館男隻手擋住巷頭。

「我哋屋企打火柴做細工，唔識江湖大事啦。你們自己人慢慢查。」秋月柔聲一插嘴，聲音溫婉但步子超快，靠窗暗角一閃身影即遠。

「啲人而家睇到女流都驚，邊個會信秋月仲喺市井？」旁人熱鬧講。

「你哋繼續兜圈啦，今晚唔得閒！」上官瑾冷笑一句伴秋月消失於後巷。

直至巷尾，三人個個停低，秋月撫心喘大氣，聲線低淡：「今晚終於捱過咗！一身臭汗！」佢唇角終於帶半分輕鬆。

「女人本事都大過男人，啲殺手睇少你走貓路！」上官瑾幽幽帶笑。





「平日嚟講報仇只靠一劍，今晚市井都能避過殺機，夠你吹十年。」鐵無涯難得展笑，雙手一拍秋月膊頭，溫厚得嚟微微黐住暖意。

「唔係靠咩男人，女人都紥得命硬。有你兩個幫拖，今晚算行運。」秋月低低笑聲，丹鳳眼閃出一絲剛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