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十一回第三段：明白

「你哋兩個都唔修心，齋靠蠻力，就想贏我條命？」秋月笑聲如雪花飛楂，語氣輕蔑裏帶幾分調皮，「女仔行江湖，最怕嘅唔係冇力，而係冇腦。」

「你口風都幾辣！」魏破天抹吓條紅鬚，惡氣中帶啲佩服，「不過秋月，你話女人有招，唔知我哋仲有冇機會睇多幾手？」

「有膽就過嚟，唔好再講半句廢話。」秋月嘴角一挑，雙眸冷冷交住寒光，「你問江湖上邊個講得服我，風雷雙煞都唔例外。」

「好呀！」風刀羅正眼神閃爍，長刀一抬，加入夾擊，「敢問慕容秋月，你招數點解帶住異樣之靈？你啲劍光似花非花，叫人都分唔清陰陽。」

「兵器有靈，人有心，試劍只睇成敗，唔問奇正。」秋月微微一笑，寒月劍帶雪飛舞，雙腳一蹬雪地，「江湖男人用蠻力打天下，我慕容秋月唔用呢啲死字法。」





「你咁睇唔起我哋！」魏破天兩手一攤，紅鬚都捲多一圈，「等我地道氣力再同你拼過！」

「拼咁多次未成功，你唔怕俾女人詐多一場？」秋月淡漠出聲，劍隨身化，步步生花，劍鋒點過風刀近身，帶班飛雪直斬羅正臂口。

「咦！」風刀羅正下意識翻轉刀柄擋，自覺力道全無，反被一股柔勁牽住，跌出半步，腳窩打咗個寒戰。

「小師妹，真讓人睇唔透！」魏破天拍咗拍羅正膊頭，佯裝輕鬆，「難怪啲人話，女人變數最多，打起嚟唔見底。」

「你話人唔見底，但我話你哋一望就拆得曬。」秋月得意微笑，步履如燕，纖指一挽寒月劍花，「魏兄，你招式重而不靈，羅正你步虛而身實，只要我預先帶勢引你哋斜步，寒氣一轉，殺機自現。」





「學劍都要咁刁？」風刀羅正雙手帶汗，喘住粗氣。

「唔刁女人點活？」秋月冷眼，刀光下勾勒出細膩殺意，「你哋啲功夫，日日都有人點名傳授，女人冇師父護身，係江湖自己咬返條命。」

「慕容秋月，今時今刻你話女人武功點出頭？」魏破天心服口服多幾分，聲量都低咗少少。

「女人只要肯忍、肯記恨、肯學刀學劍學盤算，邊有輸？」秋月舉劍回身，轉招藏影於雪，「你哋男人殺人妙手有，女人殺人千方百計。仲要學識裝孱弱、識扮市井、識偷步偷心偷天機，唔係單靠一身蠻力！」

「唔怪得你每次都揀雪夜殺人！」風刀羅正難得抽出笑聲。





「雪夜最靜，男人只識用眼搵獵物。女人癲咗入風雪，就同世上所有人都冇分別，反而可以換命。」秋月冷笑，「所以你哋今晚想拎我命，記住要睇多幾眼，唔好只望住對劍。」

「秋月，次次你都用智不用力，江湖未見過咁手段細緻女俠。」魏破天摟鬚而立，聲音帶三分欽佩，「唔及你細心，也算我唔夠運。」

「你可以不服，氣量要肯學，咁樣先叫俠客。」秋月俏皮一晃，劍勢一收，神色冷靜之餘亦帶柔和，「我劍下唔殺冤屈人，今夜只要你唔再敵對，大家行江湖都可以留命。」

「佩服佩服。」風刀羅正搖頭苦笑，同魏破天對望，「兩兄弟今日真係服咗。」

「風雷雙煞今夜服你，下次再見情願做朋友唔做敵人。」魏破天大笑三聲，擺手留個薄面走人，「江湖刀劍，女仔都能贏多一鋪，我回頭見你，敬你三杯！」

「你哋識啦，女人手底掂得過，更應該多一份敬重。」秋月將長劍斜斜插背，笑容比之前溫和幾分，「下次有難齊來，唔使再分性別。」

「走！」風刀羅正執刀回身，回望雪地，留低一句：「江湖有你，唔輸男兒。」兩個人快步離開雪巷，夜色深遠。

秋月低頭一笑，暗自語道：「只要行得硬，名份都阻唔到出頭天。」





呢刻，青州城餘下只得秋月獨影。雪花覆蓋腳印，但佢心口熱血未冷——女人行刀刃，比世人以為都更可以刀尖搵條命。

「慕容秋月之名，不止劍下存，仲要俠氣長流。」月色寒如水，秋月提起劍，昂然踏步江湖深處。佢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