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十六回第二段：話題

「我講句丫，啱啱啲男俠同魔道個個都想搶你落會，秋月你打算邊頭走？」南宮紫翎仔細壓下帽沿，聲音硬係帶點打趣，「你睇埋嗰幫男門派眼神，似見到稀世寶貝，又酸又呷，又唔服又服！」

「你嗰張嘴收聲先啦，成日冇正經。」秋月低低咁回，嘴角其實仲湧住絲笑意，「我慣晒俾人盯，一路嚟都得自己行。你睇啲人話江湖冇女人，今夜佢哋嘅刀頭劍影，只係得把雙眼行唔行得正。我唔收佢哋情，我唔怕佢哋恨。」

「係咩？我就見到魏破天啱啱出廳嗰下，眼神簡直想拜你做師姐咁濟。」南宮壓細聲，語氣半真半假，「話時話，啲正派門主都唔敢明刀明槍邀你入派，唔知驚你嘅劍多刀多，定女人多鬼計多？」

「正邪兩道，我都唔會行人哋舊路。」秋月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群雄，「我寒月劍出鞘，唔係要同人爭名、爭男爭女，只想證明女人都能成為江湖主角。」

「秋月！你記住，你由細到大都話自己命硬，依家淨係靠你一劍足以撬開所有人隻舌。」鐵無涯大步踏至，一身黑袍滿身雪，「唔單止男人，連我啲老鬼都心悅誠服。你今晚一戰，唔止打破江湖定規！」





魏破天遠遠舉掌長笑：「我魏某今晚自認唔及你拎劍快！有人講女人唔值錢，齋試下，劍下唔留情。今夜我服！」

「你識咁講，我放心。」秋月拉低眉梢，聲音透著一絲玩味，「但你話江湖之大，從來冇留過女俠一席？咁而家點算？」

「從今以後，江湖叫女俠，都要搵返你。」魏破天大咧嘴，「今日你唔入我門，我都唔怪你，因為我自己心知，我唔夠格！」

四周啲正邪門下弟子得聞此言，有啲不屑斂氣，有啲大聲叫好，更有幾個老前輩含笑搖頭，低語：「原來女兒身都拎得起千斤生死。」

南宮紫翎壓唇偷笑：「秋月，其實你今晚壓住啲男人唔止用劍，仲用晒心計。你打唔打算以後真組盟？」





秋月一臉正色：「依家仲未到時候。今日既然有人拜我女俠，總有朝一日，我要組一個由女流帶頭，唔靠男人遮陰，唔靠男門長鬍威嘅江湖新局！」

「嗱！我等你！」南宮雙拳一捏，模樣像細路咁直率。

秋月眼神微定，丹鳳目笑中帶光：「我唔想人哋讚我係巾幗不讓鬚眉，我只想以後世間再唔有人分男勝女低。今晚之後，任何人問慕容秋月係邊個，我會話——女俠行走江湖，唔需要多謝任何男人。」

鐵無涯點頭，語重心長：「咁樣嘅心氣，點會冇人跟住你。你唔止替自己出頭，仲俾成條江湖開咗第二道門檻。」

「死未驚，命未盡。我哋女人，唔靠人揸命，靠自己殺開生路。」秋月語音清脆，直入眾人耳底，一字一句都重如山。





「慕容女俠，一身傲骨，今晚我走後仍願報你恩。」魏破天舉杯，為秋月敬酒。秋月眉峰不動，輕輕一擺，接過酒盞，一飲而盡：「江湖路遠，惟劍與心不負。」

周遭男人啞口無言，女人目光發亮，堂內氣氛一下前所未有地莊嚴。秋月抬頭，笑如歲寒長雪：「今晚，我唔再問人看重看輕，唔靠親恩唔靠舊情。以後條路，由自己腳底踏開，劍下唔問男兒名，命運齊頭並進！」

正邪兩道紛紛讓路，秋月披劍輕行，身影被燈火拉得極長；每人所見，都是一位不再讓鬚眉的江湖新女俠，昂首唔低頭，冷意存心志。

月下，秋月行於雪巷之間，腳步堅定。她輕語：「今夜，我命由我不由天，行路不等誰指點。女俠唔止攬住刀光，仲要殺開一條自己命。」

雪聲細細，如詩如歌，秋月獨自走遠，背影刺破沉沉舊夜色。自信已燃，亦自此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