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聽講未?鎮北王出咗通緝令,掛晒你頭像全城貼!話你——江湖大逆,殺人不眨眼,重賞百兩銀㗎!」南宮紫翎嗓子未平,壓低聲一路小跑,小腿都挨滿雪花。

「重賞?」秋月冷笑一聲,眉毛輕輕一挑,語帶輕蔑,「佢賞銀唔係想斬我頭,而係想嚇窒晒成城啲女仔啦。大佬,一個女人搖得動城門?佢鎮北王唔怕人笑佢靠女人揚名?」

「佢係驚你,唔係笑你。」柳紅袖啜啜嘴皮,臉上雀斑跳動,「你見啲飛令,大字寫住:女流枉害江湖,慕容秋月,殺者有賞,男兒進爵。成日話唔怕,又係玩權謀啫。」

「笑死人!有種佢見我親自捉啦!」秋月單腳躍落青青石階,眼帶怒意,「世人淨識講女流命薄,今日我唔止唔薄——仲硬得過城牆!」

「秋月姊,你真係唔驚被萬人追殺咩?街口阿伯鬧你,但巷口賣菜大嬸暗地都拎緊你做榜樣!」如卜霜聲帶欣慰,目光亮得似亂世中的一束火。





「有咩好怕?我慕容秋月行得正,唔靠男人撐腰。要殺仇家,劈城門,有膽齊齊上!」秋月眉梢微挑,輕輕拖過舊牆,她指頭一壓飛令上的頭像,冷語:「你哋唔想輸,各自留個名畀後世,今日就齊心一鋪!」

「我唔止想出頭,仲想成班女人組個地下寨!」柳紅袖忽然勾住秋月臂彎,嘴角一咧,「秋月姊你得天獨厚,齊人夾手齊心,一女難敵城但十女唔輸男客!」

「寨唔寨都冇所謂,最緊要女人唔再做棋子。」如卜定定一笑,長睫浮雪,「啲男俠淨係識鬥狠,唔識搵謀。秋月,你肯領頭,我幫你踩住城門——點算都唔會畀人拉走!」

「咁講算數。南宮、紅袖、如卜,我同你哋一齊敲世界。」秋月頷首,聲底如鐵石,「從今開始,唔叫女流女流,叫——盟主!」

「盟?你真想組隊對抗鎮北王?女人做主呢件事,大半個江湖都話唔可思議!」南宮紫翎壓唇偷笑,但眼裡閃過一抹堅決,「不過你下個令,我即起兵!」





「咁齊心,仲驚咩?」柳紅袖撲落舊巷,低聲大喊,「秋月盟主,第一條法——女人唔准跪天跪地跪男人,下一條自己定!」

「再有咩規矩,集合今晚講清楚。我揾間舊祠堂,連夜集女俠同盟,大風吹都吹唔走我哋份堅心!」秋月一擲披風,少女身影在雪夜拖得又直又銳。「你哋留低名,我負責開壇;你哋信得過我,我負責捱第一刀!」

三人齊聲應:「得你一句,生死無悔!」

秋月唇角挑起,丹鳳目映出雪花迷城,聲低低啞啞:「自古江湖由男人話事,今晚讓世人見識,原來女俠都能寫歷史!鎮北王要殺我,得問問成城女娃答唔答應!」

南宮紫翎低語:「你帶頭我就唔怕死。秋月,你知唔知,今夜開始,啲窮家女仔、街口寡婦,個個都暗中傳你大名!」





「我只知,我殺仇家未夠,賠命要女人一齊捱。」秋月臉上寒意緩和些少,「等我哋今晚開壇,誓做江湖新章,唔再俾飛令斷咗女人的命名!」

四人沿著城外舊石階,越走越快。每一步,都響過女兒命運裏未曾落過筆的鐵畫銀鉤。

她們話過:「盟主未死,女俠都未輸!」
秋月冷然領頭,踏雪無聲,身後百姓婦女悄悄伸出援手,寨門臨城。城裡風聲鶴唳,但這一夜,江湖終於多了一股女流新氣勢,如潛潮暗湧,沉沉壓過通緝榜上的惡字。

秋月回頭一笑,眉間英氣盡現。「在我未落幕之前,慕容秋月誓要殺開新格,俾全天下睇清楚——女人都可以,稱霸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