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三十三回第三段：共築大業

「秋月，你真係要號令全寨女俠各就各位？依家全場三十幾人等緊你一句，萬一我哋有人唔聽指揮點算？」柳紅袖手指緊攬腰帶，聲線微微震，但眼睛堅定咁望過去。

「寨主，大堂今晚咁多路數、勢力交雜。你開口話唔分背景，真係信得過咁多姊妹齊齊齊心出力？」南宮紫翎輕輕一笑，語音裏壓著幾分玩味又隱隱戒心。

「我知大家心有疑慮。但我慕容秋月敢立誓，今日開始同門同盟，一條命大家討論，一條命大家守！」秋月緩緩掃視全場，兩眼如劍雪般銳得斬人。

「但你唔驚咩？」如卜抿緊咀，「江湖舊仇多，今次女俠同盟咁大批人，有冇人唔齊心，大家會唔會連累晒？」

「若有人唔齊心，寨規自有懲罰。女人今日肯賭一命同盟，唔謀個人聲名，只問有冇心做俠！」秋月微昂下巴，長髮散落披肩，身形正直。





「寨主，我有一問。訊息組點編排？女人查情報唔簡單，尤其啲大戶出身未必識市井暗語。」陳雪蘭語氣冷靜，舊書卷垂於膝前。

「你啱。我安排分三組：市井婦孺領路、草根刀女潛查、江湖知識女領支策。訊息互通，任何一方唔齊，自己攬責。女俠有時唔止靠力，要靠腦。」秋月側身扶劍，手背擦過微汗。

「我覺，秋月姐你咁安排實在明智。」江南女寨主淡笑，拋下長巾，「分人、有底線，大家就齊心啲。」

「行事方面，柴廚兵糧、後巷醫護、女刀隊夜巡；堂前軍策、暗諜情報、城外糧路，每隊推三個帶頭姊妹輪值，各自記錄。一日報堂，一日查點，一日輪崗！」秋月語音乾脆如刀，目露神光。

「寨主，我想帶一問。」黑衣翠微山女刀客冷聲，「唔分出身我信，唔問武功心都唔弱，但當真有事，你敢唔敢齊集大家殺入官營？」





「舊路唔得，新局靠新規。點打點守由盟誓話事——我可以頭一個攬命入官營，背後只問有幾多姊妹捱到最後！」秋月劍尖輕點地板，話音似雪崩般壓下全場。

江南女寨主輕盈一笑，握刀低頭，「我帶齊江南女俠十人，肯跟秋月姐入城捱命。要打要守，命都唔輸人。」

「天機閣情報組全隊願奉命隨行，有咩危險大家一齊承受！」陳雪蘭拱手而立，抽出袖間信符。

「柴房、側巷嘅姊妹今晚由我領隊，點都守到柴火唔熄！」柳紅袖雙手握拳，額頭冒汗但站得筆直。

「刀隊入左巷我照應，唔怕賭命！」翠微山女大刀倦笑。





「寨主，要設暗號通風，夜巡巡更唔同批，免得有人暗裡出賣我哋！」南宮紫翎壓低聲線，雙目一閃。

「今晚起，寨主定暗號，三聲短一聲長，草根女妙手三更巡更；江湖姊妹二更當頭。中間有事，馬上聚大堂。人人知情，人人有份！」秋月一拍長案，聲色淩厲。

「有冇異議？」秋月問，全場一時靜默。

「冇。」

眾女俠齊聲，个个眼底燃起亮光。

秋月纔抹去一絲汗，長劍一揮，身影如風：「眾姊妹，今夜定盟，唔分誰做首、誰做副，誰行前、誰留後。女流自有江湖，今日我哋一齊撐起！齊上，齊落，齊心，俠名唔托人，自己爭返！」

剎那間，大堂內火光湧動，江湖女俠們紛紛撫掌，短棒、鐵刀、資料冊、劍柄齊舉，熱氣繞堂。各自圍於秋月左右，南宮紫翎、柳紅袖、如卜、陳雪蘭、江南水寨諸女齊齊挺身，目色專注而熱切。

江南女寨主嫣然一笑，「秋月姐，你唔止係俠女，更係我哋新江湖之主。」





柳紅袖雙目濕潤，難得咧嘴大笑，「寨主要我頂命，我冇得怯！」

南宮紫翎悄悄伸手搭實秋月背心，一記鼓勵眼神，「寒夜唔怕，有你哋嘛！」

如卜嘴角勉強上揚，忍住泪意，「今晚終於捱過，全靠你一句！」

「人心易分，但俠義難聚。今日齊行，大局可定。」
陳雪蘭莞爾。

大堂內，火爐通紅，人影重疊，烈火焰光將所有眼神映得堅毅。時不時亦有少女半掩手背，悄悄拭去舊恨新愁的熱淚。

秋月諦視一圈，丹鳳目泛著晶亮，「今宵有你哋齊心，我知無論前路有幾多仇恨與血淚，都唔會再一個人捱到天光。」

整個寒夜，堂外雪片壓滿舊院，屋內每個女子呼吸都見白氣；但那一刻，心頭暖得同合金劍、斷雪骨一樣不熄。所有女子，無論門第、身份、出身，都已成新江湖同盟下最剛最柔嘅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