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啱啱我發現柴房隔離有幾個陌生人影晃過,衣角唔似咱哋女俠盟嗰批。」柳紅袖呢一句急急嗌出,佢手心冒汗,神情黯然。「我唔敢亂動,搵咗如卜埋嚟睇。」

「我夜巡時見到東柴棚有人傳紙條,暗號竟然同城外巡兵一樣!」如卜眉心發緊,低聲問:「秋月姊,你有冇睇到帳外啲煙火口?」

「未見清楚,今夜風急雪重,我都覺得氣氛唔啱路數。」南宮紫翎死揸佩劍,舉目四望,聲音壓到吱吱作響。

「大家唔好亂郁,現場留守,所有人即刻收隊,到堂前集合,我親自問今夜有冇漏人。」秋月頭先劍光一閃,聲調更冷。「如卜,紅袖,你各自帶三人巡柴廚拖查。紫翎,你側守庫房,有異動即刻揮旗。」

「寨主,咁係唔係……真有內奸?」如卜呢句講得愈慢愈抖,手震住短棒。





「唔排除。好多時打仗唔怕外敵,最怕自己人。」秋月語氣堅硬,執起羊皮卷壓實桌面。

「我去巡緊後山倉時,岩見有個黑衣女人行得好鬼祟,仲同細侍女低頭講咩。」柳紅袖話頭剛起,寒風吹開門板,有個女侍慌慌張張推門入,「秋月盟主,啱啱廚房外面有男人留咗半袋銀,小瑩偷偷入柴棚攞咗紙條,唔敢話俾外人知……」

「紙條咩內容?攞嚟我睇!」秋月一聲令下,女侍戰戰兢兢拎出一張,被油漬染黃的小信。「『明夜掩門,後山自開,大軍壓境,女俠有難,官兵齊齊來。』」柳紅袖近身細讀。

「鬼!有人通風報信,寨內有鬼!」如卜低嗌,額角滲汗。

「寨主點做?今晚敵軍突襲,唔止柴廚有危險。」南宮紫翎硬把細侍女拉後,大聲斥:「今晚除非死守,否則外面等死!」





秋月舉劍一拍案桌,聲音割裂空氣:「唔好驚,依家我分五隊,各守寨內五角,唔准單獨走動,自有我親自主持中心。」

「寨主,我今晚同姊妹死守東門。有敵就打,有奸就揪!」柳紅袖瞪住柴房外,腰間短刀壓得更緊。

「我守柴廚左側,如卜你主守側巷,南宮帶半隊下去查糧倉庫房。」秋月冷冷壓住局面,雙眼映起柴火烈焰。

「寨主,我見明遠細侍女傻呼呼想走,已經掂住你安排。」柳紅袖拍實秋月膊頭,「佢話有個外人過嚟搵藥。」

「如果查到誰同外人勾結,今晚即殺無赦!」秋月語調沉狠,劍鋒直指大門。





「寨主,我哋信你!死都行到!」南宮紫翎呼吸略急,細侍女手指抓實掌心汗。

「今晚戒嚴,任何人僅許跟指定組行動,未經批准不准出寨!」 外面風聲急,屋內哭聲緩,燈火搖搖欲熄。堂前秋月一拍長案,冷氣瀰漫。

「寨主你話齋,今晚死守柴廚唔退!」
如卜埋頭低聲。

柳紅袖邊喊除鬼,邊帶四人查遍柴堆;南宮紫翎帶兵女俠守住庫房,咬牙一字不亂。外圍一班年輕女侍悄悄藏住小孩,柴堆火星跳舞,但眾女心火更勁,無人退縮。

忽然寨外傳來急促腳步,窗紙被江北冷風吹破,「寨主!我啱啱見到三個男人藏身糧倉!有親兵偷藏油桶!」如卜急急衝入堂心。

「合圍!柳紅袖守正門,紫翎守側門,如卜你帶三女查油倉,我親自探天井!」
秋月眉頭皺實,斷喝一聲。

「秋月姊,今晚有內鬼唔止偷進糧倉,連藥房廚娘都講得怪!」柳紅袖齒間咬緊,「你信唔信……內鬼就係啱啱收山外士做下人嗰個。」





「唔信就查!今晚寨規生死,外人進寨未通報即刻扣查!」秋月眼中帶光,「我等一齊問,誰敢說謊,堂前查明就地處決。」

如卜忍唔住抹額頭冷汗,「首隊查糧倉,舊曹嬸只見半夜收糧,明明唔係平時做法。」

南宮紫翎緊拍秋月手背,「我今晚守西側巷,陳雪蘭領情報組監察廚房細侍女行為。寨主你一有號令就即刻動手。」

「今晚戒嚴,寨內通訊全靠暗號。外敵未必不可殺,自己人唔齊心死得更快。」秋月緊抓劍柄,語音如雪割骨。

「有敵就打,有奸就查。有命唔留,就一齊抬出去!」柳紅袖喊聲比風更大。

堂外女人雞犬不寧,但秋月一句定音,眾女心神安定。柴火搖曳,室內外影交錯。秋月咬緊下唇,動作堅決,眉心壓至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