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系列］從前有三隻貓接近神的境界: 貓之八：門後

醫院走廊燈光慘白，空氣中瀰漫住消毒水嘅氣味，嗰種味道直衝鼻腔，令人透唔過氣。我一路狂奔，Patrick喺後面緊緊跟住，一齊衝入急症室大堂。

我衝到護士站前面，雙手按住枱面，氣喘噓噓：「請問……我想搵一個人，佢叫王家平。」

護士抬起頭，睇咗我一眼，語氣平靜：「你係邊個？」

「佢係我爸爸。」我講緊口都微微顫抖，「我阿媽打電話比我，話佢出咗事……」

護士沉默咗一會，輕輕咁敲咗下電腦鍵盤，語氣低沉：「王家平先生……已經送去殮房。」





「殮房？」我一怔，「點解會去殮房？」

護士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同情：「對唔住，病人送嚟嗰陣已經……唔在咗。」

Patrick見我情緒唔穩，輕輕拉咗我去一邊，語氣柔和：「你唔好驚，我陪你一齊去。」

我點咗點頭，雙腳好似唔屬於自己咁，軟綿綿咁。我哋搭升降機去地下，再沿住走廊去殮房。一路無講話，只係聽得見自己心跳聲，同埋遠處傳嚟嘅輪椅聲。

殮房門口，我阿媽孤伶伶咁坐喺度，雙眼紅腫，眼淚未乾。





「阿媽！」我衝過去，跪低喺佢面前，「點解會搞成咁？點解阿爸會無端端出事架？」

我阿媽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恐懼，仲有一點點自責：「Karman……對唔住……」

「點解要講對唔住？」我問，「發生咩事？」

「係……係……」我阿媽講緊口都震，「係三隻貓……」

Patrick即刻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遲疑，再拉咗我去一邊：「Karman……我唔知點講……」





「阿媽講緊有三隻貓...」我睇住Patrick，眼神中有一絲質問，「會唔會係我地養嘅果三隻貓...」

Patrick沉默咗一陣，低聲講：「呢幾日三隻貓唔見咗，我諗過會唔會係佢哋做嘅。」

「點解會係佢地？」我嘆氣咁問。

「你唔係一早都覺得佢地唔係普通嘅貓咩？」Patrick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不忍，「我都發覺到呢樣野。」

「你係咪想講……」我語氣都有啲顫，「你係咪想講佢哋係為我而做嘅？」

Patrick搖咗搖頭，語氣堅定：「Karman，我覺得佢地係，但你有無同貓講過野？」

「有同佢呻苦，話阿爸爸對我好衰，但無諗過件事發現成咁。」我講。

「唔論點都好，你都唔需要為呢件事負責。」patrick安慰我。





我睇住我阿媽：「點解會有人襲擊爸爸？」

我阿媽雙眼通紅，聲音低啲：「有人話係送外賣，你老豆一唔講已就開咗門，點知入嚟就……」

講到呢度，佢哽住咗，講唔出聲。

「仲話係為你報仇，聲稱自己係貓嘅人。」我阿媽語氣中有一絲恐懼，「你喺邊度識埋啲唔三唔四嘅朋友㗎？」

Patrick即刻出聲：「阿媽，唔好咁講啦。三隻貓點會變貓人？呢啲唔係普通人可以做到嘅。」

我阿媽好似突然清醒咗，睇住Patrick：「唔好意思呀Patrick，都係我老公唔好，成日話你點點點。但係我知你係一個心地善良嘅人，而家佢阿爸死咗，我希望你唔好怪Karman。」

Patrick點咗點頭：「我從來都冇怪佢，因為呢啲係佢嘅家事，我都唔過問。我當佢係青梅竹馬嘅朋友，佢有咩事我就會幫手。」





我睇住我阿媽：「嗰啲唔係我所謂嘅豬朋狗友，係真係我喺外面執返嚟嘅三隻流浪貓。我唔知佢哋係咪有靈性到，聽到我講嘢。前兩日貓失蹤咗，唔知去咗邊。冇諗過件事會發展成咁。」

我阿媽眼神中有一絲後悔：「唉...都怪我冇好好睇住你阿爸，如果唔係就唔會搞成咁。」

「唔怪得你嘅。」我講。

我阿媽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擔憂：「霎時間你阿爸死咗，我都唔知點算。你不如返嚟屋企啦。」

「我可以返嚟，」我講，「但係我唔想同細佬搞到面阻阻。」

我阿媽點咗點頭：「我希望你兩姊弟都可以好好和平共處。」

冇幾耐，我細佬到咗。佢冇喊出嚟，只係靜靜咁坐喺度，好似一隻孤單嘅影子，眼神空洞，冇焦點咁睇住前方。

「細佬……」我睇住佢，想講話，但係唔知點講。





佢冇講話，只係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明白。

「你……」我想再講，但係佢點咗點頭，好似已經知道我想講咩。

貓之殺人實在太匪夷所思，我真係唔相信三隻貓會殺人。

就係咁我哋一齊喺醫院過咗一晚。夜色越來越深，陰影籠罩住整座城市，連空氣都似係慢慢凝固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