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系列］已閃耀。星睛: 校花十七：畢業與未來
畫室入面攤滿晒韓國進口色鉛筆、A3畫紙同一疊疊貼咗標籤嘅作品集，Kirsten坐喺陽光斜照嘅長檯一角，拉低咗髮尾，認真翻吓、摺吓啲試作。四圍靜晒，只聽到佢畫筆刮紙嘅微微沙沙聲。喺門外，Leo拎住攝錄機默默企定，等住一個畫面。
「我真係未諗過會揀藝術學院。」Kirsten咁樣望住面前啲畫作，細聲自言自語。佢手指一路輕撫過啲鉛筆畫出嚟嘅人像，每一筆都有細緻線條，甚至襯底都影得見之前修正過嗰啲鉛筆痕跡。由初中畫咗一班同學冇人識認到，即使有時畫到自己，佢都會收起作品，唔好人見得咁多。
「其實我以為畫畫只係自己安靜世界，畫咗出嚟唔係特別鍾意用嘴巴講故事，啲人都話我奇怪，話邊個少女會淨係坐喺度畫同學背脊，唔溝通。」Kirsten嘆咗口氣，嘴角彎咗一彎，臉上帶啲無奈又感激。
Leo舉起部機，問：「咁你依家係咪後悔無早啲公開自己啲畫？」
「唔會啦。」Kirsten咬住枝畫筆，輕輕微笑。「我冇咩後悔，只係後尾先知，原來畫筆都可以畀人聽見我個聲，原來咁多年嚟我都係想表達。」
Kirsten畫咗個女生坐喺窗邊睇書，腳尖踢住陽光射落嘅影子。「呢個就係Elysia。」佢得意地搖搖頭，畫筆頭點住張紙，「我想畫低成班朋友，畫低所有喺星晴陪我成個青春散步嘅人。以後就算分開各自都記得有過呢段歲月。」
「其實你點解要堅持揀呢條路？你明明可以過一個穩定少少，唔使搏咁大。」Leo溫柔地追問，語氣帶住笑。
「我就係唔想日後有啲嘢冇做過。」Kirsten停一停筆，望住門框外遠方天光逐漸變黃。「細個我成日以為，夢想好貴。屋企要生意、要生活，媽咪一路講，畫畫只係玩。到見到身邊啲人肯定我，幫我張揚——其實最初係阿傑，一直將我啲小畫收埋，話有朝一日要展出。」講到呢度，Kirsten回想起阿傑偷偷將張小畫夾寫番咭——「任何人都值得被欣賞，尤其你。」佢個心又暖返。
「我畫畫，係因為唔識講。好多唔會出口嘅話，其實全部溶咗喺畫紙。包括我嘅唔安、唔甘心，仲有好多由細到大唔信自己嘅自卑——但，畫出嚟之後，原來可以將自己一啲一啲釋放返出嚟。」Kirsten抖咗抖手，笑自己有啲肉麻。
「咁你覺得自己依家變咗未？」Leo跪低少少，將鏡頭focus埋Kirsten畫個背影，畫架上女生表情帶點平靜同頑皮。
「有呀。」Kirsten喃喃自語，筆頭輕輕留喺畫紙一角。「以前我成日問自己，憑咩我都值得成為畫中主角？依家我可以講，我同成班朋友一樣，都係值得被畫低嘅人。」
Kirsten最後完成咗一幅班中抽象大合照，畫到每個朋友性格都好搶，各有各動作——有啲邊畫邊笑，有啲望天，有啲偷偷拎手機zoom影，甚至芷薇喺角落戴住護膝仍然露齒咧嘴。
「等我繼續畫落去，畫多啲像我哋咁嘅女生——有脆弱、有唔安，但都好堅強，好閃耀。」Kirsten將畫布舉高，逆光下臉上浮現自信笑容。
Leo收咗機，輕聲講：「我會一直拍低你畫自己人生嘅點滴。」
Kirsten冇即刻答，只係挽低髮尾，深深望住自己最新一幅畫，呢次冇再驚，冇再埋藏，心入面輕輕對自己講：「我終於唔再淨係畫他人，我願意畫出自己。」
....
琴房嘅晨光柔柔咁照住每一片黑白琴鍵，Elysia坐喺鋼琴前，兩隻手輕輕撫住鍵盤。佢腳邊係音樂學院寄嚟嘅入學錄取信，信紙軟軟滑滑、微微帶香。
「細個嘅時候，其實我從來冇諗過可以行到今日。」Elysia打開琴凳下嘅歌譜，搵返第一首自己寫嘅歌——一首冇歌詞，得旋律嘅自創曲。「以前成日好怕表現自己，彈咗成晚又唔敢講。」
媽媽入嚟替佢準備早餐，端嚟牛奶同士多啤梨。Elysia笑住講：「媽咪，我收咗音樂學院嘅信，暑假要住校兩個月，參加創作營。」
「好叻女！」媽媽揑住佢塊面，「不過記住做自己開心嗰種音樂呀。」
Elysia笑咗，再望住自己手指。「以前我唱歌彈琴，成日都為咗比賽、為咗交作品，想攞老師話好，想同學畀like，甚至有段時間連自己都分唔清咩叫鍾意咩叫責任。」Elysia摸摸頸鏈，回憶起李宇軒送畀佢嘅Lucky Charm——一條本來以為會帶來愛情、原來最終教自己放低執著嘅小物。
樂團排練室入面，Leo站喺後面專心拍住佢嘅背影。琴音漸漸快樂，Elysia喺最高潮部份甚至唱咗一小段自創歌詞。「我要唱自己嘅故事，要唱我最渴望嗰種自由。唔係為人哋唸歌詞，唔係為舞台上啲掌聲，淨係覺得自己真係快樂。」
Elysia停低，細細聲問：「你唔會想返轉頭咩？會唔會有一日後悔，以前咁渴望被人認同？」
Elysia搖搖頭，望向窗外一大片藍天，嘴角溫柔彎起。「唔會。我而家知道，唱歌係我嘅命，冇唱歌就唔完整。以前唱歌係表現，依家唱歌係一種存在。」
Leo輕手推近部機，問：「你點解咁堅持夢想？」
Elysia再睇一眼錄取信，呼出長長一口氣。「因為我曾經好迷失，唱歌好似變咗責任。依家我學會搵返自己嗰份堅持。如果唔唱自己想唱嗰種歌，以後未必真快樂。」
佢開始寫一本新歌譜，封面畫咗自己笑住對住一班朋友。「我唔再怕唱錯音，唔再怕冇人拍手掌，最緊要我可以喺音樂入面認真愛過自己。輸贏同人氣，已經唔係最重要。」
Elysia錄咗一段音樂，發畀Kirsten同Selene：「希望你哋都搵到屬於自己嘅節奏。」
Kirsten喺旁邊笑住回覆：「你唱咩都得，起碼真摯就夠。」
樂聲響起，Elysia閉上眼，心入面相信自己雖然唔識改變世界，但至少女聲可以在某個清晨，帶畀旁人少少溫暖、一次安慰。
Leo關掉錄音，話：「你記住，無論點都係自己人生主角。你啲歌，最深刻都係真誠。」
Elysia含住笑意合埋琴蓋，內心話：「我終於肯定，每個夢想都值一唱。我而家唔再為人哋而唱，我只為夢想而唱。」
...
圖書館裡, 下午橙黃陽光令成間書櫃拖長影子。Selene一身藍色針織外套，坐喺書架邊，攤開好幾份新聞學、傳理系課程簡介，側邊仲放咗一部細細嘅相機。佢一邊查資料一邊寫筆記，神情極度專注。
身旁就係Mr. Ho，圖書館主任，正在同佢細細聲傾計：「傳媒唔易行，但你呢個人有想法，唔怕受壓最好。」
「其實我曾經覺得自己唔適合講話。」Selene推一推眼鏡，話語間難掩細膩。「細路時畀人話死板、唔夠女仔，成日自卑到唔敢出聲。有排只會用文字同鏡頭同世界溝通，但太多感受呃自己唔好理。」
Selene打開自己Notebook，指住一個叫《Silent Diary》的私人短片企劃。入面全部都係圖書館角落、同學微笑，甚至街上素人，不經意被定格嘅一刻。
「我發現，其實我有好多同路人。有啲人怕醜唔出聲，有啲人唔識講感覺，但只要有人肯試試搵出口，成個世界都會多個新聲音。」
Leo遠遠行過嚟，將攝錄機架喺圓枱：「Selene，你已經拍過好幾條片，點解今次想揀新聞傳播？」
Selene收一收外套，低頭笑：「如果有人覺得我哋呢啲唔起眼、唔愛出聲嘅女生冇故事，我就想用鏡頭證明，咩人都有故事想講。其實我想成為第一個，話畀旁人知：每一種聲音都值得被尊重。」
「如果有日你真係出名咗，但世界又唔係咁接受你，點算？」Leo移近少少，認真咁問。
「咁咪自己努力一步一步改變囉。」Selene咬住筆蓋，目光明亮。「定義唔重要，重要係你點對自己嗰份熱愛。有啲人一生想要認同，我反而情願將時間用嚟拍到一條真心的紀錄，冇人睇都唔緊要。」
返屋企路上，媽媽send咗message：「要食飯記住講聲呀，唔好次次喺圖書館訓低。」
Selene笑住回：「知啦，媽，我再忙都唔會唔愛你！」
夜深時分, Selene對住窗口夜色嘅倒影自言自語：「講故事唔等於要大聲，最緊要唔怕自己細聲。總有人聽得見。」
Leo臨走時話：「下次幫我拍幕後花絮？你既眼光應該可以影到好多新故事。」
「得！」Selene爽快答應，拾起相機，笑容閃現。「以後我會繼續影落去，影更多未必被聽見嘅聲音。」
佢內心定義自己：「我唔怕被定義，我會選擇屬於我哋嘅聲音。」
——
....
「媽，收信啦！」
芷薇推開家門，甫進廳見到餐檯上個大啡牛皮信封，外面好大個紅字：Hong Kong Sports University Admissions。佢愣一愣，雙手不自覺有啲抖，勉強收斂下情緒撕開信封。
「我…入咗？」
她話完，手緊揸住張大學錄取通知書，上面印住: “Congratulations! You are admitted as a Sports Talent student.” 芷薇愣住咗一秒，之後終於難掩興奮，按唔住嘴角個笑意。呢一刻，佢唔止係因為“入咗大學”，而係終於有番個屬於自己嘅未來。
「你做得到啦！」
弟弟葉子軒飛撲過嚟攬住佢條腰，佢嘴角仲有啲榮耀掛住：「姐，你勁呀！下次煮麵要加叉燒啦！」葉子軒笑住拍手。
「唔好煩啦你！」
芷薇一腳“踢”咗佢去一邊，然後背對窗邊望吓落街，陽光好刺眼，照住佢都有啲微微流汗。
「呀芷薇！」
阿媽由廚房走出嚟，手仲濕住油渣，「你出去練波冇幾耐，即刻收到好消息，真係天道酬勤！」阿媽語氣忍唔住帶咗啲自豪。
「我唔係靠靚樣入選。」
芷薇直接，句句斬釘截鐵：「係靠我哋嘅意志。」
阿媽悄悄直起身望住女兒背影，安心又安慰。一家人靜咗一陣，各自享受住呢個細細幸福嘅moment。
課室入面，消息轉眼就由WhatsApp炸到全校，啲同學排住隊問：「冒住太陽練波有咩咁吸引？你點解唔攞住個大美女身份，去參加校花？你咁鍾意出風頭！」
「你點解唔考慮做校花？」
班中一位男生舉手高聲問，聲帶半玩笑半挑釁。「
「領獎個時咪有得晒相！」
「因為我唔需要比賽去證明我係邊個。」
芷薇面色平靜，全班都靜咗落嚟。她雙手插袋，與其他女仔平日唔同，今日著住運動褲，汗珠流過額頭。
「我已經有我嘅路。」
芷薇話完，輕輕呼一口氣，望向窗外球場個方向。心入面記得每一次被話man、每一回受傷、每一場自己企起身。
運動堂後，Leo邊行邊拎機，捕捉住芷薇自然嘅神態。
「你點解咁早就有方向？」
Leo開口，語氣誠懇。
「因為我哋唔需要跟住人哋走，我哋可以自己走出嚟。」
芷薇語氣唔亢唔卑，鏡頭下叫人感覺到力量。
芷薇講完，輕輕啜一啖水，擦吓自己條手臂。「搞掂咗，出汗都係證明自己有用。」佢心底想：「人唔需要靠外表去闖世界，力量係我最大嘅自信。」
放學後，佢返到屋企，笑住打開自己個比賽獎牌盒。每一塊獎牌都記錄住流過幾多汗、堅持過幾多次獨自練習。「其他人點睇唔重要，最緊要係——我有得揀自己條路。」
呢一晚，星晴中學既操場多咗少女堅持奔跑嘅背影。芷薇每日都用流汗去證明：
「我唔需要靚樣，我有我嘅未來。」
....
「我…入圍？」
語嫣打開電郵，見到International Youth Film Festival個Subject，睇到自己部短片《最後一夜》成為入圍作品之一。呢刻氣氛靜止，手指頭狠咗咁緊揸滑鼠；原本即刻想搵媽咪講，不過忍住咗。
「阿女，咩事咁開心？」
媽咪見到佢嘴角揚起，走到電腦枱邊。
「我隻片入咗國際青少年影展。」
語嫣頗有點不可置信講完後，媽咪擁住佢，把額頭貼自己頭上凝視。
「你終於畀人見到啦…」
媽咪眼角閃過一絲淚光，心裡充滿驕傲。
成日有人問語嫣：「你點解咁堅持拍你自己啲短片？影到啲咁樸實咁靜？」
教員室啲師姐又試過問：「你點解咁想拍呢段？」
「因為我哋嘅青春，值得被記住。唔淨係屬於自己。」
語嫣聲音柔和，只係凝住螢幕上停格嗰一幀：「我想影低啲細路女、啲普通同學、啲努力過嘅人。世界太多標準定義靚，無人諗過，其實普通人都閃耀過。」
放學後，語嫣拎部DC機在校園巡遊，同Kirsten、芷薇、Elysia、Selene一齊影住平凡校園生活：圖書館書山、飯堂小賣部、花園曬書、走廊上大笑。
「我哋嘅故事，唔係只係屬於我哋。係屬於所有曾經迷失、曾經勇敢、曾經閃耀過嘅人。」
語嫣邊剪片邊自言自語。佢倚喺窗台前，望住樓下其他學生，想像個地球另一邊啲青年可能都睇到自己部片。
Leo經過見到，唔自覺停低腳步：「你拍片都愈嚟愈細膩，每一秒都好仔細。」
「唔好講笑啦。」
語嫣輕輕笑，低頭推推自行車，「其實都閃過想放棄，但有時諗——就算唔有人睇，最緊要留低過。」
「你哋啲青春，真係好值得被人睇見。」
Leo感性咁細細講，站喺語嫣背後，見住佢拉高攝影包，毅然走入陽光洪流之中。
夜幕下，語嫣獨自坐床頭，回放住自己勞作、嬉戲、流淚嘅片段。手指游走Keyboard間，她打咗一行字：「最普通嘅少女都能發光。」
李思語師姐（前YouTuber校花）send咗條information：「記住：你仲可以用影片為人帶嚟希望。」
語嫣呢一刻明白，青春唔單只係自己擁有，而係屬於所有不停做夢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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