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放學鐘聲響起時,整個校園如水面起漣漪,一層層散開。她站在教室門口,望著天色逐漸沉下,微光落在走廊長長的瓷磚地面上,像將整個校園染上一抹灰金色。手裡握著導師的紙條,那是一張保健室複查的提醒,原因是早上的額溫略微偏高。她沒說話,只輕輕點頭收下,心中泛起的是一種細膩得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的制服穿得整齊:藍色套頭冷衫覆在淡藍色長袖襯衫之上,襯衫領口系著紅白條紋領帶,顏色如清晨陽光下的雲層,一絲紅、一絲白,低調而規矩。灰色背心連衣裙自然地垂在膝上,不太修身,但有股穩定的存在感。短白襪包裹著小腿,邊緣不褪線不捲曲,黑皮鞋擦得乾淨,鞋面反射著樓道燈光,彷彿每一步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前行。 她的腳步不快,像是在跟時間保持一種距離。穿過樓梯口時,聽見學長們打球的吆喝聲從操場那端傳來,還有球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在空曠校園裡回音特別長。她沒有回頭,只讓那些聲音在耳後緩慢退去。 保健室的門是半掩的。她敲了敲門,護士抬頭,笑容和煦:「放學後來檢查的?」 她點頭,語調輕得像剛落地的紙箋。護士收下紙條,在登記表上寫下名字與時間。 「今天會做肛溫測量喔,妳不用太緊張,我會一步一步指導妳。」護士聲音溫柔,像在保護某種脆弱又安靜的情緒。 保健室裡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窗簾半開,讓室外光影在白牆上映出細碎樹影。病床鋪著乾淨的白單,旁邊疊著備用毛巾與消毒用品。她緩緩走向病床,步伐仍如剛才般沉靜。





「先把冷衫脫下來吧,可以放在椅背上。」護士示意。她坐在病床邊,指尖扣住冷衫下擺,動作輕巧而有序。冷衫滑落時露出灰色背心裙的肩線,與淡藍襯衫的領口緊密相接。領帶仍垂在胸前,彷彿還保留著白天課堂的氣息。她摺好冷衫,放在椅背上,姿勢優雅卻不造作。「妳可以躺下來,仰臥,膝蓋微彎。我會在下半身附近鋪上毛巾,保護妳的隱私。」護士的語氣依然安定。她輕輕躺下,裙擺隨著動作自然地展開。背心裙在腰部處略微起皺,但整體仍貼身,像一層介於正式與日常之間的保護膜。襯衫的袖口在手腕處泛起一道柔弧,整個身形被包裹在制服中,像一件記憶中的校園標準樣本。護士將毛巾覆在下半身,遮蔽非檢查部位。「我要開始囉,這裡會塗上一點潤滑劑,妳可能會有點不習慣,但我會很溫柔地進行。」她閉上眼,呼吸慢了下來,雙手輕輕放在腹前。護士的動作準確而細心,體溫計進入的瞬間,她有點緊張,但並不抗拒。那是一種微妙的存在感,在身體深處被喚醒。時間開始流逝。病床邊的電子鐘低聲滴答,聲音不大,但節奏穩定。她感覺時間不再是秒針,而像是一段段想起又淡去的回憶。她想起課堂上被叫答時的慌亂,想起午休時窗外的麻雀,想起剛才擦肩而過的學長——那些都是日常,但此刻被放大成背景,映在她腦海裡。「還好嗎?」護士輕聲問。她睜開眼,點頭。眼神裡有些羞澀,但也有種名為信任的安定感。測量完成。護士拿下探頭,記錄體溫,再用柔紙輕輕擦拭。她坐起身,動作從容,先是整了整領帶的位置,再把冷衫拿起輕披在肩,像是把自己重新包回熟悉的狀態。「體溫正常喔,妳可以安心回家了。」護士遞來紙條,語氣平實卻溫暖。她道謝,聲音不高,但十分真誠。走出保健室時,走廊上的燈光已開,一道道光影在地板上映出長長的倒影。她的步伐變得輕快些,像是卸下某種重量。出校門的時候,夜風輕輕吹過她的制服裙擺,她伸手抹了抹髮絲,心裡想著,今天的放學後似乎比平常更安靜,也更柔軟。那場檢查不是例外,而像是日常中的一顆小石子,讓她的心湖多漣漪一層——但也更清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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