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楓:
你幫我換燈泡那天,我沒來得及好好說謝謝。那天太匆忙了,承軒晚飯後還要交一份科展報告,我邊講電話問其他家長意見,邊指廚房,讓你自己找梯子、找燈泡——現在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你也沒介意,就像每次我冒失地問你各種事:「水龍頭去邊度配?」、「羽毛球比賽係咪改期?」、「小朋友要著什麼鞋出隊?」你總是秒回,有時比我還清楚校方的新通知。  我:「你有冇收到羽毛球隊下星期比賽的通知?我呢邊完全無消息🤔」
子樂爸:「昨天剛貼在學校App裡,我截圖俾你。」
我:「Thank you 🙏🏽🙏🏽 我都唔知佢幾時要帶球拍出門🤣」
子樂爸:「你話唔操心,其實幾緊張。」
我:「我就係靠你哋啲細心爸爸拯救我呢啲糊塗媽🫣」  你總是說得少,但我知道你把我的事情都記著。那晚你走後,我把那盅湯重新加熱了一次——不是因為不夠熱,而是我突然覺得,這湯應該再濃一點。不是味道的濃,是心裡那份「不好意思只是這樣」的感覺太濃。你總說我講話自然得像我不是個外人,可你知道嗎?我之所以這樣自然,是因為你讓我覺得你就是我的親人。後來我們還聊到了意粉,訊息裡那句「不能太生,不能太熟」,我當時打完還想刪掉,怕你會多想。但你回:「你說的是煮意粉?還以為你在說人🤣」
我看到的那一刻,真的笑出來了。因為你說中了。我說的是煮意粉,也是說我自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某些日子裡,我們不是特別需要誰,只是特別需要,有個人剛剛好在。你就是那個「剛剛好在」的人。不是情人,不是知己,就是一個剛剛好在、很親很親的人。我總忍不住找你,找那個會記得孩子比賽日期、知道五金鋪位置、知道電線怎麼接回去的人。我沒有說破,但我知道自己在越線。有時候,我回完你訊息後,會不自覺望向我先生。他對我很好,沒錯。他也會買燈泡,也會送承軒去比賽,只是……他沒有在意我那些「不重要」的細節。我說起承軒喜歡畫漫畫,他只會提醒我報名繪畫比賽;我說想煮湯給誰喝,他只會問湯夠不夠鹽。阿楓,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那種久違的感覺——就是,有一個人,不說什麼甜言蜜語,但你知道,他是懂你的。我不知道這樣的「熟」,應不應該繼續。也許,我們真的不能太熟。但我想讓你知道,在這些日子裡,默默習慣了你的存在。
Cl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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