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放學後的日光 冬天的放學時分總比其他季節更具一種靜謐的詩意。校園不再熱鬧吵雜,高年級生步出教室,小聲地交談,風輕輕地在長廊間遊走。慧心背著書包,緩緩走向保健室,雙手握著背帶,裙擺隨著步伐微微晃動。 她的藍色套頭冷衫貼著肩膀,淡藍色長袖襯衫在領口處整齊露出,紅白條紋的領帶稍稍傾斜,但她並未多做整理。灰色的背心連衣裙垂到膝上,整體搭配是學校規定的冬季校服,可她穿著卻帶著一種溫柔細膩的氣質。 夕陽透過教學樓的落地窗,撒在走廊地面,形成一道道細長的影子。她踏過光影交錯的地板時,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在移動的時光裡前行。 今天是季末的健康檢查日,但慧心因為弦樂團的社團延誤,成了最後一位登記檢查的學生。她並不討厭這種安排——放學後的校園,少了人聲,多了空氣裡的寧靜,而保健室,也因為這樣的寂靜氛圍,變得更像一處靜靜停泊的小港灣。 她在保健室門口停下腳步,抬頭看見玻璃門上貼著淡藍色的字條:“保持安靜,維護空間。”這些字被夕陽染上一層金色的邊緣,有些溫暖,也有些模糊。 她伸手敲了敲門,「叩、叩。」 門很快被打開,保健老師探出頭來,一如既往地露出親切的微笑:「是慧心嗎?剛好,今天妳是最後一位。」她點點頭,小聲回答:「不好意思,我拖到最後⋯⋯剛剛社團拖了時間。」 「沒事的。放學後反而比較不急,來吧,進來慢慢準備。」 慧心輕輕走進室內。保健室是學校少數帶有淡淡家庭感的空間。牆上掛著白板,上頭寫著每日提醒;櫃子裡整齊排列著急救用品,窗簾半掀,陽光灑在檢查床的邊角。空氣裡有一種消毒水與陽光交融的味道,讓人感到既安心又沉靜。 她放下書包,脫下外套,動作輕巧而有節奏。冷衫仍留在身上,室內的暖氣讓她覺得不至於冷。皮鞋擺放整齊,短白襪貼著腿,小腿平穩,膝蓋自然彎曲。她慢慢躺在床上,裙擺覆在大腿上方,冷衫下擺剛好停在腰部之上,不妨礙動作。 保健老師邊準備資料邊說:「今天檢查完就是健康紀錄尾聲啦,妳表現得很穩定。」 她聽著話語,眼睛則看向窗戶邊那一束微光。燈光未開,光是自然光就足以讓整個空間沉浸在一種暖而柔的氛圍裡。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來“接受檢查”,而是進入了一段時光的緩慢部分——這個日落時分,校園幾乎歸於寧靜,只有她與老師還留在這個角落,像是時間特別留下的一段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