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三點半，陽光斜斜地透過窗簾的邊緣，在醫療室的地板上灑下一道柔和的光。慧心站在門口，腳步猶豫。她穿著冬季制服：藍色套頭冷衫、淡藍色長袖襯衫、紅白條紋的領帶，以及灰色背心連衣裙。腳上的短白襪乾淨而整齊，黑色皮鞋微微泛著光。她的手指緊握著校服的下擺，指節有些泛白。 護士在桌前翻閱著表格，注意到她的存在後抬起頭，微笑道：「是慧心同學嗎？來做體溫測量？」 慧心點了點頭，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嗯，是…肛溫測量。」 護士眼神溫和，指了指診療床後的隔簾：「那你可以先到那邊，把外層冷衫脫掉，躺好之後我會幫你進行測量。」 她走向床鋪的方向，腳步緩慢、帶著一絲緊張。冷衫的衣角像有重量般沉甸甸地掛在她肩膀上。她在簾子後稍作停頓，輕輕脫下冷衫，將它摺好放在椅子上。背心裙仍在身上，但她感覺整個人好像少了一層保護。 躺上診療床時，她望著天花板，心裡浮現出過去那些被忽略的小片段——老師在黑板前講解的公式，操場邊上朋友的笑聲，夜裡她伏在桌前為考試奮筆疾書的模樣。 「好了嗎？」護士的聲音在簾子外響起。 「好了…可以開始了。」她答道。 護士進來，手法熟練而輕柔，讓慧心感到安心。肛溫測量的時間很短，但她感覺時間像是被拉長了。她的呼吸與心跳同步，思緒卻飄得很遠。她開始問自己：為什麼今天選擇這個測量方式？是因為準確性？還是某種對身體、對自己的重新認識？ 測量結束後，護士記錄了數值，輕聲地說：「三十七點一度，偏高一點，但還在正常範圍喔。你最近有覺得疲倦嗎？」 慧心坐起身，穿回冷衫，輕輕搖頭：「還好…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 護士看著她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什麼：「嗯，那要記得適當休息，不要讓自己太緊繃。你是個很認真的學生，我看得出來。」 她微微一愣，有些驚訝護士這麼說。那句話像是一道光，照進她心中某個角落。 她走出醫療室，天色已開始轉暗，操場上的吵鬧聲仍在遠方迴響。但她的腳步卻比剛才穩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