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午後三點，教室最後一節課剛結束。為儀輕輕合上筆盒，將課本疊好收進書包。她的動作總是如此安靜而有條理，連書包肩帶都不會多餘地搖晃一下。窗外陽光正好，斜斜地灑進教室，在灰色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 她穿著學校標準的制服：外層是深藍色套頭冷衫，材質柔軟卻略帶挺拔；中層是灰色背心連衣校裙，裙擺垂至膝蓋，整齊無皺；最內層是淡藍色的長袖襯衫，領口系著紅白條紋領帶。襪子是短白襪，鞋子是擦得發亮的黑色皮鞋。這套制服，她每天都穿著，但今天特別注意是否整潔——因為放學後她要去進行年度身體檢查。 她知道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學校每年都安排這種例行檢查。但不知為何，每次面對身體被仔細檢視的時刻，心中總會升起一種輕微的不安。或許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本能抗拒，也或許，是在成長途中與自己身體相遇時的小小羞怯。 放學鐘聲響起，她隨人群走出校園。街道上車來車往，她卻聽不太進去那些聲音。心裡想著檢查的細節：量身高、量體重、視力、聽力、胸腔、血壓，還有那項總讓她緊張的「躺平檢查」——是與泌尿系統相關的評估，她只知道要躺在診療床上，被醫師觀察與觸診膀胱結構，還有一些更私密的部位。 她走進位於油尖旺巷內的小診所。診所牆上掛著一幅海報，是關於青少年健康教育的宣傳。玻璃門上貼著通知：「今日為中學生健康檢查日，請準時報到。」 櫃檯的護士阿姨朝她點頭：「為儀對嗎？請先填這張表格，然後坐在旁邊稍候。」 她坐下，筆尖在表格上滑動。姓名、年級、血型、過敏史……填寫的每一項都像是一次自我認識的機會。她低頭看著紙張，藍色冷衫在身上形成柔和的摺痕，灰色裙擺整齊地鋪在膝頭，紅白條紋領帶緊緊系在脖子前，感覺自己像一幅靜止的肖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