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中的光》: 10 不同頻

10 不同頻

第二天，子辰問到了相熟的IT部門同事，偷偷看了閉路電視錄影。結果真的是小智先推人，浩然根本沒有碰過他分毫。

子辰便去跟訓導主任討論浩然缺點的事。訓導主任完全冷處理，只提到已看過閉路電視，沒交代內容，並堅持所有處理維持原判。

不過偷看並不能成為跟訓導主任辯論的證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所以只能多次要求看錄影，可是訓導主任卻挖苦他說：「我決定了你便不要再多事。你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不如去處理一下盧思思吧。科任老師都說今天她不斷發出噪音，還在課室內跑來跑去，你為何不去處理她的ADHD？」

「我剛才已經跟進完畢。」子辰報告著說：「她今天忘了吃藥，吃完藥便穩定了，可以安靜上課。」





「那報告寫完了嗎？」

「還未。」子辰知道訓導主任是空堂，所以才過來處理浩然的事。

「快去吧，不要阻礙我的休息時間。你要知道那幾個學生都很麻煩，看少一眼便出事。你有空便去課室外巡邏一下，看看他們吧。」

「浩然他根本⋯⋯」

「不要說了，昨日的事已經close file，不要再生事端。」訓導主任不耐煩地拿起熱茶在喝：「我不是你只看幾個學生，全校學生我都要處理，別阻礙我打電話，快走。」





「主任⋯⋯」

訓導主任含著熱茶，拿起內線電話，揚揚手示意他離開，拒絕討論。

子辰唯有關上門離開，心有不忿，但卻不敢表露。因為他清楚知道，職權不對等，實在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息時，走過浩然的課室，看到他跟另一個朋友在玩。停下腳步觀察，他們玩的計算遊戲，每人輪流在紙上寫數字，與前一個答案相加，如此類推，玩得不亦樂乎。

在另一個課室裡的盧思思，因為過度活躍症的藥力問題，伏在枱上睡著了。他並沒有打擾她，只是在筆記簿上寫了一行字，提醒要通知家長按時餵藥，再到教師桌上寫了紙條，提醒科任老師留意她的狀況：「盧思思：10時服藥，會持續打瞌睡」





小息完結，子辰回到教員室，看著桌面上幾個學生的檔案，不禁歎了一口氣。開始思考著自己的專業，是否像曉彤想像的那樣一文不值？是否像其他老師的眼中，他只是一個打雜？

在兩次的駐校實習中，子辰設身處地體會到「有教無類」這句話。尤其是在畢業前一年的教學實習，學校讓子辰負責的，都是全級成績最差，而且毫無秩序的幾個班别。班別匯集了全級有學習障礙或特殊學習需要的學生，而幾乎所有老師都放棄了的一班。

指導老師也勸喻子辰放棄他們，不要放太多心力，實習合格便算。當時子辰也曾迷惘，可是，那時四年級的班主任卻告訴他，如果在這個時期他們得不到適當的協助，他們長大後怎麼辦？他們只是學習有障礙，並不是學不到。

從這位老師身上，子辰看到了希望，原來也有人跟他同一樣的想法。這讓子辰放棄正規教席，決心成為一個專門負責SEN學童的老師。

子辰深呼吸一口氣，跟自己打打氣，肯定自己的堅持，開始撰寫今天的報告。

放學回家，天色已晚。經過公園，從外面看到，裡面的中秋花燈佈置已經完成，五光十色的燈籠、大型佈置很燦爛。

他拍了一張照片，傳了一個短訊給曉彤：「要去嗎？」便繼續踏上回家之路。

隔了一會便收到回覆：「不行，實習太忙了。」





「假期呢？過兩天是中秋節。通個電話可以嗎？」

「溫習，我要追回昨晚去了吃飯，和剛才做gym的時間。不行了，我快爆炸！」曉彤邊溫習邊回覆，結果又要由上一段開始閱讀。

醫科生的生活，就是每天都要溫習。尤其以曉彤的性格，會給自己很大壓力，由大學一年級開始，每科都一定要高分通過考試，確保自己能一級榮譽畢業。

「不如帶你去放鬆一下，中秋節我們去玩半天，或者一晚？」

「不了。最後一個實習考試，要盡全力。」曉彤已經第二次從上一段開始閱讀，心情有點煩躁：「我要開do not disturb模式，明天再說。」

子辰傳的最後一個「加油 love you」訊息，已經變成了單剔。他看著那個單剔，只能苦笑。他安慰自己說：她就是這樣，臨考試就會閉關溫習。過了考試便會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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