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中的光》: 29 積木

29 積木

忙碌的工作，正好用來麻醉自己。

星期六，子辰也要加班，除了數學攤位，也主動幫忙有需要的同事。

正軒當然察覺到子辰低落的心情，連續兩天午餐都沒吃。查看過曉彤IG，合照已被刪除，不用問也知他們分手了。

不過，作為熟知子辰脾性的好友，他並沒有道破。這兩天，正軒都買下午茶外賣，強迫跟子辰一起吃。





這天的加班，因為沒有學生在，老師都相對放鬆。

子辰看到正軒捧著一袋食物和飲品，從禮堂門口興奮走來：「辰辰，外賣到了。」

「你最近會否吃太多了？」子辰清理好桌面，空出一些位置來擺放食物。

「工作太辛苦，要對自己好一點嘛！這個同樂日真的拿了我的命，下個月還有數學比賽、運動會、家長會⋯⋯現在不續命的話，我會死掉。」

「還好說！這個立體幾何圖形王國，是誰想出來的？」





「是我！是不是很好的主意呢？大模型可以突出主題。」

「明明不用弄得這麼誇張。」子辰拿起飲品，喝著凍咖啡，看著攤位的大型拱門和其他大型柱體擺設，確實花了很多時間：「下次還是跟劇社道具組老師聯手合作吧，他們應該有更好和更快的方法。」

「哈哈，劇社也自身難保。聽說校長星期四看完試演，對某些劇情不滿意，要大改動。」正軒毫不猶豫，將糖漿全部淋在西多士上面：「快吃吧，涼了便不好吃。」

「不是劇本通過後才排戲的嗎？」

「是啊，但校長突然想改，也沒辦法。」





「嗯⋯⋯」子辰若有所思，有點擔心在劇社裡的一名SEN學生會有適應困難。

他拿起電話，打了幾行字給劇社的負責老師，想了解一下改劇本的事，學生有否受到影響。

可是拇指停在「傳送」上時，子辰猶豫了，並退出對話框，收起電話。

劇社老師沒有向他提出求救，學生應該還好吧。始終，有些老師可能不喜歡別人過問太多。

拒絕了正軒的晚飯邀請，疲累獨自回家，已是黃昏時分。

打開雪櫃，裡面只有幾瓶剩下一半的調味料。又看看儲物櫃，連一包即食麵也沒有。

半躺在沙發上，查看外賣平台，尋找今晚的晚餐。

這時，巧君的短訊來了：「不好意思麻煩你。浩然不知道在堅持什麼，又亂扔東西又發脾氣，連晚飯也不肯吃。要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子辰坐好身子，擔心巧君不能處理浩然的情緒，快速回短訊：「要我來幫忙嗎？」

「麻煩你了。」

「我現在過來。」

子辰已穿好鞋，收到回覆後匆匆趕到巧君家。

巧君開門，看到像救星一樣的子辰，眼神亮起：「真的很感謝你。」

子辰走到浩然的房間，滿地都是圖書和玩具。浩然坐在床上疊積木。

「今天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其實由兩天前，他已經有點不尋常。霞姨說他放學後不肯回家，要抱他上的士離開學校。」

「兩天前？」子辰沒有察覺到浩然的不尋常，是自己疏忽了嗎？

「嗯，這兩天都在發脾氣。」巧君已經筋疲力竭：「問他怎麼了又不說，飯也沒有吃。我實在沒辦法。」

子辰看到浩然身上仍然穿著校服，驚訝地問：「他是兩天都沒有換衣服？」

「嗯。」巧君的語速慢了點，帶著無助的語氣：「我實在⋯⋯不知道要怎樣做⋯⋯我跟他溝通不了，才找你。」

「沒事，讓我試試。」子辰給巧君一個可靠的微笑。

巧君看著子辰走向浩然的背影，忽然鼻子一酸，然後快速抹去眼角的兩滴淚。

子辰坐在床邊，跟浩然保持了一定距離，語氣溫柔地問：「浩然，是否不開心？」





浩然沒有反應，自顧自疊高積木。

「有人惹你生氣？」

浩然仍然沒有反應，積木倒了，他又再疊高。

子辰坐近了一點，手放在積木的旁邊：「我可以一起玩嗎？」

浩然看看子辰，鼓氣腮子，直直地看著他。

子辰快速回想這兩天，在浩然身上發生過所有事，但他一個原因也找不到：「積木好玩嗎？」

浩然皺著眉，搖搖頭。





平常浩然在輔導室裡，也很喜歡玩積木，喜歡將物件疊來疊去。現在說不喜歡，總有一個原因。子辰觀察著浩然，嘗試根據行為去猜測出他的想法。

浩然疊了幾個積木，堆砌了一個方框，然後便用另一塊積木把門堆倒。反反覆覆，疊了不同大小的方框，然後又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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