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君你終於回來了!湯出問題了...」

一回去就半刻未夠,小孩尖銳急躁的聲音就響起,在人間煩躁,在魂間煩擾,一天天的...

無片刻平靜。

今次換個玩法,揭開我一早投入的遊戲規則。

「那不是我的問題,本來就不應該依賴湯去解決,是你們不盡力吧,訂了規矩找了一堆人,解決怨念不了?」





我笑著不解他的意有所指,不過我壓不住氣壓和黑暗的氣氛圍繞,我可不用在自己的地方,為他人的不滿妥協。

「你不也是解決不了,才開發湯嗎...」

小孩好像很驚慌小聲說話,我也讓他三分,讓他不慌不忙地找救兵。

他不懂怕,我也不懂,這種恐怖片就需要我們這種參與者。

「那是我給自己喝的補湯,不是給人喝的,怎想到人都忘了幾世,我還記得你們的嘴臉。」





沒想到我自己用來安眠的沒用,被祂們偷拿去喂人喝完就失憶,心智不成熟的直接失智。

然後那湯就成為他們可以隨意截取人的怨念的手段,祂們的得與取的思想異同,使事情本末倒置。

「那你要處理好,湯是你熬出來的—」

小孩一下子爆發,卻被憑空出現的人捏爆,看來不是他召喚的人。

我轉身不打算要理會來人,因為祂注定是不會站在我身邊的人。





「我可以一併處理你的。」

祂皺眉走到我面前:

「怎麼會出現這種失誤?」

不知是祂覺得得認不出祂是失誤、給小孩的主找到我發生失誤,還是連祂都發現的失誤呢?

我故意為之的,連失誤談不上。

我再度舉杯,入口味變了。

「你用什麼身份問我?」

祂緊盯著我:





「朋友。」

祂堅定吐露的這兩個字,沉重到我不得不輕笑放下,我差點也忘了我們是朋友的事實。

「那確實不能問。」

祂不知道任何事情對祂最好,有事發生我一人承擔,這才是對朋友的道義。

「上級呢?」

難怪我忘了朋友這一層關係,祂出現常以上級的身份,令我對祂怨恨交纏。

「不要問。」





我也冷下了口氣,我從來不隸屬任何勢力,獨力支撐自己的路,建成自己安身的殿。

有自己的能力時,卻不斷被人當成附屬品取走,當有事時當成即棄品棄走。

我將準備重建整鍋湯,一直以來,祂們太依賴湯,我本來是只用在未活到有腦袋、有心性,又或是失去思考能力的人身上。

同一個空間隔絕接觸,祂來不及阻止,我看著祂尋找不到無奈離開,而我把剩下的酒倒進湯裡熬煮,然後也放下肉身休息,換靈魂出來工作。

在魂園裡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我剛被人搞得無奈的心情,又加添一份難以調適的情緒。

一個貌似剛成年的男子迷惘地在找路,路在他腦海裡,我看不到,幫不上忙。

「你又迷路了?」

又,是我從不知道他腦中的地圖,以往都是用我為他開導出道路回去,引路的湯我是給足量,怕他記不起來回不去。





「我又迷路了嗎?

你是?」

今次的他,思維留在青少年的發展程度,有思辯能力,看似單純的外表,底蘊裡的狡猾因為年輕而藏不住。

「我送你回去。」

他藏不任驚慌,亦不滿我不聽他話向走下去,他居然是留在他自以為最輝煌的三十、四十歲的日子,腦子和脾氣更是強也最壞的時候。

「不回去!」

我也有點好奇,好似未曾看到這個人有過很抗拒回去的反應,他到底是受不了哪一點?





「為什麼?」

什麼事小朋友能忍,換大人忍不到?

「打我...疼!」

突然換了小朋友的思維模式,果然腦子是一個難以控制的東西,我看得再多也覺得好奇,這樣的情況愈來愈多,人性的極限仍然是有很多突破的空間。

我一直鬱悶的心情,終於因為他而釋放,看到他,我心情舒暢。

「我可不能教你打回去,也不能幫你打回去...」

「姐姐我怕—」

真開心,還有機會被人叫年輕,心情更舒暢了,差點不捨得把人送回去。

把人留在這裡就戲可看,送回去再來的樂子更多。

「可是...這是你要承受的,沒辦法。」

他的劇本和命運是自己造成的,我和其他人都是看客,既未看完他也未受夠。

「好了...給你一碗湯,喝完回去吧。」

以前壞得徹底,以後才會懂得變好。

人如是,神如是,世界亦如是。

「你是這樣把湯用嗎...

你這樣比其他人用的更混帳。」

小孩分散在遠處的,本來離開的祂,利用小孩炸出的小部分軀幹留下,用著低級的伎倆,窺探與祂想知道的完無關係的事,卻以為自己知道了與我密謀有關的事。

祂還沒有了解到全貌就指責起來,恍似不即時指責就會惹上麻煩,我也想起為什麼我會忘了我們是朋友這一重關係,就在上一次忘了時間點的單方面指責時,我就忘掉了。

祂沒有阻止我把湯喂給人,也沒有阻止我把人送走,其實我根本沒有做錯,用上祂們的一套完成這次的靈魂送返行動。

只是祂對於我任何舉動都放大,預設了我就是祂的對立面,做的事永遠都和祂的相反,即使不損害任何人的利益,與他相反即是錯。

我把那人剩下的湯喝下,然後正面回擊埋怨祂:

「怨氣我拿了,罪罰他有了,被害的也報復了,湯是要他記起一段時間,再存一下我又有得拿取。

留住人的苦怨,才能獲得你們的歡愉,不是嗎?」

祂臉色難看,應該是知道今次錯怪我,又不相信我的用心良好,拉不下臉去改變自己狹窄的思想與心胸。

「我們要他們的存在,是獲得的是走副本的經驗,再幫助我們去建立更好的世界。」

我的心胸也不算寬廣,但維持未來一段時間的平靜,不再受質疑,行為上付出多一點唇舌是我唇可以接受的方案。

「是嗎?

早就失去秩序,除了折磨人獲得怨恨成就力量,我看不到像我這樣不是以怨恨來當力量的異類,有什麼好處。

我,我們,祂們,早不該活在這個循環無理的世界。」

湯變味了,世界變調了。

只差我們這種表面還未過期的,是時候要變成裡外腐化的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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