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張雲清後背不斷冒著寒氣。 他隱約覺得,當年那場大旱,村子裡可能發生了很恐怖的事…… 就在張、白二人認真觀察畫像的時候,劉偉然卻來到了一旁,查看了一下畫像的註解。 「果然是大旱……咦,你們快來看!」 劉偉然似乎發現了什麼,面色一變,對著畫像旁的二人叫道。 二人立刻過來,待他們看到劉偉然手指的方向時,都為之一愣。
那裡……竟然出現了一個新的名字。 廣修。 「也姓廣?會不會和廣川有關係?」 張雲清眼神微亮,迅速瀏覽了這幅圖的註解。 那上面大概的意思是—— 大約一百二十多年前,甘霖村大旱三年,溪流斷流,不僅是莊稼顆粒無收,就連山上的花草樹木都完全枯死。 那時候,全村人的水源都靠著一口前人打出的古井續著。 但大旱之後便是饑荒,眼看著村子裡餓死的人越來越多,村民們便有一些去了當時村裡的唯一一名員外廣修的家裡,想要跟廣修借一些餘糧來吃。 可那些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其他的村民察覺出了異樣,於是便一同悄悄去到廣修的家門外,趴在牆上發現了廣修竟把那些去他們家借糧食的村民們殺死,剁碎了餵給狗吃! 這件事被曝出去之後,整個村子的村民們震怒! 在一位名為阮開黃的中年人帶領下,村民一同殺入了廣修的家裡,將廣修當場砍碎,老婆孩子則關押進了煙雨廟。 煙雨廟是廣修集結全村人的財物修建的求雨廟,村民們每年獻上貢品,向土地祈求年年風調雨順。 可實際上,那座廟只是廣修用來斂財的手段。 說來也怪,廣修被砍碎的當晚,天上就下了一場雨。 煙雨廟被雷劈了一下,著火了。 有人看見那火在滂沱大雨的澆淋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於是廣修的老婆孩子就被燒死在了煙雨廟中。 村民們都說,這是老天爺開眼,惡人遭天譴了。 最後,村民們在阮開黃的帶領下,漸漸回復了安穩的生活。 後人為了紀念阮開黃對甘霖村的貢獻,便用黃金為他鑄造了一尊袖珍版的人像,並修建了祠堂。 以上,就是註解的全部內容。 「看來,那幅畫中手持鐮刀的就是阮開黃了,地上被綁著的是廣修和他的妻兒。」 「這麼說的話……」 張雲清立刻拿出了手裡的牌位,看著上面的廣川二字,略顯激動道。 「廣川……會不會就是那個被燒死的廣修的兒子?」 「大概率如此。」白欣欣點頭附和。 她說著,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裡發出了『咦』的一聲,踱步來到了那註解的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又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手電筒照了一下,聲音忽然嚴肅了不少。 「這註解後面有東西!」 張、劉二人聞言,立刻湊上前來。 「什麼東西?」 白欣欣眸中光華閃爍不定。 「不清楚,但註解背後的牆壁裡有一片大的空間。」 「你們……先讓開。」 二人知道她要做什麼,劉偉然瞪眼阻止道。 「白姐,你不要亂來呀,之前那個掃地的老傢伙不是說這裡的東西不能亂動嗎?」 「放心,我心裡有數。」白欣欣冷靜道。 見她執意如此,二人都退後了幾步,白欣欣也絲毫不客氣,從兜裡摸出了幾個硬幣,她從中挑選了一個硬幣,在註解方框上面撥弄了一會,上面的螺絲便被擰開了。 「我去,螺絲還能這麼擰啊!」劉偉然看傻了都。 隨著註解方框上的螺絲被擰了下來,白欣欣小心地拿下了方框,後面的牆壁果然有一個大的向內的凹槽。 而凹槽裡面可怕的景象,讓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見那個不大的凹槽裡,竟擠著兩具形狀極其扭曲的屍體。 這個凹槽大約是五十立方公分的正方體,很難想像,這樣的凹槽是怎麼容納下兩具成年人的屍體的! 這兩具屍體的表情無比驚恐,像是死前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互相糾纏在一起,兩張慘白的臉,一上一下就這樣盯著凹槽外面…… 「是他們?!」 張雲清暗呼一聲。 二人看向他。 「小哥,你認識他們?」 張雲清點頭,回道。 「你們還記得剛才那個掃地的老人說過什麼嗎,昨晚八到九點的時候,有兩個游客來過這個地方……」 「昨天剛進入詭門,在空地上集合的時候,我雖然沒有看清所有人的臉,但是衣服我是能大概記清楚的,這兩個人跟我們一樣,都是詭門外面的人!」 「今早上我還好奇,明明外面空地上只有一具屍體,為什麼我們之中少了三個人!」 「現在看來……另外兩個失蹤的人就在這裡了!」 隨著張雲清說完,劉偉然卻咽了一口口水。 「你們說……是什麼東西把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二人都沉默了。 理論上來說,人是不可能辦到這一點的。 至少不可能做到不見血的情況下,將兩具屍體揉成面糰一樣,塞進這麼窄小的空間裡。 所以……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就在三人沉默的時候,他們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讓他們頭皮發麻的聲音。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不要隨便碰祠堂裡的東西了嗎?」 「你們……」 「怎麼不聽呢……」 這個恐怖的聲音一出現,三人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被凍結了。他們緩緩轉頭,看見那個明明已經死掉的老人,竟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只不過這一次,老人手中拿著的不再是掃帚,而是……一把鋒利的剪刀。 他一步步的逼近三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扭曲詭異。上面的皺紋彷彿要將五官全部吞沒,身上冰冷的氣息也越來越重。 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很可能已經不是人了。 意識到危險的他們,第一時間就想要逃走,可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移動雙腳! 那雙腿,宛如被灌滿了鉛,無比沉重! 「這就是鬼的力量麼……」 張雲清心底涼了一片。 他們太弱小了,在鬼的面前,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眼看著老人拿著剪刀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來,身後的白欣欣卻從容開口說道。 「老人家,我們不是故意要碰祠堂裡的東西的,但是這裡的東西……廣川很不喜歡,是它讓我們來的。」 提到了廣川這兩個字,老人臉上的猙獰之色僵住了。 緊接著他那雙死氣沉沉的死魚眼中,浮現出了莫大的恐懼! 「你在說什麼……」他轉過視線,死死盯著白欣欣。 白欣欣手心冒汗,但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繼續道。 「您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給你看一樣東西。」 她話音剛落,張雲清也察覺到了老人身上氣息的變化,立刻從身上掏出了廣川的牌位。 見到這個牌位,老人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忽地惶恐大叫一聲,丟掉了手中的剪刀,轉身朝著樹林深處逃去…… 他一走,三人的身體終峴恢復了正常。 冷汗將三人的後背打濕,他們都喘息著,劉偉然有些敬佩地對著白欣欣道。 「白姐,還得是你有招啊!」 「三言兩語就把這個老鬼打發走了!」 白欣欣呼出一口氣,道。 「只是隨便試了試,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有其他法子……」 「……現在看來,這幅圖的註解裡描述的事情,只怕和當年發生的事……並不一致,否則剛才那個老東西不會這麼害怕雲清手裡的牌位!」 「鬼都害怕,足以見這個牌子的主人死後的怨念究竟有多大!」 張雲清看了牌子一眼,覺得後背冷冷的,但還是收起了這個牌位。 「我們先離開吧,那個老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還會回來,這裡看上去也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了……」 這麼來回一耽擱,已經到了中午,他們回到了村子為游客提供的休息區,來到了食堂打飯。 剛打完了飯,便看見有個穿著牛仔褲的窈窕女人走了過來,對著他們說道。 「三位,有時間嗎?」 張雲清和劉偉然沒有回應。 白欣欣宛然一笑。 「有啊,你有什麼事嗎?」 這個穿著牛仔褲的窈窕女人對著她伸出了手。 「我叫李嬌,願意過來一起開個會嗎?」 「其他的詭門參與者也基本都在。」 白欣欣遲疑了片刻,點點頭也伸出手與她一握。「沒問題。」 她跟在了李嬌的身後,去到了二樓一個比較大的房間裡,這裡坐著其他四名詭門參與者。 「怎麼又少了三個人?」張雲清掃視了一眼,皺了皺眉道。 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在場有兩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從他們的表情看來,那三個人應該是回不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方便說說嗎?」 或許是白欣欣的美貌起了作用,隨著她柔聲細語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其中一人緩緩開口道。 「……也沒什麼,就是他們三個組團穿過了叢林,前往後山神廟尋找生路。」 「我們勸過他們了,可他們執意要去,並且承諾無論在山上的神廟裡有沒有找到線索,都會在一個小時之內下來。」 「那座山並不高,而且修建有非常工整的樓梯,上下方便,用不了十分鐘……然而我們在下面足足等待了快三個小時,都沒有等到他們,於是我們猜想他們可能在山上遭遇了什麼,就在我們考慮要不要上山救他們的時候……」 說到了這裡,那人眸中恐懼之色已經快要漫出,忽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捂住了嘴,開始乾嘔。 身旁的那名夥伴雖然表現要穩定不少,但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眾人見他們如此,也沒有催促,靜靜等待著。 等到乾嘔的男人總算穩住了自己胃部的痙攣,才用幾近沙啞的聲音說道。 「就在我們考慮是要上山救他們,還是離開的時候,山上忽然有東西滾了下來,差點砸到我們……」 「等到這東西徹底停在空地上,我們才看見,從山上滾下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是他們三人的屍體!」 聽到這話,寂靜無聲。 乾嘔的男人雙目有些空洞,喃喃自語道。 「就和今早招待所外的那具屍體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他們的頭被活活扯下來了……是鬼……肯定是鬼!」 「那山上的神廟裡……有鬼!」 見他變得有些神經質,一旁的那名同伴用力地拍了拍他,將一瓶冷水送到了他的嘴邊,隨著幾口冷水下肚,男人的情緒才重新穩定了下來,盯著面前的桌子,一言不發。 良久,李嬌才歎息了一聲。 「目前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 「這一扇詭門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明明應該是第二扇詭門,難度卻高得離譜……」 「實不相瞞,我其實是過了五扇詭門的老手,這一次是接單子來帶新人的,但眼下這扇詭門難度實在太高,甚至不遜色我當初過的第五扇詭門。」 「如果大家不團結合作的話,我們這一次很可能會團滅。」 一聽到團滅二字,在場除了張、白、劉三人,臉色全都是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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