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意識到,阮開黃騙了他們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們已經成了村子裡最殘忍的劊子手。 手上沾了血,洗不乾凈了。 沒有村民敢去給廣修收屍。 他躺在了自家的院子裡,身體早已經被鋤頭,鐮刀等工具,打砸的不成模樣,鮮血和一些飛濺的碎肉塗滿了院子的大部分角落! 凹陷的頭顱只剩下了一隻眼睛,就這樣怔怔然地盯著天空,目光中除了恐懼之外,就只剩下了……不理解。 他的確不理解。 為什麼自己耗盡了幾乎所有家底去救助這些村民,最後他們卻要殺了自己?當然,也沒人知道為什麼,就在廣修死後的當天晚上……村子裡的大旱結束了。 一場暴雨,從天而降。 這場甘霖,村中的所有人期待已久,他們歡呼著,哭叫著,吶喊著…… 他們忘記了自己剛才的罪行,忘記了自己對曾經的救命恩人所做出的一切。 廣修死了,大旱也結束了。 村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流言,說是因為廣修平日背地經常做些天怒人怨的事情,表面上搭建了煙雨廟,用來供奉土地神明,實際上,卻是借著這座神廟私藏糧食財物,因此惹惱了天神,所以才降下大旱! 當然,這個流言也是阮開黃放出去的。 他需要通過這樣的手段來快速地摧毀廣修對於村民的影響。最後,他成功了。 村民們似乎真的相信了他,他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村長。 後來,阮開黃在煙雨樓燒死了廣修的兒子廣川,又秘密地綁走了廣修的妻子鄭嘉敏,想要留作自己的禁臠。 鄭嘉敏打小生得漂亮,即便生了孩子,容貌身材也沒有發生較大的變化,再加上自己身上那溫婉柔弱的人妻氣質,自然便成了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 阮開黃則不同,他天生就丑,不但五官長得不好看,而且那口牙也是歪七八扭,在他爹媽還沒死的時候,總擔心阮開黃娶不到姑娘,於是便到處給他物色,可是當姑娘看見阮開黃的長相之後,要麼搖搖頭就直接離開,要麼好不容易同意,可阮開黃卻看不起人家。 這樣一來二去,漸漸的,阮開黃的爹媽也放棄了。 在廣修死後,阮開黃一眼,就被院子裡抱著廣修的屍體痛哭的鄭嘉敏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給深深地吸引住。 接下來的幾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裡總是鄭嘉敏那張揮之不去的嬌俏面容。 在無法忍受的性慾刺激下,阮開黃便想出了這麼一齣戲——天公憤怒,降下神雷,燒毀煙雨廟,導致裡面留住的鄭嘉敏和廣川一同被燒死。 但事實上,被燒死的只有廣川一人。 而鄭嘉敏則被他秘密綁走,藏在了家中的地下室。 接下來的幾個月,鄭嘉敏遭到了無法言喻的恐怖折磨和虐待,無論阮開黃好說歹說,鄭嘉敏就是不願意服從,每次見到阮開黃必破口大罵,直到被凌辱折磨得昏厥過去。 終於某一天,阮開黃覺得這樣沒意思,又或許是在鄭嘉敏的身上發泄夠了,覺得好像女人也就這麼回事,再一次被鄭嘉敏狠狠辱罵的時候,阮開黃終於怒了! 過往一切的憤怒和忍受都在此刻爆發! 他先是割掉了鄭嘉敏的舌頭,又將她毒啞,簡單用草木灰給她止了血,心裡早已病態無比的阮開黃,想出了一個折磨鄭嘉敏的新法子! 他專門為鄭嘉敏花錢打造了一個小池塘,又叫來了村裡最好的屠夫,先用鎖鏈穿刺鄭嘉敏的手腳,防止她亂動,然後一點點地給她剔骨! 看著鄭嘉敏那張嬌俏的容顏浮現無比痛苦的神色,張大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阮開黃開心地笑了。 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就這樣,鄭嘉敏的身體浸泡在冰水裡,被活活地剃掉了大半身的骨頭,才終於流血而亡! 可這場刑罰,並沒有因為鄭嘉敏的死而結束。 阮開黃在鄭嘉敏死後,讓屠夫完成了後續的工作,並且活活地剝掉了鄭嘉敏的皮。 看著滿池鮮紅的血水,阮開黃丟給了屠夫一塊金子,轉身離開了。 大概是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正在給自己物色新妻子的阮開黃,偶然之間得知了之前幫他給鄭嘉敏剝皮剔骨的屠夫……死了。 死得非常淒慘。 起初,阮開黃還以為這是一場意外。 直到後來,他總是在夜裡做著些恐怖的夢,村子裡也逐漸出現了一樁又一樁的怪事,阮開黃才終於意識到……他的麻煩大了。 死去的人化作了怨靈,回來復仇! 村子裡,開始死人。 每一個死去的人,死狀都十分淒慘,眼睛幾乎快要瞪得突出眼眶,血絲遍布,表情上殘留著難以想像的驚恐,似乎在臨死前看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村子裡外也逐漸瀰漫出了一股奇怪的氣氛。 阮開黃知道再這麼下去,遲早會輪到他! 但他又不願放棄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權利和敬仰! 最後,阮開黃花了大價錢,讓一個村民去到了幾十里之外的某座知名寺廟裡,向裡面的僧人求助。 當然,那些錢僧人並沒有收。 其中一名叫法號【法慧】的年輕僧人跟著村民來到了甘霖村。 一進村,他那就對村民說了一句話。 「死者的怨氣太大,已經無法輕易化解了。」 「要麼讓村民們搬走,要麼全都得死在這裡。」 那名村民聞言,哪裡還敢耽擱? 他立刻帶著這名年輕的僧人去找到了村長阮開黃。 「大師啊,真的沒有辦法嗎?」 阮開黃面色慘淡,不斷地向僧人訴說著自己的苦水,他告訴僧人,阮家世世代代都是村子裡的村長,祖先將村長的位置交到了自己的手裡,他絕對不能允許村子被惡靈侵襲! 或許是他的演技出眾,又或許是這名年輕的僧人實在是不諳人心險毒,他聽信了阮開黃的話,也被阮開黃這種寧願自己犧牲,也要護住村民們的精神所感動,當時便高聲念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之後,僧人告訴阮開黃,除了化解這村子之中厲鬼的怨氣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保護他們平安。 這個方法就是砍掉僧人的頭顱,再用特殊的方法接回去,然後將他的屍體和村子裡怨靈生前的屍體放在一起,建一座廟宇,再請僧人過來誦經七日七夜,他便可在自己死後,借助佛法的力量鎮壓惡靈! 但這個方法,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僧人的頭顱,不能夠離開他的屍體…… 一旦他的頭顱離開了自己的屍體,那麼他的力量就會完全消失,鎮壓的惡靈也會再一次出現! 當年,阮開黃倒是將這點記得死死,所以,到他死之前,他都沒有讓其他人接近過這座神廟,僧人的頭顱也從不曾離開自己的身體。 那段時間大概是村子裡為數不多的安寧時光。 然而,這樣的時光到了阮開黃的兒子接受村長之位後……便結束了,他缺乏威信,也感受到了村民們對他的不信任。 當年他爹做的事,其實村裡很多人都知道,畢竟他們自己也是參與者,只不過畏懼阮開黃的手段,再加上自己內心的愧疚,無法面對過去,所以根本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 等到阮開黃死後,他的兒子阮鑫接替村長職位,才是甘霖村噩夢真正的開始! 阮鑫為了鎮住村民,保住自己的村長之位,他竟獨自去到了村子的後山神廟,摘下了僧人的頭顱! 這一下,村子裡又出事了…… 隨著接二連三的死人,阮鑫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 他惶恐地上山,想要再將僧人的頭顱接回去,然而當他再一次來到神廟之中時,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阮鑫看見,原本應該在神廟中央坐著的僧人屍身……竟然不見了! 這下,他徹底慌了! 原本,阮鑫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一下村民,讓他們感受一下恐懼,好讓他們回憶起,是自己的父親帶給了他們安寧。 可誰曾想到,這事一出就沒法收了! 急壞了的阮鑫,立刻找上了一名村民,模仿著自己父親的樣子,讓他拿著錢財前往那座廟宇裡再去尋求幫助。 然而這一次……卻失敗了。 幾十年過去,那座廟宇早就已經沒有了香火供應,僧人們死的死,走的走,等村民到達了那座廟宇之後才發現,那裡早已經成了一座空廟! 那名村民懷揣著絕望的心情回到了甘霖村,村子裡依舊繼續發生著可怕的事情,在最終萬般無奈之下,村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搬離這座生他們,養他們的村子。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 尤其是他們還沒有什麼錢。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村子裡出現了轉機。 一個女人,出現了。 她先是向村子裡的人詢問了這裡的情況,在了解清楚之後,竟然破天荒告訴阮鑫,她可以免費幫助阮鑫解決村子裡的問題,但前提是……阮鑫要娶她過門。
當然具體原因,阮鑫也不清楚。 當然,那個時候,阮鑫哪裡還有選擇的權利? 他不願意放棄自己手上的權力,所以只能同意,姑且死馬當活馬醫,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他沒想到,娶了這個女人,過門不久,村子裡竟然真的……安寧了。
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兩年,女人死了。 死於難產。 但是孩子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是個女孩兒。 這個女孩,也就是現在的神婆。 她從小就很聰明,一直在研究母親留給她的那些遺物,也從父親的嘴裡詳細地得知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十一年後,阮鑫死於心臟病,神婆繼位。 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村莊裡有了相當的威信。 但她繼位之後,相比起自己的父親更加變本加厲,不但放出各種謠言造謠,當年發生的事,汙蔑死者,還大肆地逼迫村民們,上交財務糧食去興建各種廟宇,其實最後這些財物,多是流入了她自己的囊中! 可即便如此,還是會有村民不時地離奇死亡。 眼看著村莊的村民人口逐漸稀疏,神婆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於是,她想了個法子,這個法子……就是讓外面的人代替村民成為祭品! 這樣,就能夠暫時平息死者的怨氣。 從那一年開始,村莊便不停地興建旅游業,他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財力去打造景點,並且在每年需要獻祭的時候,對外開放參觀!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實在是很好用。 從旅游業開始興起之後……村子,就再也沒有死過人了。 哦,當然,他們並不稱呼外面那些前來參觀的游客為人。 他們稱他們為……祭品。 這,就是甘霖村的全部真相。 「這些人可真是活畜牲!」 「從上到下,從前往後沒一個好東西!」 劉偉然罵地厲害,雙目通紅。 他似乎覺得不解氣,跑上去就給了神婆那團肉球狠狠一腳,直接將肉球踢散。落了一地的碎肉和碎骨。 濃鬱的血腥味瀰漫,二人覺得不舒服,便拿著書往回走。 「這個方法且不說是否傷天害理……本身就是飲鴆止渴。」 張雲清歎了口氣。 「試想村子裡枉死的人越來越多,怨氣也只會越來越大,到了某一天,終於綳不住的時候,就會全部反饋給這些村民!」 「還記得白姐說的話嗎,那個神婆已經開始遭到反噬了……」 劉偉然想了想之前他們在第一扇詭門背後遇見的那個紅衣女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怪不得會誕生那樣可怕的厲鬼,屠戮一個地方還不夠,還要跑到其他的地方去繼續大肆殺戮! 「我們在第一扇詭門背後遇見的那個紅衣女鬼,應該是融合了甘霖村幾十人甚至上百人百年來的怨氣。」 「也難怪它會那麼兇殘,將整個別墅區的人全部殺了個乾凈!」 「他奶奶的,知道了這些雜種這所作所為,我都不想救他們了!」 「本來我們也不是要救他們,我們現在得先想辦法先把白姐救下來,然後再幫僧人找到他的頭顱,我現在估計廣修和這些枉死之人的怨氣只有僧人才能夠壓制了,但現在那個僧人沒有頭顱,他也無能為力。」張雲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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