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婚外情網站出軌的中學老師 <第二篇>: 第九章: 新實習老師
<新實習老師 >
教師之間的是非特別多。
尤其是資深老師和新進老師之間,教學方法與理念的差異,往往比學生的成績更難調和。不是因為誰對誰錯,而是因為——我們活在不同的時間軸上。
而在這種環境中,男女老師之間的桃色傳聞也從來不曾斷過。有些只是學生閒聊時的謠言,有些則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老師這個圈子工作時間長,人際關係緊密而細膩,但礙於形象問題,我們穿得保守、說話謹慎,彷彿連呼吸都得經過審查。
我們在課堂上談論自由、平等、創造力,卻在現實中,被自己的身份綁架——像一隻被關在玻璃罩裡的蝴蝶,翅膀美麗,卻無法飛翔。
所以我知道,很多單身女老師在校外很難找到戀愛的機會——不是因為沒有魅力,而是因為我們活在一個幾乎沒有可能的地方。
我們的美,只能在教室裡被看見;
我們的熱情,只能在教案裡被記錄;
我們的孤獨,只能在深夜的螢幕前被傾訴。
今個學期特別忙碌,學校在這時候迎來了幾位新實習老師。
他們像一群剛從蛋殼裡鑽出來的小鳥,羽毛還濕漉漉的,眼神卻充滿對世界的期待與不安。
校長在校務會議中分派我為他們其中一位的指導老師。這種安排在我們學校並不罕見。資深老師帶新進老師,像是某種傳承,也像是某種責任。
校長發表過簡單的歡迎致詞之後,他們逐個在會議室的角落站起來,開始時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就笑著說:
「各位老師好,我叫張詩琪,Suki,請大家多多指教。」
她的聲音輕柔,像是午後的風。我忽然想起自己剛入職的那年,也曾這樣坐在角落,等待某個人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Suki 今年才23歲,剛從教育大學畢業,大概5呎3吋高,中日混血兒,遺傳了日本母親的矮小身高但身材豐滿,皮膚緊致細膩,充滿青春氣息。清爽過肩的髮型,面相可愛討好,笑起來有酒窩,像一塊剛烤好的草莓蛋糕,溫柔得讓人想咬一口。她的履歷表乾淨得像剛印出來的白紙,但我知道,真正的故事從來不寫在履歷上。
她初到校園的那天,穿著一件米白色針織上衣配深藍色百褶裙,腳踏一雙乾淨的白色球鞋,像是從某部青春日劇走出來的人物。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眼睛彎彎的,說話時總是輕聲細語,讓人不自覺放慢語速與她對話。
我們第一次接正式互動,是在教員室的茶水間。
她正踮著腳尖試圖拿高處的咖啡包,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一根被風吹動的琴弦。我走過去幫她拿下,她轉身時差點撞到我的胸口,慌忙道歉,臉紅得像夕陽下的雲。
那一刻,我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看起來……太純淨了。」
她開始時會在我批改作業時悄悄坐在旁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寫評語,像在閱讀一部沒有字的書。
她問我:
「林老師,為什麼妳總是把學生的名字寫得這麼漂亮?」
我笑著回她:
「因為每個名字都是一種存在,不該被潦草對待。」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低聲說:
「那……我的名字,妳也會寫得很漂亮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把她的名字「張詩琪」寫在教案的角落,用鋼筆,慢慢描摹每一筆——像在簽署一份無聲的契約,或是在完成一段早已排練過的樂章。
我問她:
「妳為什麼想當老師?」
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
「因為我想讓學生覺得自己被理解。」
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這不是一般實習老師會說的話。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在指導她。
我可能是在透過她,重新認識自己。
我們開始一起備課、觀課、討論學生的學習狀況。她總是認真聽我說話,偶爾會記錄下我說的某句話,像是某種重要的註解。
「林老師,你覺得學生喜歡怎樣的老師?」
她有一天問我。
我想了想,回答:
「不是喜歡,是信任。他們不一定喜歡你,但如果他們信任你,就會聽你說話。」
她點頭,像是聽懂了,但我知道她還在尋找自己的方式。
Suki 初來乍到的那週,總是像一隻剛進入森林的小鹿,眼神裡帶著不確定與好奇。她在教員室裡說話輕聲細語,走路幾乎不發出聲響。每次開會,她都坐在最邊緣的位置,筆記本翻得整齊,像是某種儀式。
我觀察她的方式不是出於好奇,而是某種責任。她是我被分派的徒弟,而我,是她在這個環境裡的第一面鏡子。
她第一次開始教書時,聲音不夠穩,學生們在底下竊竊私語。
她會在下課後來找我,問:
「林老師,我是不是太溫柔了?」
我回答:
「不是太溫柔,是還沒找到自己的節奏。」
她點頭,像是接受了某種命運的安排。 幾天後,她開始在課堂上加入自己的小遊戲,用日語教學生打招呼,讓他們模仿動畫角色的語氣。學生們開始期待她的課,連最愛搗蛋的男生都忘了打鬧,甚至在走廊上主動跟她打招呼。
她也開始學會在教員室裡應對那些微妙的眼神與話語。當某位資深女老師在茶水間對她的穿著提出「建議」時,她只是微笑說:「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然後第二天依然穿著那件她喜歡的淺紫色針織衫。她學會了在不違背自己的情況下,與這個環境共處。
她學得很快,也很願意聽我分享經驗。但我也注意到,走廊上開始有些竊竊私語,尤其是男老師們在茶水間的眼神交流,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有一次放學後,我在教員室收拾東西,聽到隔壁桌的兩位老師在談論她的背景——「混血兒」、「身材好」、「笑起來像明星」這些詞句讓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我知道,這些話不會傳到她耳裡,但她的存在已經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激起了漣漪。
我在走廊看見她和男老師聊天。那位男老師是體育科的,身材高大,笑聲爽朗。他把手搭在她椅背上,姿勢親密但不過分。我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像是風一樣。
那天放學後,她追上我:
「林老師,今天那位老師只是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羽毛球隊。」
我笑了笑:「我沒問妳啊。」
她臉紅了。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她的世界還很透明,像是剛下過雨的玻璃窗。
她手裡拿著一杯熱奶茶,遞給我:
「林老師,謝謝妳今天陪我練課。」
「我請妳喝,算是……師徒的第一杯茶。」
我接過杯子,暖意滲入掌心,像某種短暫的救贖。她站在我身邊,氣味清淡,像是剛洗完澡的香氣混合著一點粉筆灰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哪晚——他在健身房裡幫我扣上胸圍時的眼神,那種近乎虔誠的凝視。
而現在,Suki 的眼神,則是另一種純粹——像一面鏡子,映出我早已遺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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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個擅長社交的人。
我與多數同事保持某種恰到好處的距離——不冷漠,也不親近。
像一株生長在窗台邊緣的植物,陽光能照到,風卻吹不到。
教師之間的是非特別多,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緊閉內心,儘量不讓自己卷入他們的是鬥爭當中。
也許我封閉起自己在這種孤獨中太久了,我內心正正渴望有這麼一個不需要防備的人。
所以我和 Suki 開始敞開心扉,無所不談。不是只是師徒,不只是上下級,甚至變成朋友——我對她來說,是如姐姐般的親切對象。
我們是兩艘在不同洋流中航行的船,剛好的機遇停靠在同一個港口。
我們的對話總是在深夜展開。白天的教員室太亮、太吵、太多眼睛,而夜晚的訊息框則像是某種安全的港口。
她是個獨生女,從小就習慣自己處理情緒。媽媽在她五歲那年離開家庭,回到日本重新開始人生。她跟著父親長大,但那並不是一種真正的陪伴。除了經濟上的依靠,他沒辦法和她好好溝通——像一扇上了鎖的門,鑰匙早已遺失在童年的抽屜裡。
她形容父親像是一台自動提款機,提供生活所需,卻從不問她過得怎麼樣。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寄住在他家的陌生人。」
她說。
我聽著,心裡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被照顧但不被理解」的孤獨,是一面鏡子,照見了我在婚姻中不願面對的部分。
我和丈夫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再是愛情的模樣。我們像是兩個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陌生人,彼此禮貌、互不打擾,像是某種制度下的合約。日子過得平穩,但心裡卻像是被封存的房間,久未開啟。
我們不吵架,也不親密。像是兩條平行線,偶爾交錯,但從不真正重疊。
我曾試著打開話題,試著讓他理解我內心的空洞。但他總是用沉默回應,像是我說的話只是某種背景音。
那種孤獨不是因為沒人陪伴,而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再想進入你心裡。
所以我才開始往外尋找。不是為了激情,也不是為了背叛,而是為了找回那個真實的自己——那個曾經在深夜裡思考、會在鏡子前自問「我還是我嗎?」的自己。
出軌不是一場衝動,而是一場逃亡。我逃離那個無聲的婚姻,逃離那個被期待扮演「穩定妻子」的角色,逃到一個可以喘息的地方。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連自己也不太敢承認。
「我其實很怕孤獨。」
我看著那句話,心裡泛起一種熟悉的震動。
不是驚訝,而是像聽見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被另一個人重複。
她繼續打字,字句像是從心底挖出來的碎片,帶著血和溫度:她說,她在初中時開始談戀愛,幾乎是連續不斷地進入關係。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需要:—- 需要有人在她身邊,需要有人陪伴。而恰好男生們都會在開始時因為對性的渴求,而特別願意對她付出耐心和關懷。
「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愛,但我沒辦法停下來。」
她坦白地說。
「所以我在感情生活上放縱自己。不是因為喜歡那些男人,而是因為我需要有人在身邊。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觸碰、他們的呼吸——這些都能讓我短暫地忘記自己有多孤獨。我以為只要不斷和不同的人交往,就能填滿那種空洞。但其實……只是讓自己更空。」
我愣住了。不是因為她的坦白,而是因為——她說出了我從不敢說出口的話。
「我以前交過很多男朋友。」
她寫道,
「大多數不是同時,但也不是隔很久。有些只是認識幾天就開始了,有些甚至連名字都記不清楚。」
我靜靜地讀著,沒有打斷。她的語氣不是炫耀,也不是懺悔,而是某種誠實的剖白。
「我不是不想投入去愛,只是更害怕被遺忘。母親的離開帶來的傷害,也遠不及另一次父親把我遺忘在學校,沒有來接我走來得深刻。我哪時候才不到八歲,結果四天後學校才能聯絡上剛從澳門回來的他。每次一個人回家,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世界遺棄了。」
「所以我很害怕被遺忘。」
「所以我會主動約會,會穿得性感,會在社交媒體上發自拍——」
「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讓別人記得我。」「我害怕一旦我不再被關注,我就會消失。」
她說,她曾經試過在交友軟件上和陌生人見面,只為了在夜裡有人陪伴。她說,那些擁抱不一定溫暖,但至少讓她暫時忘記自己是孤單的。
「我知道那不是解決方法,但我沒辦法停下來。就像有些人需要喝酒,有些人需要跑步,而我……需要有人在身邊。」
我沒有資格評價,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的話像是某種深海的聲音,低沉、誠實、帶著一點哀傷。
「你不覺得嗎?」
她問我,
「我們這種人,總是在白天表現得很穩定,然後在夜裡崩潰。」
我點頭,雖然她看不見。
當我聽見 Suki 說她在關係裡尋找安全感時,我忽然覺得,我不是唯一這樣的人。
Suki 的坦白讓我感到一種奇異的釋放。她不是在向我傾訴,而是在讓我看見自己。她的孤獨與我不同,但本質上卻是相似的——我們都在某種缺席的關係中長大,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卻也因此更渴望被理解。
她說,她最喜歡假期回日本的時候,弟弟會在門口等她,問她有沒有帶「熱浪薯片,和草莓味的軟糖」。她笑著說,那是她唯一能確定自己被期待的時刻。
我聽著,心裡泛起一種柔軟的感覺。不是憐憫,而是某種共鳴。
她學會了在關係裡尋找溫度,即使那些溫度只是短暫的、模糊的。
而我,則在健身房的淋浴間裡,在瑜伽墊上,在他懷裡——
我不需要微笑,也不需要偽裝。
我只是存在。
我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對抗孤獨。她選擇了坦白,而我,選擇了隱藏。
我回覆她:
「妳不是唯一這樣的人。我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填補內心的空洞。只是有些方式比較安靜,有些比較激烈。」
她回了一個貼圖,是一隻貓躲在衣櫃裡,眼神警覺又脆弱。
「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這些。」
她寫道,
「因為我怕他們會覺得我髒、輕浮、不值得被愛。」
我打字回覆:
「我不這樣覺得。反而,我覺得妳很勇敢。因為妳願意承認自己的脆弱,而不是用謊言包裝它。」
她又回了一個貼圖,是一隻貓窩在書堆裡,眼神疲憊卻溫柔。
「謝謝林老師今晚陪我聊天。我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孤單了。」
那一刻,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被某種無形的線拉近了。不是因為慾望,而是因為理解。她不再只是那個在教員室裡微笑的新進老師,而是成為一個在深夜裡與我並肩的靈魂。我知道,我不再只是她的指導老師。我們是彼此的見證者,是在這個世界裡尋找理解的靈魂。
當天晚上,我夢見Suki在黑暗中對我說:
「林老師,妳知道嗎?我每天早上起床,都會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因為我知道,只要我笑得夠甜,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眼裡的空洞。」
「我有很多朋友,但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其實很孤獨。」
「我害怕被遺忘,所以拼命表現自己;我害怕被拋棄,所以從不說出真實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