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39 商議
咒世紀元下篇
第三十九章
商議
源千義聽完，搖了搖頭：「不對，照爹剛才說的情況，藤原文太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上朝了，除非朝中出了什麼他非出面不可的大事。」
源真宮也跟著說：「要是藤原文太、禦明和若葉三個人都待在府裡，想潛進去幾乎不可能。」
「我正是要告訴你們這個難處。」源貴師神色嚴肅，「正常來說，藤原文太和禦明天天都得去上朝。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肯定提防著我們會趁虛而入，府裡的守備只會比平時更嚴密。想潛入，難度大了不只一截。」
虎杖在一旁聽著，忽然舉手發問：「等一下！他們會不會早就把『骸葬』的痕跡清理乾淨了？」
「你這麼厲害的禁厭師，難道不清楚『儀式』是怎麼回事嗎？」源千義看了他一眼，「儀式多半是為了召喚式神、或是祈雨求晴這類事，藤原家這種拿來煉人的……我也是頭一次聽說。但只要是舉行過的儀式，就一定會留下『殘穢』，沒那麼容易抹掉。」
源真宮接過話：「摩項給的那塊肉就是最好的證據。那東西不僅沒有腐朽，上頭還附著『骸葬』留下的氣息。只要找到前關白藤原光政大人的遺體，讓它與儀式地點產生共鳴，就能成為給藤原文特定罪的鐵證。」
「可問題是……我們得先找到儀式的地點，還有光政大人的屍首。」虎杖抓了抓頭髮。
源貴師緩緩說道：「如果真如摩項所說，這塊肉本身就是『骸葬』的產物，那它或許能成為我們找到儀式地點的關鍵『咒物』。」
虎杖眼睛一亮，用力一拍手：「我懂了！到時候咱們把百官都召集過來，當著大家的面，把光政大人的遺體放到儀式地點附近——只要兩者起了反應，就證明這儀式跟光政大人有關，而儀式又在藤原府裡！這樣一來，藤原文太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說完，滿心期待地看向眾人，卻發現除了雲兒，其他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額角彷彿滑下了看不見的黑線。
源千義忍不住開口，語氣有點無奈：「呃……虎杖君，這些事，在開始討論之前……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了。」
源貴師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無妨無妨！虎杖兄弟性子直，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半點彎都不繞，正是我源氏最欣賞的那種武士！你這小子，我喜歡！」
源真宮也微笑著點頭：「就是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們才放心讓你幫忙。」
虎杖被他們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撓著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旁邊的雲兒看著這場面，只能跟著露出略帶尷尬的笑容。
「那……貴師大人，」虎杖收了笑，認真問道，「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行動？」
「得等到藤原文太、若葉和禦明三個人都不在府裡的日子——最好是他們都必須去上朝的時候。」源貴師說，「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我手下有個得力的隨從，他的術式能『標記』其他術師，我上朝的動向你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之前千義被救出來，也是多虧了他及時傳回消息。」
虎杖點點頭：「那咱們就只能等了。」
雲兒卻輕聲提醒：「可是貴師大人剛才不是說……藤原文太很可能暫時不會再上朝了嗎？」
她話音剛落，一個平靜的男聲忽然從廳外傳了進來：
「本來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有件大事，會逼得藤原文太不得不再次上朝。」
眾人一驚，齊齊轉頭看向門口——只見藤原禦明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神色從容。
只有源貴師和源真宮臉上沒有半分意外。
源貴師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解釋道：「方才下朝之後，禦明閣下私下找了我，與我商談片刻。是我答應帶他過來的。」
「你……你不是藤原文太的養子嗎？！」虎杖睜大眼睛，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禦明朝他微微欠身，語氣客氣：「這位就是虎杖兄弟吧？壽宴那晚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你來做什麼？」源千義盯著他，眼神裡滿是戒備，「爹，他剛才什麼都聽到了，不能留他！」
禦明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轉向雲兒，朝她輕輕揮了揮手。
雲兒臉上一紅，小聲回了句「禦明哥哥好」，便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千義，冷靜些。」源貴師沉聲道，「為父既然讓他進來，自有道理。」
源千義深吸一口氣，盯著禦明：「好，我倒要聽聽，你究竟給了什麼情報，能讓我爹和我哥都信你。」
「很簡單，」禦明迎上她的視線，「藤原文太的全盤計畫，以及『骸葬』儀式的確切地點。」
源貴師點頭：「直接說吧，別讓我們乾等。」
「他連半個字都還沒吐露，你們就放他進來？！」源千義簡直不敢置信。
禦明依然不疾不徐，語氣平穩：「千義大小姐放心，在下與兩位源大人立下了『束縛』——若我提供的情報有半句虛假，一身禁厭之力將被抽乾，當場殞命。」
聽到「束縛」二字，源千義這才閉上嘴，但眼神裡的懷疑並未完全散去。
「那我便開門見山了。」禦明看向廳中眾人，「藤原若葉嫁入皇宮一事，諸位皆知。但她的目的，遠不止『外戚干政』這麼簡單。」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骸葬』是藤原家代代相傳的禁厭秘術。它不僅能煉製出殺人無形的怪物，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用途——若有人食用了以『骸葬』煉製的怪物之肉，便會逐漸失去一項『為人』的根本特徵。」
源貴師眉頭緊鎖：「此話何意？」
「就是失去生育之能。」禦明的聲音壓低了些，「當今陛下對藤原家有多抗拒，諸位心知肚明。若陛下沒有子嗣，藤原家想將他拉下皇位，便容易得多。」
源貴師沉吟道：「那他今日在朝上氣成那樣，又是為何？照理說，他更該趁熱打鐵，盡快將若葉送進宮才是。」
「不，」禦明搖頭，「藤原文太早就料到安倍晴明大人可能會還朝，只是他原以為那會是在若葉入宮之後。屆時木已成舟，就算安倍大人有通天之能，恐怕也難以挽回。如今計劃被打亂，依他的性子，必定是回府重新佈局，謀定而後動。」
「如此說來，只要阻止若葉入宮，便有轉機？」源貴師追問。
「沒那麼簡單。」禦明再次搖頭，「藤原寅手下的『日月星進隊』能人異士眾多，其中烏鷺亨子尤其擅長易容偽裝之術。想在納妃當日阻攔，難如登天。」
源真宮忍不住開口：「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首先，陛下那邊務必加倍小心，飲食起居皆需嚴防。」禦明緩緩說道，「其次，若安倍大人能平定筑前叛亂，凱旋歸來，他在朝中的聲望必將壓過藤原文太。這便是我們可以準備的後路。」
源貴師頷首，卻也點出現實困難：「前提是，安倍大人真能打贏這一仗。」
「正是如此。」禦明看向源貴師，目光誠懇，「所以在下才來與源氏商議。源氏麾下武士眾多，連前線的姬村將軍亦是源氏舉薦。真宮大人更是源氏武力的統帥。若能調動源氏之力，暗中助安倍大人一臂之力，讓他早日得勝還朝，大局方可穩定。」
「想動用我源氏的兵？」源千義立刻反對，「不可能。」
源貴師也露出深思之色：「此事……在下還需斟酌。如今前線軍隊多由藤原氏一派把持，我源氏若貿然介入，恐怕指揮調度上會處處受制，難以成事。」
廳內一時靜了下來。
源真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禦明，心中暗想：（這禦明……真是好算計。手握如此要害的情報，卻不直接面聖，怕是既不想徹底得罪藤原文太，又想借我們保皇派之手，替他拆解這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