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45 墮天之始

咒世紀元下篇
第四十五章
墮天之始

烏鷺亨子一看宿儺那副模樣，心裡就直發毛。她立刻下令，讓討伐隊施展出壽宴上困住玄眆的那道結界術。
 
眨眼間，宿儺眼前的景象全數變換——村子不見了，只剩一片漆黑。可在這片黑暗裡，四道紅光依舊亮得刺眼，那是宿儺的眼睛，正冷冷盯著外頭。
 
宿儺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他抬手就是一記「解」。
 
「喀啦——」
 
結界應聲裂開一道縫。
 
烏鷺臉色都白了。壽宴那天還能困住他的結界，現在竟像紙糊的一樣？這傢伙到底進步得多快？
 
「鬧夠了嗎，雜魚們。」宿儺聲音剛落，又是一道斬擊劈出。裂痕更深了，維持結界的隊員口鼻開始滲血，身子直發抖。
 




烏鷺強壓下心慌，揚聲喊道：「這麼快就不行了！？」
 
她指揮手下改變結界術式，將那顆黑色球體——連同裡頭的宿儺——一口氣抬到半空。「聽我口令——放！」
 
「咻」的一聲，黑球在空中消散。
 
而烏鷺的雙手早已拉開架勢，空間在她掌心扭曲、壓縮，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最大輸出——宇守羅彈！！！」
 
「砰——！！！」
 




一發扭曲空間的炮彈轟然射出，威力之大，甚至比千年後死滅洄游中她對付乙骨憂太的那一擊，還要強上十倍不止！
 
可宿儺連晃都沒晃一下。他就這麼順著重力直直墜落，「轟」地砸在地上，煙塵瀰漫。待塵埃落定，眾人只看見他站在坑裡，臉上掛著那抹令人心底發寒的笑。
 
下一刻，四道「解」朝四面八方橫掃而去！
 
反應快的隊員拼命跳開，烏鷺更是用盡全力扭曲斬擊軌跡附近的空間，硬生生將致命一擊偏轉開來。可還是有近半的人沒躲過——身子被斬成兩截，倒在地上，再也沒了聲息。
 
巨響驚動了整個村子。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大人摟著孩子縮在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喘。
 
文大叔家裡，夫妻倆死死捂著女兒的嘴，生怕她哭出聲，引來外頭的「魔鬼」。
「乖女兒，別哭，有爸爸在呢……」文大叔聲音發顫。
 
小女孩眼睛紅通通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白狐先生呢……還有那天在大火裡救我們的大哥哥……玄眆大哥哥、摩項大哥哥……他們都在哪啊……」
 




文大嫂把女兒摟得更緊，聲音又輕又柔：「他們只是出去挑水了，很快就會回來。玄眆哥哥是朝廷重臣，外頭那些人不敢動咱們村子的……」
 
「對、對……」文大叔跟著應和，可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文大嫂的手抖得厲害，文大叔趕緊用另一隻手抱住她。文大嫂再也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怎麼辦啊……咱們會不會也……」
 
「沒事的……沒事的……」文大叔重複著這句話，卻像在說給自己聽。
 
外頭，烏鷺盯著宿儺，牙都快咬碎了。
 
「可惡……禁厭力竟成長到這種地步……先用一記斬擊破我們的暗殺陣，再用斬擊破結界……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宿儺腹部的巨口緩緩張開，吟唱起咒詞。同時，他雙手結印——「逆鱗‧血瀧‧玄異之觀音。」
 
「捌。」




 
一道十字斬撕裂空氣，直撲烏鷺！
 
烏鷺拼盡全力扭曲空間，硬生生將斬擊的軌跡分開，可胸前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而她身後的隊員、周圍的房子就沒這麼幸運了——絕大多數人當場被砍翻，木屋像紙片一樣被撕開。
 
烏鷺終於明白，實力的差距太大了。
 
可她還想賭一把。
 
雙手在胸前交叉，結出軍荼利明王之印——
 
「領域展開——禁獄天幕！！！」
 
暗紫色的領域從她腳下展開，像一張巨網般朝宿儺籠罩過去。
 




宿儺見狀，雙手也結出了那個象徵毀滅的焰摩天印。
 
「領域——」
 
「等一下！！！」
 
玄眆的聲音在他腦中炸響。「現在展開領域……整個村子都會被捲進去的！！！」
 
宿儺冷笑：「還在糾結這種事？你吃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那些人都是小時候欺負我們的！他們該死！可文叔呢！？還有其他村民呢！？他們是無辜的！！」玄眆還想反駁。
 
「無辜？」宿儺的聲音像是從靈魂的深處傳來，直擊玄眆的心臟，「不吃人，哪來的力量？你給我記清楚——不是我們想吃，是因為被欺負，是因為沒能力自保，才不得不吃！是藤原害了我們！是藤原派人追殺我們！連帶殺了這些村民……那也是他們逼的！懂了嗎！？」
 
「我……」玄眆的聲音卡住了。




 
「難道你覺得不痛快嗎？」宿儺追問，語氣裡帶著蠱惑，「把那些瞧不起我們的、傷害我們的……全都碾碎。」
 
玄眆沉默了。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得可怕：「不……我覺得非常痛快，有生以來都沒有過的痛快感！！」
 
玄眆像是如釋重負般，說出那無法回頭的字句：「你說得對……只有殺光一切，殺到他們畏懼，殺到他們臣服，這個世道才會記住我的存在。」
 
「藤原沒有趕盡殺絕……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悟了。」
 
宿儺笑了。他手中的焰摩天印，終於結成。
「領域展開——」
「伏魔御廚子。」
 
在逃回江戶的這些日子裡，宿儺已經吃下了數十人。那些靈魂與菅原之力在他體內不斷共鳴，咒力總量瘋狂暴漲——此刻的他，終於超越了師父安倍晴明。
 
半徑一百五十米的無封閉結界，轟然展開。代表屠殺的神龕，降臨在這座無名村落的上空。
 
在宿儺展開領域的前一瞬間，烏鷺亨子已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將自己的領域座標偏移——因為她的領域並未完全包裹宿儺，所以能做到不帶着宿儺，而自己先行逃脫，這樣才僥倖逃過一劫。
 
緊接著，無數道「解」與「捌」如同暴雨般落下，清洗著村子的每一寸土地。房屋、田地、隊員、村民——還有那個曾經教導玄眆掌廚的文叔一家。
 
只一瞬間，全都化為齋粉。
 
可宿儺的瘋狂還沒停下。斬擊一遍又一遍地犁過大地，直到整座村子被徹底抹去，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躲在森林裡的烏鷺亨子目睹這一切，嚇得神智都快崩潰了。
 
她看見人間化作煉獄，聽見風中迴盪的慘叫與哀嚎——即使那些人早已灰飛煙滅。
 
「詛……詛咒……」她渾身發抖，牙齒打顫，「你就是個詛咒……不……不要……不要殺我……不要！！！」
 
烏鷺轉身就跑，頭也不回地衝進森林深處。
 
她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回平安京。
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