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51 一馬平川
咒世紀元下篇
第五十一章
一馬平川
虎杖抓了抓頭髮，還是忍不住開口：「伏黑……要不，還是我去吧？」
伏黑頭也沒抬，繼續檢查手中的工具：「軍令狀都立了，沒有退路可言。」
「那……我跟你一起進去？」虎杖試探著問。
伏黑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他：「我知道你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再失去夥伴。但問題是，虎杖，你能殺人嗎？那是活生生的人，只因為立場不同，你就要取他性命？你做得到嗎？你連真人的改造體都下不了手。」
虎杖的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真要做到這種地步？」他最後只擠出這句。
「查不了天元，殺不得羂索，我們就像無頭蒼蠅。」伏黑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想往上爬，想拿到那張『門票』，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你懂了嗎？」
虎杖沉默了幾秒，拳頭鬆了又緊。「……的確。沒有合適的身份，我們在這個時代根本寸步難行。」
「沒錯。」伏黑站起身，「天元一旦成為皇后，深居宮闈，我們連找她的門路都沒有。最好的機會，就是在這場戰役中立下足夠的功勞，拿到參加皇室婚宴的資格。在那種場合，才有機會接近她。」
「……行吧。」虎杖長長吐了口氣，肩膀垮下來，「那你小心。我先回去休息，整備一下。」
這一晚，營地裡各懷心思。
安倍晴明在帳中輾轉，擔心著初次獨自執行危險任務的弟子；雲兒托著腮，腦海裡描繪著禦明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英姿；源真宮反覆推演著戰術，肩頭壓著源氏一族的榮耀與未來。
而伏黑惠，幾乎沒怎麼闔眼，帶著精心挑選的一百名士兵，趁著夜色悄然離營，去執行那項關鍵的「潛入」任務。
只有虎杖悠仁，在屬於他的營帳裡睡得最沉，呼吸平穩。或許，現代人的神經，在某些方面確實比較大條。
旭日東升，領兵的將領們早已披掛整齊。四萬主力軍從後備營如期抵達，與源氏的三萬兵馬匯合，總計接近八萬的大軍，集結在豐前國東北部的伊予海海岸平原上（如今的瀨戶內海，中津、大分市一帶），黑壓壓一片，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安倍晴明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雲兒，這裡就是前線了，千萬不能亂跑，好好待在爹身邊。」
「知道啦，爹~」雲兒乖巧地應著，眼睛卻忍不住往遠處軍陣張望。
晴明看向幾位年輕的將領，頷首道：「那麼，各位將軍，祝武運昌隆，凱旋而歸。」
源真宮抱拳回禮：「承安倍大人吉言。」他轉向一旁的禦明，「禦明大人，姬村將軍的水軍已在數個時辰前繞行出海。陸路方面，我源氏與藤原氏聯軍，現在——」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拔高，清晰傳遍前軍：
「全軍出擊！！」
「駕！！！」
大軍如同甦醒的巨獸，開始向前移動。前半段沿著官道直奔豐筑邊界，沿途山巒起伏，蒼翠寧靜的山野與七萬多人大軍散發出的凜冽殺氣格格不入。隊伍宛如一條蜿蜒的巨蛇，沉默而堅定地在群山之間穿行。
虎杖和源真宮同乘一匹馬，位於前鋒的源氏軍陣中。虎杖忍不住問：「我們大概多久能到？」
「如果豐筑交界有敵軍重兵防守，可能會糾纏上十天。」源真宮目視前方。
「十天？要這麼久？」虎杖訝異。
「擊退敵人、休整隊伍、重新商討進攻策略，都需要時間。」源真宮解釋，「當然，也有另一種情況——如果敵軍防守空虛，我們便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讓主力去對付他們可能佈置在豐筑的主力。」
虎杖咧嘴一笑：「八萬人，碾都能碾過去了吧？」
「如果敵軍少於一萬，理論上確實可以。」源真宮說著，語氣忽然一頓，「……到了。」
眼前是一片開闊地，雖然屍體已被清理，但在陽光直射下，土地依舊透出一股難以散去的、鐵鏽與腐敗混合的古怪氣味。
虎杖聳了聳鼻子：「過了一個月吧？味兒還挺衝。」
源真宮有點意外：「你鼻子真靈，我只隱約聞到一點。這會影響你戰鬥嗎？」
「放心，」虎杖擺擺手，笑容裡帶著點自嘲，「這點程度，差遠了。」
討伐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尤其是作為前鋒的源氏軍，步伐整齊劃一，沉重的踏步聲彷彿撼動著大地，也一下下敲在敵軍心上。豐筑交界處，僅有約一千敵軍駐守，顯然只負責警戒和通報。
源氏軍陣前列，一名嗓門洪亮的校尉猛地暴喝：「降！還是不降！！！」
聲浪如同實質的衝擊，對面敵陣明顯騷動起來，幾名士兵連滾爬爬地往回跑，顯然是去報信了。藤原輔文根本沒打算在這裡決戰，派駐此地的全是拖延時間的棄子。
見敵軍沒有回應，源氏士兵們齊刷刷地拔出了腰間佩刀，寒光映日，再次齊聲怒吼：「降不降？！」
駐守的敵將臉色發白，卻依然揮動了手中的藤原旗，嘶聲大喊：「不降！！」
所有士兵的目光都投向源真宮，等待指令。
源真宮面無表情，緩緩舉起了右手，隨即猛地向前一揮！「事不過三——眾將士，隨我碾過去！！！」
結果毫無懸念。八萬對一千，即便不考慮咒術師的影響，也純粹是壓倒性的蹂躪。幾乎一個照面，這支小小的敵軍就被淹沒在源氏黑色的洪流中。
「陽光下，果然無法復活。」源真宮勒馬，觀察著戰場。
「不對，」虎杖皺眉，「他們是根本沒『死而復生』的跡象。那種術式就算被陽光克制，至少也會掙扎一下才對。這些人……恐怕從一開始就是注定被捨棄的棋子。」
「棄卒？」源真宮心中一凜，「我們突破了這道防線，前面就是通往敵方本部的峽谷天險。正常來說，這裡才是最佳的防守地點……」
「要停下來，重新商量嗎？」虎杖問。
「再耽擱，會打亂和姬村將軍、伏黑兄弟約定的節奏。」源真宮果斷搖頭，「先派五百輕騎上山探路，確認無誤，全軍直接通過！」
不久，探路的騎兵順利返回。
「報告源大人！前方山峽已仔細搜查，並無敵軍伏兵！」
源真宮摸了摸下巴，那股違和感始終繞不過去。「天險就這麼放棄了？連象徵性的防守都沒有？……也罷，我軍有八萬之眾，即便真有埋伏，也有足夠的實力應對。」
他不再猶豫，一抖韁繩，率先向峽谷進發。大軍緊隨其後，如同流淌的鐵水，注入兩山之間的狹長通道。
此時，無人注意的某處山巔，一道纖細的女子身影靜靜佇立，冷漠地俯瞰著下方蜿蜒行進的軍隊。
峽谷內光線斑駁，陽光從狹窄的崖頂縫隙灑落。源真宮策馬前行，心中那根弦卻越繃越緊。「這裡地形狹窄，但光照充足，真打起來我方未必吃虧……可這份安靜，太奇怪了。」
所幸，直到先鋒部隊安然無恙地走出峽谷另一端，什麼也沒發生。
虎杖回頭看了看幽深的谷口，笑著拍拍源真宮的肩：「看吧，就是想太多！換我是守軍，肯定也龜縮在城裡啊，哈哈！」
源真宮勉強笑了笑，正想點頭，眼角餘光卻猛地瞥見——剛剛走出的峽谷入口，不知何時，被一層濃稠如墨的「幕」徹底封死了！
「是『帳』！他們想把我們退路封死！」源真宮心頭一沉，「還好禦明大人的後軍跟我們有一段距離，希望他們還沒進峽谷……」
話音未落，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那個佈下「帳」的術師，顯然計算精準。就在他們前軍完全走出、後軍大半進入峽谷的關鍵時刻，發動了術式！近一半的兵力，被關在了那條狹長的「口袋」裡！
「我去把『帳』打破！」虎杖話音未落，周身已流轉起璀璨的金色咒力，「命之魂·極魂」狀態瞬間開啟！身影如電，閃至那漆黑的帳幕前，一記纏繞著金色電弧的黑閃悍然轟出！
「砰——！」
悶響聲中，「帳」劇烈波動，卻沒有破碎。
「可惡……」虎杖咬牙，「這東西把我的攻擊力道分散到整座山體了！」
源真宮強自鎮定：「別急，『帳』內現在應該沒有敵軍，禦明大人他們只要穩住陣腳……」
他話說到一半便住口。
一種極其微弱、卻絕不該出現在地底的震動，透過地面傳來。
源真宮毫不猶豫地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將耳朵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下一秒，他瞳孔驟縮，渾身的寒毛根根倒豎！
地下……有東西！
而且數量龐大，正在……向上移動！「他們竟然……早就埋伏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