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我一定要裝作平常,不可能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雙雄分舵被查封,也許與運鏢期間偷襲事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永興鏢局的勢力雖然不算全國最大,但總不會再數天就會被人立即查封,甚至充滿著被入侵的氣息,當中必定是有蹺蹊。

而且那些黑衣人有可能也在長期觀察,萬一發現我是他們當初襲擊的其中一名運鏢成員,可能會隨時將我再次擊殺。

我強壓下心頭驚駭,不動聲色地退到對街一個賣餛飩的攤販旁,要了碗熱湯,狀似無意地打聽:「老闆,對面那家鏢局是怎麼了?前陣子路過還挺興旺的。」

攤主是個健談的中年漢子,一邊下餛飩一邊撇嘴道:「客官外地來的吧?永興鏢局?嘿,完啦!」

「完了?」我握著湯匙的手一緊。





「可不是嘛!就前幾天,聽說他們總鏢頭帶著精銳走一趟暗鏢,結果在黑松嶺遇上硬點子,全軍覆沒,一個都沒回來!」攤主壓低聲音,「這還不算,沒兩天,官府就派人來查封了這分舵,說他們……勾結匪類,走私禁物!」

勾結匪類?走私禁物?

我腦中「嗡」的一聲。這分明是栽贓陷害!我們當初接受這一單暗鏢,事主千叮萬囑要求我們不能查看貨物,本來已經覺得奇怪,難道他要求我們運送的就是禁物?還是鏢局本身就被捲入了某個巨大的漩渦?

這是,我腦海立即想起那名黑衣人首領,從馬車中取出那暗黑的東西,到底那是什麼東西?

「那……分舵里的人呢?李鏢頭他們……」我追問,聲音有些沙啞。





「抓的抓,逃的逃嘍!大難臨頭各自飛呀。」攤主搖搖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哦,對了,前兩天好像有個女的來打聽過,也是問這鏢局的事,看起來挺急的。」

女的?我心中一動。「那女的長什麼模樣?去哪了?」

攤主回憶了一下:「戴著鬥笠,看不清臉,不過身段不錯,說話挺利索。問完就走了,好像……往城西『聽雨樓』那邊去了。」

聽雨樓?那是雙雄城最大的茶館,也是三教九流匯集、消息最靈通之地。

我放下幾枚銅錢,謝過攤主,立刻朝著城西方向走去。突然,我體內那股陰寒之氣似乎因為我的情緒波動而微微躁動,我不告訴著我一定要到聽雨樓一趟,無論是那神秘女子,還是聽雨樓可能存在的線索,都成了我在這片迷霧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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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幾番波折,我終於在黃昏時到達聽雨樓。

暮色四合,夕陽的余暉將城西的天空染成一片瑰麗而朦朧的橘紅與絳紫。聽雨樓,這座三層高的茶樓,在漸沈的暮色中亮起了溫暖的燈火,彷彿引領着遷客騷人們共聚一宵,吞吐著城中的喧囂與秘密。

我圍繞聽雨樓一周,觀看其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街道兩旁的店鋪和人家已紛紛點亮了燈籠,暈黃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投下片片暖色,與天邊最後一抹絳紫霞光交相輝映。炊煙裊裊,混合著飯菜的香氣,勾勒出人間煙火的溫馨圖景。

相比白日的摩肩接踵,此刻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步伐也顯得匆忙,多是趕著歸家的路人。小販們開始收拾貨擔,準備結束一天的營生。

我的目光餘光發現,有一個即將消失在街角、頭戴斗笠的青色身影。難道就是今天雲吞店老闆所說的人?她步履輕快,方向明確,正是朝著西城門而去。

正當我上上前追趕時,突然感覺到身體好像比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猶如砧板上的豬肉,被庖廚以獵人的目光鎖定,整個身體無法郁動。





突然,我身體來那個寒熱的氣再次升起,令我可以重新獲得身體的控制權。

而當我再一次郁動時,該名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客官,是否想進來休息一下?」
盡責的店小已見到有任何機會都機不可失,見我站在門外,於是邀請我到樓內入座。

反正現在線索已經中斷,倒不如入座休息一會,再作打算。

我踏入門檻,一股混雜著茶香、糕點甜膩氣息、汗味以及各種低聲議論的暖濕空氣撲面而來,與外間微涼的晚風形成鮮明對比。

樓內充斥着人聲、茶碗碰撞聲、說書人醒木拍案聲、跑堂的唱喏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嗡嗡作響的音浪,幾乎要將屋頂掀開。這裏可說是三教九流匯集之地,你可以看見高談闊論的文人墨客,亦有低聲密商的商賈,有眼神警惕的江湖客,也有只是來歇腳喝茶的普通百姓。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躁動而鮮活的生命力。

店小二看見我的到來,立即賞賜熱烈歡迎問道:
「客官,多少位?有沒有想要點什麼?」





我隨即找了一個空桌入座,便自然地下單:
「普洱、饅頭。」
畢竟我不太熟悉此地的物價,不敢胡亂點菜,以免銀両不足以付款,變了吃「霸王餐」。

我繼續觀察四周,嘗試尋找那名神秘女子的下落,但觀看一周,也沒有看見任何女子的蹤影。

「普洱!鮮蒸饅頭!」
店小二快速上菜,並開始結帳
「10文錢。」

「哦…10文錢…等一下!什麼?10文錢?」

這個價格比起我們原本過來的小鎮,足足貴了一倍!





店小二露出鄙義的眼光,帶點擔憂,應該誤會了我想食「霸王餐」

「客官,你應該不會…」

「放心,我有…另外我需要一間普通客房,請問總共多少錢?」

「總共30文錢。」

我只好含淚地打開錢包,依依不捨地掏出銀両付款。看見早前在同僚身上收集回來的銀両,轉眼間已經只剩下二百多文錢,看來我需要一個方法維持短期生活。

但接下來,我到底應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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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享用食物,偷聽情報
B: 回房休息,周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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