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傀儡先生一個位置2：《薔薇的盛宴》: 第二十夜：永夜的開端
一縷陽光穿過重光公寓的窗戶，灑在嶄新的守夜符紙和昨日剛貼上的畫板上。公寓樓下一片寧靜，薑湯的香氣在走廊裡緩緩飄散，小孩們在母親懷中安穩入睡，老人沿著新種的薔薇花壇搖著蒲扇，空氣中瀰漫著不易察覺卻真實存在的溫暖日常。
「今天的天好藍哦，媽媽，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公園種花？」小昊輕拉著美華的手，語氣裡藏不住期盼。
「好啊，種完花，你還要幫我一起貼貓咪守護符呢。」美華微笑著將小昊抱進懷裡，低頭輕吻他的額角。
「昨天我又夢見窗邊開滿了薔薇，花蔓伸進屋子裡……不過媽媽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沒那麼害怕了。」小昊揪著母親的衣袖，聲音稚嫩而依戀。
「夢裡有我守著你，花鬼就進不來。」美華輕聲安撫，「等下我們去公園貼符，那些花蔓啊，就只能在窗外曬曬太陽了。」
公寓外，社區志工美華、婉秋、敏源、王自涵等人正分批整理昨夜守夜後留下的恐懼紙條，並補上新的守護符。樓道牆角，小志工正專注地繪製守望壁畫——貓咪、太陽、母親的手、薑湯壺，色彩鮮明，暖意漸生。
「我昨晚巡樓，整夜沒見花鬼現形，紅紋也不像從前那樣躁動了。」永昌提著鑰匙串在樓層間查點，語氣輕鬆地向住戶們說明。
「是不是都市真的守住了？以後就不會再有那種可怕的黑夜了？」敏源低聲問，指尖輕輕擦拭牆面上的舊符紋。
「守住了一晚，也許還得守很多個夜晚……但至少，昨天沒有人獨自哭泣。」王自涵微笑，眼底多了份沉靜的堅定。
新住戶小艾抱著昨夜畫好的薔薇與貓咪紙片，小聲說：「昨天媽媽陪我哭，好像整晚都不再孤單了。」
「哭出來，你就有了成為守護者的資格。以後每個願意陪你哭的人，都能和你一起種花、貼符。」婉秋遞上一杯薑湯，語氣平靜卻帶著光亮。
上午的主會館大廳，守護者與志工團正圍坐喝薑湯、分粥、記錄夢境。許多住戶輪流貼上昨夜的恐懼紙條與今日的新願望：「我希望守住家人」、「我怕孤獨，但想被媽媽一直陪著」、「我最怕失敗，但希望有大家在一起」。
「昨天我也哭了，其實不一定非得等到天亮才能安定下來。有時候，哭本身就是一種勇敢。」小曉園邊直播邊拍攝，「我們的社群直播間，現在成了大家分享守護符號與夢境的地方。」
「我昨晚夢見自己變成一棵樹，媽媽和小朋友都靠在我身上。」一名新住戶的孩子低聲說，「我想和大家一起貼守護樹的符。」
「媽媽願意當你畫樹時的守夜人。」美華輕輕摟住他。
守護者團隊中的希璇、沈子軒、雷一軒、章浚源、沐等人，則在長桌旁交換昨夜的守夜結果。
「有人半夜私下告訴我，夢見薔薇花又開始蔓延；還有新住戶說，凌晨看到樓下有花影晃動……」希璇翻著筆記本，眉頭微蹙。
「契約真的完全破了嗎？」沐沉思著，「有些花蔓的根系其實還在，牆角的裂痕也沒完全褪去——昨晚我巡樓時拍到門縫底下有殘留的紅色蔓紋，看來只是暫時平靜。」
「都市的契約如同輪迴，破了一期，未必能永遠安穩。現在的日常，不過是喘息的間歇，等著下一次集體裂縫出現。」沈子軒輕嘆，將銀紅印記壓在袖口下。
「昨夜守夜組新增三人，都說夢見舊醫院那位女人，但夢裡她很溫柔，只是提醒大家要坦誠相對。」王自涵簡要彙報。
「這是冤魂的情緒殘留，也是集體創傷的反應。夢中的女人所言並非詛咒，而是都市創傷中自我療癒的投射。」章浚源翻閱馬修遺留的資料，記錄下新的備忘。
「大家還沒從契約崩解中完全恢復，今晚可能仍有人做惡夢。」雷一軒將心理守護符紙貼在桌邊，「所以今天要排新一輪守夜班，早班由資深守護者帶領新住戶輪值，夜班則負責安撫情緒不穩的居民。」
「今晚我和媽媽一定陪大家守夜，貼新符、說心事，哭過，就能守住黑夜。」小艾主動舉手。
「我在，媽媽和孩子在，新住戶也在，整座城市都在一起守著這片都市。」美華溫柔微笑。
上午的陽光灑進屋內，孩子們輪流分粥，母親們彼此交換守護筆記。室內的空氣不再像昨日那般冰冷壓抑，每一個擁抱、每一句鼓勵，都像在縫合都市陰影中最脆弱的裂痕。
「家，才是都市裡最強的結界。」婉秋低語，「薑湯不能一次熬盡，要分段慢火細燉，溫度才能延續到明天。」
「昨天哭了，今天，我希望自己還能笑著守夜。」敏源輕聲說。
主會館大廳裡，住戶與志工陸續報到，貼上守護符紙，手中的守護者筆記逐日累積。就連隔壁社區也有人帶著孩子前來，詢問薑湯配方與集體療癒的流程。
「昨天我們社區的媽媽們一起誦念守護語，今天孩子們畫了貓咪，晚上果然都沒做惡夢。」新搬來的媽媽臉上露出笑容。
「溫柔和哭泣，現在是都市裡最好的解藥。」章浚源欣慰地說，將昨夜收集的恐懼詩句與今日的守護語，一張張貼在主廳那盆薔薇花旁。
「可是……我還是有點害怕。昨晚明明做了惡夢，早上醒來，窗外還留著花瓣的影子。」一名年輕住戶低聲說道。
「怕，就不用躲。有我們陪你，一起守到天亮。」婉秋輕聲安撫。
孩子們圍在大人身邊，七嘴八舌地分享夢境；母親們一邊撫著孩子的額頭，一邊安慰著恐懼的鄰居。長桌旁，昨夜守夜的中年志工輕聲提醒：「今晚咱們再熬一晚，明天應該會更好。」他將新的守護符紙遞給孩子。
「媽媽晚上還會陪我貼貓咪畫嗎？」小昊眨著眼睛。
「當然陪你。」美華輕輕吻了吻他的額角。
社區的志工媽媽們輪班守夜，隔壁社區的溫柔小組也開始學習熬薑湯與心理陪伴。花壇邊，幾位婦女領著孩子種下薔薇，一邊低聲訴說昨晚哭泣的故事。
「昨天哭過，才睡得踏實。其實，哭也沒關係的。」一位媽媽輕聲安慰其他人。
「這座都市，本該多一點哭泣，多一點相守。」婉秋說著，眼裡滿是柔光。
「昨晚跟媽媽哭過以後，什麼花鬼都不怕了。」小艾緊緊拉著媽媽的手。
「只要你不一個人哭，誰都能守住都市的裂縫。」美華輕聲回應。
在這忙碌而安靜的日常中，希璇坐在長桌一角，靜靜整理最新的守護者筆記。她細心翻閱昨夜收集的恐懼紙條與守護願望，眼神中掠過一絲憂慮，也有一份心安。「我還是隱隱感覺，有新的陰影正在市區流動。」她低語。
「有些創傷不會那麼快癒合。契約雖已崩解，但都市的黑夜，仍在等待下一次裂縫。」沐指尖輕劃過筆記本邊緣，神情凝重。
「我們得繼續守護，繼續誠實地哭，也繼續彼此擁抱。」希璇輕聲說。
「今晚，誰都可以再來主會館——哭一場、畫符、喝薑湯、守夜。」婉秋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一盞不滅的燈。
中午時分，社區心理自救組展開新一輪的集體療癒課程。母親們牽著孩子，輪流訴說內心的恐懼；孩子們則畫下屬於自己的守護符，志工在一旁靜靜記錄每一段創傷歷程。在這空間裡，沒有人再隱藏眼淚與脆弱——大家哭得盡情，最後又笑著一起吃過午餐。
「誰想哭，都可以來主會館。只要哭過了，就不會再孤單。」章浚源輕聲向新住戶解釋。
新住戶的孩子小聲說：「晚上，我希望媽媽一直陪著我，不管有沒有花蔓。」
「媽媽當然會陪你，但你要記得自己畫符號，然後給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美華溫柔鼓勵。
午休時，公寓居民聚集在長桌旁，討論今晚的守夜安排，也分享社區裡新近發生的故事。志工隊持續巡查花蔓殘留的痕跡，部分住戶主動加入夜班守望。只要有人想哭，總有還醒著的守護者默默陪伴。
「哭，是都市守護契約中最勇敢的力量。」希璇總結道。
「媽媽，那我們今晚還要畫貓咪嗎？」小昊抬起頭追問。
「只要你願意，畫到天亮都沒關係。」美華輕撫他的髮，「媽媽和大家，都會在。」
「誰還沒哭完，就來這裡守夜。」章浚源收拾主桌上的紙條，臉上浮現溫和的微笑。
午後陽光灑落，重光公寓的街頭恢復平靜。志工媽媽們分組在小公園種下新的薔薇，母親輕撫孩子的額頭，低聲誦念安撫的語句；大人們交換昨夜的感受，彼此擁抱，遞上薑湯祝禱。夜班守護者輪流值勤，家長、孩子、志工、老人，甚至菜販與新住戶，都在這個清晨學會用哭聲與溫柔，共同守護彼此。
然而就在陽光最溫暖的瞬間，敏源低聲開口：「我剛才在廚房後門聽見一陣低語，像是有人在唸契約詩……那一瞬間，樓道的溫度好像又降了幾度。」
「會不會是昨晚的殘留？」婉秋收起薑湯，眉頭微皺。
「我今晚一定要再巡一次樓上。」永昌握緊鑰匙，「如果誰覺得冷或害怕，立刻來主會館，千萬別獨自守夜。」
而在公寓陰影的角落，沐輕輕翻開她最舊的植物筆記本，指尖停在一頁尚未抹去的深紅符號上。她神情複雜，低聲呢喃：
「每一次的平靜，只是輪迴的間隙。都市契約並非沒有終結，而是仍有未解的陰影。」
主會館內溫度漸升，孩子們圍成一團，專心畫著貓咪守護符；大人與志工則開始盤點夜班輪值。每個人都在這看似安穩的晨光中，默默為即將來臨的黑夜，準備好彼此的溫柔與堅定。
「只要大家在，一次哭、一碗薑湯、一張守護符，就能熬過每一個新的長夜。」希璇目光沉穩而堅定。
窗外，陽光斜斜灑落。鮮少有人注意到，樓下水井旁，今晨悄然冒出一朵尚未盛開的白薔薇——花瓣潔白如初，葉緣卻隱現一抹淡紅的符紋，彷彿低語著：都市契約的輪迴，仍在更深之處，靜待新的開始。
「希璇，你昨天是不是又感應到新的異象？」沈子軒放下守護者筆記本，低聲問向斜對面的女孩。
「是。凌晨三點，連續接到外區志工的訊息，說市中心出現不明花紋。還有一位母親留言，她女兒開始夢見樓下的水井裡有女人在唱歌。」希璇抬頭，神情凝重，「這不只是創傷復發，更像是新一輪都市契約即將啟動的徵兆。」
「是同一種契約嗎？水井的蔓延，和薔薇不一樣吧？」雷一軒翻著警勤排班表，插話道。
「契約的本質相同，都是都市集體情緒裂縫的顯化，只是承載的象徵不同。」章浚源翻閱心理分析資料，補充說，「這次水井夢境反覆出現，代表有人正在暗中推動新的集體心理互動。」
「我女兒昨晚也哭醒了，說夢見薔薇蔓延到水井，還有黑影圍著井口唱歌。」一名新住戶母親走過來加入，語氣不安，「她還說，夢裡有個姐姐要她寫下心願紙，投進井裡，就能得到安全。」
「這種集體夢境，正是新契約的起點。」沐輕輕合上筆記本，眼神複雜，「都市的恐懼雖曾被打破，但傷口總會找到新的載體與召喚方式。你們昨天在廚房後門聽到的低語，有去查過附近的水井嗎？」
「我一早去巡過，水井旁確實長出一朵半開的白薔薇，葉緣有淡淡的紅色符號。」永昌握著鑰匙串，語氣沉穩，「那不像是自然生長，更像是某種標記——新契約的源頭。」
「新住戶小艾也開始做惡夢。」敏源抱著守護符紙，繼續說，「她說井口邊有個女人微笑著邀請她加入守夜隊，問她要不要輪流守夜，圈住水井，每個人還要寫下自己最害怕的東西。她母親一早就來找我，想辦法防止孩子被契約選中。」
「輪迴的契約總會找到新的載體，水井正是都市底層情緒的投影。」章浚源神情嚴肅，「這次不能再被動應對，必須主動組隊，深入源頭調查。」
「我昨晚和王自涵討論過，她願意帶領新住戶與志工輪流值夜。」婉秋端來薑湯，語氣低沉，「但她提醒我，比起之前的薔薇盛宴，這次水井契約更著重『秘密』的交換與地下心理結界——誰不誠實，誰就最容易被牽引下去。」
「這次必須擴大守護者團隊，把社區、學區、醫院都納入守望系統。」沈子軒說完，轉頭看向希璇，「你得調整心理疏導流程，即時記錄新住戶的創傷與夢境，避免集體心理分裂再次爆發。」
「我昨晚已經整理過社區心理自救群和直播聊天室的留言。」小曉園忙著記錄社群資料，語氣透著緊張，「目前統計，有七十多位家長與孩子出現夢境異常，內容多與水井、地下室、秘密交換有關。今早直播彈幕也出現水井符號，甚至有人自發組隊守夜。」
「如果這次契約引動的不是鬼魂，而是人心之間的隱藏、誘惑與猜忌，守護者就必須同步完成坦誠、互助與集體療癒三個層面。」章浚源翻開馬修留下的遺物，眼中閃過決心。
「我可以負責母親組和年幼住戶。」美華輕撫兒子的頭，語氣堅定，「薑湯、符紙、新守望表格都準備好了。誰想哭、誰夢見水井，就先進母親守望圈療癒，再分組疏導。」
「主會館可以繼續開設心理療癒小班。」婉秋輕聲回應，「每晚由志工與住戶輪流進行集體自白、分享夢境、互畫守護符號。這次更要加強家族原諒與秘密坦白的空間，防止契約快速擴散。」
「今晚要啟動新守夜大隊。」雷一軒調整成人志工排班表，「志工、家長、老師、新住戶全部納入排班，監控水井、地下室、花蔓，以及所有可能的契約源頭。社區外圍、學區、醫院也要同步分組守望，即時支援。」
「備用符紙和直播設備都已就緒。」小曉園迅速整理直播工具，「今晚我會全程監控社群留言，無論是新住戶或外圍志工，只要有異狀，都能即時通報。」
「章老師，與其被動守夜，不如成立『新世代契約調查隊』？」王自涵提議，眼神閃著光，「專責追查水井、地下室、社區暗角，以及所有出現低語的地點，建立多層心理結界聯防。」
「同意。」章浚源語氣果斷，「從今晚開始，讓新住戶主動擔任守望者，母親組輪班，青年志工負責社群救援，住戶、孩子、長者全員參與。心理疏導、恐懼寫紙、繪畫符號、薑湯分配三線並行。這輪契約，不再只是怕鬼，而是怕分裂、怕秘密、怕孤單。」
「主會館大廳要設置『秘密信任箱』。」希璇低頭寫著新表格，「每個人今晚都可以投下自己最不敢說出口的恐懼。只要願意哭、願意寫，就能守住下一次輪迴。」
「我家孩子已經準備好畫具。」新住戶小艾輕聲說，「今晚要和媽媽一起畫守護符號。媽媽說，只要我們一起畫、一起哭、一起守夜，花蔓就再也進不了家門。」
「我會把昨晚的夢記錄下來，明天交給調查隊。」敏源目光掃向大廳門口，「如果水井契約蔓延到學區或醫院，住戶一定要提前通報，不能再像上一輪那樣慢半拍。」
「我今晚會帶廚房母親組分批送湯、送粥、畫符。」美華溫柔地說，「每個人都能來廚房哭一場、寫一張紙條，有人陪伴，就能守住家園。」
「社區直播間和新住戶互助組同步運作。」小曉園點亮直播設備，「今晚有多少人做噩夢，就有多少人能成為守護者。哭過、畫過、分組過的人，每一個都是防線的一部分。我還會把全市守望分組名單放上聊天室，隨時可呼叫志工巡夜。」
「媽媽，你今晚要守夜嗎？」小昊拉著美華的手，眼神充滿信賴與期盼。
「媽媽會一直陪你。」美華輕吻他的臉頰，「不管都市還有幾輪契約，我都會陪你守夜。」
「誰想參與，就來主會館哭、畫、分粥、分符。」章浚源帶領大家開始分配任務，「夜班守護者每小時都有人待命。」
「只要我們能坦白、能哭、能畫、能分組守望，就是阻止都市契約輪迴的唯一方法。」希璇低聲總結。
「這一次，我們不只是對抗恐懼，更要彼此承接脆弱，給予善意，學會哭泣，也學會原諒自己。」沐靜靜地補充，將最初的植物筆記本，輕輕疊在眾人的守護符紙之下。
「如果誰還害怕、還想哭、還有秘密，記住——主會館，永遠有人等你。」婉秋遞出一碗薑湯，輕聲說。
午後，社區的溫度悄然回暖。公寓裡的孩子們圍成一團，專注地畫著貓咪守護符紙，筆尖輕觸紙面，像在描摹心底的祈願。廚房中，母親志工們正熬煮薑湯，熱氣氤氳，香氣縈繞，她們一邊分送熱湯，一邊輕聲安撫彼此，也安撫著社區裡每一顆不安的心。新住戶們輪流在長桌上貼上心願紙條，那些字句或稚嫩、或顫抖，卻都真誠而溫暖。
長桌之上，每一份恐懼都被靜靜記錄下來，不再被藏進沉默的角落。新一輪的守護者名冊正逐步成形，像一道緩緩織就的網，承接著即將來臨的夜。
而在遠方市中心的另一棟大樓、學區教室與醫院病房裡，部分家長與醫護人員已悄悄聯繫彼此，準備在今晚啟動聊天群組，守夜、心理疏導、秘密信任箱——所有能繫住人心的方式，都將再次啟動。
「媽媽，你說水井裡的花蔓……會變成新鬼嗎？」一個孩子低聲問，聲音輕得幾乎融進風裡。
「只要大家願意說出口，就不怕花蔓再長。」母親輕笑，俯身親吻孩子的臉頰。
「如果下次水井再有異象，一定要立刻喊出來，別自己扛。」一旁的志工媽媽補上一句。
廚房裡薑湯的香氣持續蔓延，社區的溫柔氛圍如霧般籠罩。人們低聲討論著今夜的守夜流程、互助分組、心理結界的排班，語氣平靜，卻藏著堅定。
主會館的長桌旁，沈子軒、希璇、沐、雷一軒、章浚源、小曉園、王自涵等核心成員靜靜凝視彼此，眼神交會間，是多年共同面對都市契約輪迴所累積的默契與信任。
「這一夜，大家一起，就是最強的防線。」沈子軒低沉的聲音在室內迴盪，「都市的下一次輪迴，守護不再只是打鬼，彼此不孤單。」
「只要還能一起哭、一起畫、一起守夜，都市契約就永遠無法真正吞噬我們。」希璇輕聲接續。
王自涵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語氣安詳。
「我也是……不管契約如何改變，只要還有守夜人相伴，每一個黑夜，都能等來明天。」
雷一軒輕握手中的符紙，指節微白。
「我們都已準備好。即便仍懼怕黑夜降臨，只要彼此牽著手，任何輪迴，都能撐過去。」
沐低語，聲音輕得像風吹過紙頁。
「願下一輪契約裡，每一個孩子、每一位母親、每一位志工，都能哭、能說、能被愛，也能被原諒。」她的臉上，不再有過往的冰冷。
章浚源合上手中的馬修日記，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都市的黑夜依舊漫長，但哭過的人，再也不怕孤獨。」
小曉園拿起手機，對著直播鏡頭輕聲道別。
「今晚，我們一起哭、一起守夜。等都市再次輪迴時，再一起擊退所有恐懼。」
公寓外，水井旁，迷霧中那朵尚未盛開的白薔薇微微搖曳，花瓣上浮現淡淡的紅色符紋，幽幽閃爍——那是都市契約輪迴即將啟動的徵兆，靜默，卻無可忽視。
第二季第二十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