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這裡就是祭壇的心臟。」
深率先踏入半圓形的石室,劍柄在他掌心微微發冷。燭光在濕冷的石壁上跳動,陳舊的符紋如呼吸般起伏。他的聲音低沉,語調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目光掃過每一張臉,最後落在祭壇中央那塊琥珀色的心核上。

鏡光在祭盤中央滾動,公首將布包裡的鏡片置於石面,手指的顫抖被她強行壓下,雙眼直視那被封印的藍色光芒。她沉聲道。

「把所有符印按準,別讓任何一點回音溢出。」語氣簡短,弓帶在肩,箭矢在背後閃著冷光。

都20在祭壇外畫下一圈又一圈的符文,法杖尖端泛出寒光,僅數次呼吸間,便將整個空間的溫度降至接近冰點。她抬頭,眼神如鑽石般銳利:「我的陣列穩定,但她若以幻術攻心,我們必須同步封鎖所有視覺與聲波回路。」話中無懼,僅有科學式的計算與控制。

象所人將銅鏡與銅盤安置到位,手指迅速而熟練地調整反響裝置。





「我會守住物理回流,把任何非自然的聲波導向暗層。祭司一旦給我信號,我即刻封口。」語氣沉穩,透著匠人的執著與對證據的敬畏。

祭司雙手低垂,低聲吟誦古老祈文,羊皮卷上的符字在燭光下微微閃動。班主在一旁捲起羊皮,輕聲提醒在場之人:「此事非同小可,切記各自誓詞。若有人越界,祭司與王室有責任執行公約。」話音落下,整個石室陷入一種神聖的凝重。

空氣驟然一沉,鏡片表面的藍光開始擴散,煙霧自其中浮起,幻影在霧中扭動,如黑色絲帶織成一個輪廓。眾人屏息,公首指節發白,深的胸口彷彿被鐵索勒緊。煙霧漸凝為人形,纏裹著火焰與古老符文,她的出現無怒吼,卻帶著一種深遠的悲愴。

「我乃絲思施。」
聲音低沉,彷彿自地底傳來,卻清晰穿透每一人的骨節。無情緒起伏,卻比任何咒語更撼動人心。鏡像中的她,並非凡俗怪物,肌膚似熔岩與石紋交融,眼眸深邃如井,彷彿能吸走記憶。





「你是……絲思施?」公首聲音微顫,將鏡布按得更緊,彷彿是某種自我防備的姿態。「你曾是守護者,但現在你……為何要毀滅?」她在鏡前跪下,既是請求,也是質問。

「守護者之名,不足以抵擋人心的貪嗔。」絲思施語氣平靜,卻如火星落進乾草,「曾幾何時,你們以供奉為名索取,祭品成了欲望的器皿。我守護秩序,他們卻改寫秩序,換取權力與安逸。於是,我被腐化,我的旨意被浸染成怒火。」她不辯解,僅陳述一個被背叛的真相。

深握緊劍柄,眼中怒火難抑。

「你既被腐化,便已成為傷害我們的力量。你的行為令無數平民受難,為何我們還要再給你機會?」他的聲音沉如山石,語氣非仇恨,而是問責。

絲思施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臉。





「你們問為何要給我機會?因我仍記得守護之初的誓言。你們不記得,卻仍期望我回歸。我願回歸——但人類必須先面對自身的罪,使我得以信任。你們的城市不靠防守而存,而在於是否甘心被欲望驅使,淪為他人的獵場。」她的話如挑戰,令人無從輕忽。

「如果你要我們懺悔與改革,就必須證明你不是把我們當成祭品或實驗對象。」都20冷冷回應,語氣如立條件,「我們可提供數個修復節點的方案,祭司、王室與我們將共同實施重建。但若你再以任何形式操控城人民心,那便是決裂。」

「你們設的條件我看得到,」絲思施的聲音像石門緩緩閉合,「我看見你們的懦弱與勇氣,既不讓人安心,也不致於完全被拒。好,給我三項證明:一,還原昔日被改寫的祭文於王庫;二,祭司與我共同重塑一個純粹的共鳴儀式;三,在這三日內,城中不得以任何形式索取當年的供奉,或以祭典為名牟利。違者,我會記名於鏡,讓整個城見證;若你們誠心履行,我會助你們斬斷那被改寫的節拍,並與你們同心,直到絲思施的名號能再被潔淨。」

祭壇四周一時靜默,彷彿眾人同時吸進一口冷氣。都20的法杖尖端在地面上微微顫抖,她的目光在那塊藍光鏡面與絲思施的輪廓之間來回游移。象所人蹲下身,細察鏡中紋理,銅鏡映出微弱的餘光;班主的手指在羊皮卷上輕敲節拍,像在衡量一份古老契約的重量。

「這三項,你要的限制嚴格,代價也明確。」深將話攤開在眾人面前,聲音低沉而有力,「但在祭文被還原、在祭司與你共同主持的儀式能被我們監督、在王庫有籌備的透明機制之前,我們不會輕易讓任何人以你的名義行事。若你違背承諾,王室與祭司將立刻啟動追討與封印。」

「我不與虛偽為伍。」絲思施的目光如淵,「若你們以虛飾的儀式來束縛我,那我會讓你們見識到所謂守護背後的真正回聲。若你們以誠心修補,便足以見證重生的可能。」她話中無恫嚇,卻比恫嚇更懾人,因那是一位曾被背叛的守護者,對人類誠意所下的最終條件。

「我們要以證據為先。」都20踏前一步,法袍邊緣在燭火下掠過一線冷光,「象所人與祭司須進行封存與比對,王庫須公開古札三分之一作為參照,民間代表亦須列席監察。若祭文之中仍有被改寫之處,必須在鎮民面前揭示並修補。」她的每一句話如精密的機械指令,清晰且可執行。

宣麗伸手按在王家印章旁,沉聲道:「城堡將為此事提供必要護送與保護,王庫密室將作為存放與比對之地。祭司的聖紋須在王室與班主見證下封存。此事若能為城民帶來一線安寧,我願以王室之名與祭司共守。若有背棄,我必以王室之權追究到底。」她語句不華麗,卻最具分量。





班主合上羊皮卷,語調溫和卻堅定:「我會召集鎮民代表,包括幾名長者與青年,作為人民的見證。若有人以私利扭曲此事,人民應有權在第一時間反映,並要求當場重新審視。」他說罷,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人,彷彿將責任逐一交付。

「這一切聽來公平。」絲思施的聲音在鏡面中低落,「那便以你們的儀式為界限。三日內若你們能做到這些事,我便以我之力先行協助,將絲思施諸多被異化的子嗣牽回控制,使它們得以重新馴化,成為守護的一部分。」她的輪廓在藍光中微微點頭,宛如古老神祇對現世的應允。

「你要我們三日內還原祭文,我們能否做到?」都20輕聲問,她深知那要求之高,也明白時限之緊。魂牽夢縈的古文碎片散落各處,要恢復原貌不只是文字學的考證,更牽涉祭司對符語的詮釋,以及王室是否願真正敞開秘藏。

「祭司手中有部分殘頁,象所人也在北礦掘得殘屑,王室 likewise 保有家傳古札。若各方齊心,我認為三日內可完成初步還原——但前提是祭司須夜以繼日解讀,象所人負責物理比對,都20則建構數據模型。」宣麗將責任一一劃清,語氣如刀,劃出一張不容退讓的計畫圖。

都20點頭,轉身望向公首,語氣微柔:「公首,你願意把你的鏡片交由王庫封存,並在必要時依公開程序申請動用嗎?」這話是試探,也是對公首信任的試金石。

公首緊抿唇,雙手攏緊布包。「我會把鏡片交由祭司封存,啟用時必須經祭司、王室代表與我三方同意。若此物遭用於私利,我自願受制裁。」她說完這句,肩膀微顫,彷彿將一生的執念與責任,壓縮於一瞬。

象所人輕放銅盤,眼神堅定:「我將擔任技術監督,封存與啟動的每一步皆錄音存檔。若有異常,我會立即回報。」語氣內斂,卻帶著匠人不容妥協的誠意。





祭司舉起手印,低聲宣告:「既然各方皆願遵守,我們便在此立約。祭司以聖語為誓,王室以家徽為印,班主以民意為證,象所人以技術為鎖,都20以科學為衡,公首以自身為贖。若有違約,祭司有權啟動果斷儀式,並由王室執行懲戒。」

石室在這一刻彷彿被無形鎖鏈纏繞。深緊握刀柄,眼中浮現一種古老的悲憫。他目光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而後在羊皮上逐一按下姓名。印章落下,蠟香濃郁如血,瀰漫於石室之中。

「好,既然立約,那就開始第一步。」班主頓了頓,「祭司請先取謝失的殘頁,象所人與都20將手上樣本送回王庫封存。我與公主即刻在城中宣布三日禁索令,並請齣淺一丁協調各坊配合。」

「我會立刻安排祭壇清洗,並啟動古札的低溫比對。」祭司沉聲道,將符紙以多層保護紙細心包裹,神情肅穆如臨大典。

公首將鏡片包妥,交至象所人手中,聲音平靜卻沉重:「我把它交給你,但願它不再成為誰的利器。」這話像遺言,也像一封託付的書信。

夕靜立營帳口,默默聽完整個程序。他的目光掠過每個人,彷彿看透城中眾生的軀殼與陰影。他未言自己是否會再現,只在石室暗處留下一句:「你們的選擇會被紀錄,時間是最好的審判者。」

眾人就此分頭行動。都20與象所人先行返回王庫封存樣本;祭司率助手於祭壇旁展開首次低溫鑑定;深與公首巡行城內,確保禁索令確實執行;班主則向鎮民說明此次立約的意義,安撫民心。

石室漸歸寧靜,鏡片與契約如兩枚沉重的錨,分別鎖入祭壇與羊皮之中。光與影在牆上緩緩移動,眾人心知,他們以一場古老而危險的交易,換來短暫的盟約與一線救贖的可能,卻也將未來的風險,深深刻入那張羊皮。





夜色仍深,城中燈火遠遠閃爍,誰也無法斷言這協議能否真正挽回什麼,或僅是鑄下另一重枷鎖。但此刻,方之城的守護者們已放下賭注,再次朝未知前行。

「你們以為我只是惡靈嗎?」絲思施的聲音低沉,彷彿岩層裂開的回音,在石室中轟然擴散。
她的影像在鏡面中更加清晰,火焰與符紋纏繞成一件怨怒的鎧甲,眼神裡既有憤怒,也有疲倦,宛如一位被世道背棄的長者。

「我們看見的是一個被腐化的守護者。」公首語氣冷硬,弓弦在她指間發出細微顫音。她站在鏡前,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那塊被封存的鏡片,眼神堅定,卻藏著不安。
她的手緊扣胸口,像抓著最後一絲掌控局面的可能。

「被腐化?」絲思施悠悠一笑,笑聲裡夾雜灰燼與刀刃,「誰改寫了盟約,誰就把我變成如今的模樣。你們的先人,一次又一次以需求取代供奉,以欲望取代尊重。我本以守護為職,卻被逼成了你們的工具。當你們用我的名義去索取時,我的靈魂便在你們的貪婪中逐漸腐蝕,成了現在這樣。」她的話語如傾倒百年積怨,一夕之間傾瀉而出,令整個空間陷入沉重。

「若我們能修補,那不是更好?」都20向前一步,法杖尖端在地上劃出淡淡的光紋,理性主導著她的語調,「告訴我們該如何逆轉,被改寫的符語究竟藏在哪裡?」

「逆轉?」絲思施的目光忽然穿透鏡像,直視都20那張堅定的臉,「逆轉是一個人的願望,但你們的經濟、政治、權勢早已在祭典中悄悄嵌入不可告人的條款。你們以為改寫只在符文之上,但更深的,是人心的改寫。你們要我相信人心會自淨?你們的祖先從未給過我這樣的理由。」
她的言語如利針穿心,刺得在場每個人內裡隱隱作痛。





象所人蹲下身,銅鏡反光將祭壇上的符紋映成碎片。「那麼,那些刻在鏡片與甲殼上的紋路,究竟是誰刻的?若我們能找到那手跡,或許能追出真正的幕後之人。」
他拿起那片被封存的碎甲,眼中閃過一絲工匠特有的執著——他相信,手工的痕跡終會說出真相。

「你要找的是誰?」深的聲音低沉,如同鐵錘敲擊石板。他的目光穿過火光,盯著鏡中那個早已扭曲的守護者,「是揮嘉嘉嗎?還是更深的某個人?」
深握緊劍柄,肩膀如壁柱般穩固。他不容許任何虛幻遮蔽真相。

絲思施注視著深,片刻後淡淡道:「不只是揮嘉嘉。他只是最擅長下手的操偶者之一。真正的網,編得比你們想像得更深——不只北礦的工坊,不只幾個野心家,而是一張橫跨時空的欲望網絡。那些將鏡片與節拍販售給你們的人,與你們一樣,都是餵食這張網的手。」
她的話像推開一扇門,讓更廣闊的陰影從縫隙中湧出。

宣麗臉色驟然蒼白,「你說……王室或朝堂中也有人涉入?」她的聲音像被寒風割過,充滿驚愕與不甘。
她緊握家徽,彷彿那是不容背叛的信念。

「我不會無的放矢。」絲思施看向宣麗,未指名道姓,舌尖卻透著寒意,「若你們曾以貴族之名改寫祭文,或讓祭祀淪為利益交換的手段,那麼鏡片不過是工具。你要潔淨它,就不只是洗去文字,更要洗淨人心。」

班主結巴地說:「若真有朝堂涉入……我會把真相公諸於眾。」他年老的聲音顫抖卻堅定,將羊皮緊攥在手,像一位老者將自己一生守護的一切化為拳頭。

「公示是好,但要小心顛覆。」都20提醒,理性與計算依舊主導她的思緒,目光銳利。她深知,一旦真相曝光,可能引發更大的混亂。
她的手在法杖上微微一收,示意行動必須謹慎。

絲思施微微頷首,「我不想毀滅,我想重塑。但若你們不能承諾改正,我就會以更激烈的方式逼迫你們。」她話音落下,鏡中那團黑紅色的光暈猛然收攏,宛如一顆被怒意纏繞的心臟,即將被狠狠擰緊。

說話之間,地底的石壁忽然震顫,一股慘烈的吼聲從裂縫深處湧出,火焰自某個角落爆竄而出,彷彿沉睡的巨獸之怒被喚醒。石室內空氣瞬間熾熱,燭火在氣流中跋扈跳動,眾人喉頭彷彿被烈焰灼過一般刺痛。

「攻擊!」深第一個喝出,護盾瞬展,聖靈之光在他胸前如山嶽崛起。
他毫無猶豫地衝向前,聖光化作利劍射出,直擊由地下突變熔火結晶所構成的怪物。聖光與火焰在半空中猛烈碰撞,迸發出耀眼的光柱,整座石室頓時化為熔火與神光交鋒的戰場。

「都20,你的節拍準備好嗎?」深在衝擊間高喊,聲音穿透法術爆裂的音波。
都20依舊冷靜,將雷霆嫣擊與滅天火法交織運轉,兩種元素在她掌間凝成短促脈衝,精準轟向那些因絲思施呼喚而活化的火元素結晶。

「明白!」都20迎著熱浪施法,法杖在瞬息間釋放數段極速脈動。雷電將熔岩石化為碎片,冰霜緊隨其後侵蝕邊緣,使其失去流動性,再由深的神聖劍氣徹底斬碎。石室中充斥著撞擊聲、金屬刮擦聲與法術嗡鳴,交織成一曲狂暴的戰歌。

絲思施立於鏡中,靜靜注視人間動靜,神情平靜,卻宛如一位指揮者,觀看著一場召喚與對抗的交響。她輕抬手,地底裂縫再度擴張,更多火元素被召回成形,猶如數十條幽紅蛇影自深淵蜿蜒而上,尖銳的熔渣在空中飛濺。

「召喚更多奴僕吧。」絲思施冷冷開口,語聲如冰火交織,既冷酷又不容違逆。那呼喚似一道命令,連夜空都彷彿在她話語中凝滯。

「回收守衛!加固王宮防線!」宣麗在營外果斷下令,聲音壓過爆裂聲響。王室護衛迅速就位,馬車隆隆駛動,艾勒曼的鐵匠吆喝著將最後一批護板搬上車,王宮大門緊閉,重鎖逐一落定。宣麗的行動宛如風暴前鎖緊門窗的母親,堅定而有條不紊。

「我們必須牢牢掌握祭壇的控制權。」班主聲音急切卻不失秩序,以年邁之軀召集鎮上長者與可信市民,於祭壇周圍築起第二道防線。他再次確認那卷寫妥的協定羊皮,隨即交予祭司妥善保管。

戰場之上,熔火與聖光交纏不休,蝗群與人類在封閉空間中激烈交鋒,整個地下世界宛如被驚醒的巨獸。深衝鋒在前,劍光於火海中劃出一道道神聖軌跡;都20一面破解法陣,一面以精準節拍壓制那種學習型回聲;公首的箭矢穿梭於每一處破口,如同脈動的節拍器,穩住整體隊形。

「別讓她的呼喚繼續擴散!」深怒吼,手中長劍幾乎燙穿掌心,每一次揮斬都像在燃燒自己的血肉,但他毫無退意。
他的身影如城牆般堅不可摧,每當有人即將倒下,他總是第一個挺身擋在前方,以血肉之軀撐起一片生存空間。

鏡中的絲思施冷冷凝視這場人與元素的搏鬥,眼神無悲無怒,僅如一名完美的實驗者,觀察著自己設下的方程式是否會自我修正。風掠過石室,牆上符文在光影中閃爍跳動,彷彿正將一切真相銘刻於石。

「這場戰鬥,不僅是為了城,也是為了你們自己。」絲思施低語,「當你們選擇清算與修補,當你們以誠實取代交易,那將不是我的勝或敗,而是人類的選擇。」

深在吼叫與衝鋒間回應:「若你要裁決我們,那就讓我們面對你。若你要我們懺悔,那先讓我們有機會以行動證明。」
他的語氣既是命令,也是最後的請求——他所求的不是言語,而是行動與證據,唯有如此,才能架起回歸秩序的橋樑。

石室地面漸漸龜裂,一股更深的火脈被喚醒,彷彿要將整座城吞噬。都20再次調整頻譜,將火脈主頻切割成無法被鏡片模仿的碎片;象所人則迅速收集鏽甲與鏡屑,封存後送回王庫;祭司立於高臺低聲祈禱。三方合力,在夜色中編織出一張脆弱卻必要的防護網。

戰鬥尚未終結,它仍在更深處醞釀。但在這一刻,勇士隊以血肉與智慧抵住了最猛烈的一波攻勢。眾人肩並肩而立,破損與血痕成了刻在身上的勳章。他們深知,僅靠今夜一勝,遠不足以恢復秩序——唯有制度、真相與持久的警醒,才能一寸一寸修補被欲望撕裂的傷口。

石室的風漸止,燭火在空間中低低跳動。深將劍鞘插回,拭去胸口滲出的血跡,眼神中雖有疲憊,卻更見堅定。他們雖渡過一回合的考驗,但絲思施那一句「回路」仍在心中迴盪,提醒著每一個人:真正的戰爭,遠未結束。

第二十四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