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社會各界對政府頒布的《青少年保護法》抱不同的立場。
 
有人認為這是宵禁、有人則覺得這的確可以保障青少年的安全,也限制了一些街童的活動。
 
然而,始終還是有一些滋事分子在無風起浪,擾亂安寧。
 
「青少年都是人,為甚麼要立法管制他們的自由?他們都能獨立思想,有能力保護自己安全!與其立法管制,倒不如警察們加把勁捉拿犯人!納稅人的錢不是供你們這幫公僕消遣的!政府不應漠視民意!」金毛在電視裡面高談闊論,那種橫蠻無理的神情表露無遺。
 
赫爾墨斯安坐在家,他望著電視機裡的金毛,心裡沒有甚麼感覺。托著腮幫,他對於政治從來沒有意見,因為知道自己不是個搞政治的材料,面對不擅長的事物他都不太會涉獵;加上他很清楚一點,無論政治搞得多風光,或者有多得民心,只要宙斯一句說話,沒有人可以活著看見黎明。
 




然而,對於金毛這種可笑的行為,赫爾墨斯只一笑置之。
 
正當赫爾墨斯就要把《無間道》放入光碟機重溫一次時,他的手機卻響起收到訊息的鈴聲。
 
「你有一項新工作。」
 
沒讓赫爾墨斯搞清楚狀況,大門就傳來一聲響鈴。
 
「叮咚,叮咚!」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速遞員,一身整齊的制服,臉上的笑客和藹親切:「請問張先生在嗎?有包裹給他。」
 
「我是。」
 
「請簽收。」速遞員送上一份單據,赫爾墨斯草草在上面簽了名之後,便把他送走。
 
他趕緊打開包裹,赫爾墨斯深知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包裹,這絕對是「神樹」那邊送過來的,而且,一定是與他新的「工作」有關。
 
每逄有新的「工作」,「神樹」都不會像軍方一樣,在基地裡展開作戰會議。他們會把「工作」內容從生活上的小細節裡透露,譬如說上一次刺殺李偉民時,「神樹」就把行動細節刊登了在報紙的啟示上。
 




當然,那篇啟示絕對不是明正言順的刊登著「X月X日,刺殺李偉民」吧。那是要赫爾墨斯用特別的解碼方法才能把內意解讀出來的獨特編碼。
 
然而,這種奇怪的「工作通知」的用意是,一來是怕如果每次都在聖殿開會議,有可能被警方或有關部隊截聽到內容、二來,是不想讓赫爾墨斯等人被察覺到經常在聖殿出沒,這樣會令人很懷疑。
 
赫爾墨斯把包裹打開,盒子裡裝著的,是一副超級酷的太陽眼鏡和一個小小的按鈕。
 
他毫不猶豫把眼鏡戴上,眼鏡的造型很特別,在眼鏡柄兩旁有兩個小小播音器掛在耳邊。雖說是太陽眼鏡但卻比較像護目鏡,它的鏡片寬闊得可以套住雙目,而且外型也非常帥氣。
 
赫爾墨斯一把眼鏡戴上,眼鏡裡出現的卻不是他家的風貌,而是……一個3D資料庫,一大堆資料有規律地閃現出來,排列在他眼前,讓他彷彿置身在一個3D圖書館中。同時,耳邊的播音器播出一把機械女聲,說:「你好,你有一項新任務,要接受嗎?」
 
赫爾墨斯拿起按鈕,按下綠色鍵,這時候,排在兩邊的資料飛快地並列在他身前,女聲又說:「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是今次目標的資料。當你牢記好之後便按下紅色鍵,資料會在三秒後自動銷毀。」
 
赫爾墨斯仔細把那人的身高、體重、血型、喜好、習慣統統記熟,即使有些資料是無關痛癢,但亦很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左右任務的發展。
 
因此,無論事項有多細微,赫爾墨斯都不敢掉以輕心,一一牢記在心中。




 
而擺在他眼前的資料卻詳細得就像是私家偵探精心整理出來似的,就連目標家裡存有多少隻襪子,上面也記錄得清清楚楚。
 
不消五分鐘,赫爾墨斯便把資料背好。他閉上眼,確認資料被緊緊記住在腦海後,他輕輕的按下紅色鍵。與此同時,耳機裡傳出最後一句說話:「世界需要變革,祝你好運。」
 
赫爾墨斯脫下眼鏡,隨意把它扔到一角,三秒後,太陽眼鏡突然「砰!」的一聲輕微爆炸。
 
炊煙緩緩在大廳一角揚起,太陽眼鏡的碎片散落一地,但赫爾墨斯嘴角卻泛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深宵的蘭桂坊,聚集的盡是到來尋開心或發洩壓力的人。
 
幾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少年少女,連走條直線都搖擺不定,醉醺醺的在馬路上大呼小叫。
 




「不如,我們去尖沙咀再喝過,好不好?」兩男兩女中,一個身材臃腫,捲髮的少女說。
 
「好啊……反正,我一點醉意都沒有……」頭戴帽子,聲線十分磁性,但已醉得走路左右搖晃的男生道。
 
「阿芬你喝了很多了……回家吧。」另外一個女生,看上去她沒有像其他三個人那麼醉,她刻意跟兩個男生拉開距離,扶著阿芬呢喃。
 
「我沒有醉!我還可以繼續喝!詩敏你看……」阿芬推開詩敏,張開雙手,在她面前一步步向前行:「我可以走直線的……啊!」不過話未說完,就失足跌倒。
 
「阿芬你沒事吧?不要再喝了!你都醉成這樣……更何況最近的治安很差,很多人都被抓走了……聽我講,早點回家吧。」詩敏連忙扶起阿芬,苦口婆心的勸誘。
 
「哈哈!你不是害怕那些謠言吧……那些都市傳說只是用來嚇唬三歲小孩和臭街童而已……嗚……有我們在……沒事的!我們會保護你們……」最後一個有著一把長直髮,手中還拿著一瓶啤酒,手臂上有一個玫瑰紋身的男生把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醉意上湧,作勢嘔吐但又強行壓抑住,醉醺醺的說。
 
詩敏盯著兩個男生,心想:「就是有你們在,我才不放心!」她不停撫順阿芬的背脊,但阿芬卻大吵大鬧。
 
「陪我吧……今天我失戀,又是你說今天甚麼都聽我的……不是嗎?」阿芬哭哭啼啼,在路中心對著詩敏撒嬌。




 
詩敏沒有回話,但心裡卻盤算著如何能撇下這兩個陌生男子,回阿芬離開;但阿芬卻不這麼想,她看見詩敏沒有反應,則變本加厲,哭得更兇。
 
「詩敏……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我失戀你卻不理我……全世界都沒有人愛我的了……」
 
其實對詩敏來說,去酒吧閒聊實在是討厭之極,嘈雜又黑漆漆的環境讓她這種乖乖女吃不消,她不是個會喝酒的人,所以剛才也沒喝幾杯;加上,身旁兩個怪男孩又主動來搭訕,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絕對不懷好意。
 
可是在情感上來說,阿芬是自己的好友,她今天失戀心裡肯定難受,詩敏不想壞了阿芬的心情,但又不想兩個怪男孩跟著……霎時間,詩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詩敏還是軟了心腸:「那好吧……但不要喝那麼多……」
 
「啊─—還是詩敏最疼我!」阿芬忍不住抱住了詩敏,續說:「出發!」
 
「希望他們真的不是壞人吧……」詩敏放棄去想,心裡懇切祈求。
 




他們一行四人從蘭桂坊的斜路走下來,阿芬看上去好像已把分手的傷痛收起,在路上嘻嘻哈哈的,但沒走幾步,她卻停了下來,按著肚子,一臉難受。
 
「怎麼了?阿芬你沒事吧?」作為她的摰友,詩敏第一時間上前慰問。
 
「我的肚子好痛……」
 
「要不要去醫院?」
 
「不……不要……我要去……」阿芬突然用力彈起身,轉身跑進酒吧,續說:「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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