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感覺好像已經睡了很久般,脊椎也開始酸了起來,而手臂卻被冷風吹得佈滿了疙瘩。

渡輪已到彼岸,我拍拍身旁的阿怡道:「我地到左長洲啦。」

阿怡回答說:「點解...我好似訓左好耐咁既?同埋阿強你啱啱覺唔覺得周圍好凍... 」

沒錯,在渡輪駛出不久,四周的溫度突然急降,可是到了現在,溫度又驟然恢復了,而奇怪的現象卻一直沒有停止。

我說:「阿怡你望下個海出面,見唔見到好大霧呀,係咪大陸啲霧霾已經吹到黎香港呢?」





我倆沒有管太多,離開碼頭後我們便聯絡阿賢他們一夥人。

不久,阿怡便開口叫道:「阿強你用部電話睇下搵唔搵到佢地?」

聽罷,我便取出電話聯絡他們。

然而才不到十秒後,我便忍不住破口大罵:「仆街3台......我聽日就cut左你!」

阿怡得知同台的我也聯絡不到他們後,便說:「佢地係東堤小築個邊呀嘛,我地直接行過去問個邊啲人啦。」





就在前往阿賢他們的所在地途中,我們都被眼前一座三層樓高的竹棚吸引了注意力:

「     長洲新興街街坊會
   佛法無邊盂蘭勝會普渡眾生
  」

什麼嘛,原來現在已經是鬼節了?

回想起來又的確每逢暑假都是鬼節開始的時期,小時候父親總告訴我鬼節就是個百鬼夜行的日子,若晚上仍貿貿然走到街上,你必定會碰上一些不應該看見的東西......





小時候每逢鬼節我總是會尿濕褲子,可我現在寧可見鬼,也不想面對把我弄得半死的香港中學文憑考試呢!

不過阿怡絕不是那樣想就是了,我的手指骨快要被她握得斷掉似的......

走著走著,我們便來到東提小築的入口處。

人家常說這兒陰氣重重,我看看手錶,現在都已是晚上的十一時多了,可我卻感受不到半點陰森,只是人流有點少罷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看到一個應該是這個渡假村職員的人,年過五旬,感覺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然而經過小小的溝通後,這個感覺便更加強烈。

我問:「唔好意思,請問知唔知吳浩賢係住係邊間房?」

她回答:「歡迎你地,你知唔知佢地電話幾多號?」

接著,我便道出阿賢的電話號碼出來,可是申請人卻不是他,然後我便取出電話,差不多把我們所有人的電話都說了一遍,她才說:「搵到啦,跟我過黎啦。」





在走向房子的途中,她說:「其實我係呢度既老闆娘,你地有咩要幫手就搵我地啦,拿,俾多條鎖匙你地用,玩得開心啲!」

然後,她便轉身離開,我們亦到了房間的門口。

「叮噹,叮噹」我不耐煩地按著門鈴,過了將近二十秒還是沒有半點回應,於是我便取出老闆娘剛遞給我的鎖匙將門打開。

門扉一開,房內竟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阿賢?阿偉?係咪度呀?」我這樣對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叫道。

阿怡帶著輕微震抖的語氣問:「我地...係咪入錯房呀?」

我一臉疑惑地回答:「無可能架,個老闆娘帶得我地黎就唔會錯架啦,唔通佢地仲未到?」





我將燈製打開,房間依然是空無一人,傢俱整整齊齊地放置著。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個房間有點怪異,總是有點令我心寒......

我跟阿怡逐一將房子裡面廁所,睡房的門打開,直至剩下這最後一扇門。

我慢慢將門推開,感覺像是恐怖電影的情節一樣,從門縫中望去,還是跟其他睡房一樣,漆黑一片。

突然,房內傳來微微的哭泣聲......

下一秒,便立即傳出由男性聲音的咆哮:「嗚啊啊啊啊!!!!!!!!」阿賢從漆黑的睡房裡跳了出來。

我跟阿怡嚇得雙雙倒地,連眼淚也快蹦出來了。

「阿賢你條撚樣!!」我激怒地叫著,然後便一拳一拳的對他亂揮。





阿賢掩著肚子,笑掉大牙似的說:「呀哈..哈哈哈!!!笑死我啦,你啱啱個樣...淆到...哈哈!! 」

隨即,一把正氣的聲線說著:「阿強佢地會暴斃既機率係24%,所以我強烈反對剛才既行為。」他是阿偉。

惡霸聽罷,便從阿偉背後撲向他:「你條友又係度扮正義!阿賢我地con佢!」

而女生方面,阿怡的兩名好友小玲和阿均則安慰著受了驚似的她。

就這樣,周圍的氣氛就被這班年青人的吵鬧聲而抄熱起來,

可是,在我剛踏進這所房子時所感受到的靈異,還是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

阿偉托一托眼鏡,說:「行啦,我地搵埋隔離房個兩對情侶出去食宵夜啦,阿強你地補完習就趕過黎都餓架啦。」





我的心思被阿偉一語道破,而他除了成績優異外還十分能顧及其他人的需要,

因此 ,我、阿賢和阿偉三人可算是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