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   海參威  第二次和平條約會議場地
 
海參威,俄語符拉迪沃斯托克,意思是東方統治者。
聯邦和上合組織的代表,正在這個俄羅斯最東面的大城市,就永久的和平條約進行會談,實在耐人尋味。
來自世界經濟聯邦,同盟互助條約組織一方的代表,坐在長擡的左面;而上合組織的代表則坐在長擡的右面。
長擡的中央,就如一般的外交會議場地一樣,擺放著鮮花。
經過超過二十小時的會議,雙方的代表早就體力透支,不少代表早就抱頭大睡起來,只有俄羅斯的政治新星,艾雲諾夫總書記看上來是精力充沛。
因爲他所倡導的東西方和約,快要進入最後的階段:也就是互相檢查戰略核武器的條文上。
幾個小時前,雙方在突擊檢查對方核武器的通報時間上還是爭持不下,直到盟約的代表,願意把通報時間提早一個小時,才讓會議繼續進行下去。
這時,盟約西歐司令部,身穿整套軍官戎裝的代表正在發言,陳述自己的立場,而翻譯員就忙於把艾雲諾夫覺得艱深難明的德語翻譯成俄語,旁邊還有中文和英文的翻譯員。




艾雲諾夫本來就是一位位高權重的俄羅斯西伯利亞軍區司令,手上掌握著來自太平洋艦隊,以至十多個發射井下的核子彈道導彈。
在蘇維埃時代,他就在國安會擔任普寧洛夫的部下,後來俄羅斯聯邦成立後才擔任軍隊司令的。他手下的西伯利亞軍隊一直被視爲普寧洛夫的嫡系,幫助普寧洛夫震懾著其他可能出現反逆意圖的俄國部隊。普寧洛夫沒有不重用他的理由。
後來,當普寧洛夫在健康出現惡化以後,他委託了這位長著白色鬍子而聞名的遠東軍司令接管了龐大的帝國領土,和附帶著臃腫的官僚體制。
自從普寧洛夫把石油等重要資源領域國有化以後,國有化帶來的官僚問題和貪污問題一直困擾著中央政府。
艾雲諾夫,這位自從蘇聯晚期已經開始支持市場化改革的偏右派政治家,開放了通信和能源等領域,被放寬了對民營市場的限制,在他的改革下波羅的海地區甚至恢復了和北歐地區甚至是歐盟的貿易關係。
當然,他的主要功勞還是香港條約的簽訂,穩定了新冷戰以後的世界局勢。然而這卻引起了國内主張繼續向歐洲擴張的民族主義者和主張國家社會主義的GRU局長克魯格涅夫的反對,在克魯格涅夫,這位被稱爲狐狸的秘密警察頭子背後,是俄羅斯軍工產業,和國營石油能源企業的既得利益者的撐腰。
 
縱使置身於和盟約的會議場地,艾雲諾夫心思還是放在國内。親近他的國内情報機構已經不斷傳來國家可能出現政變的信號。尤其是在普寧洛夫因爲養病而離開莫斯科以後,艾雲諾夫自己和他的支持者一直受到跟蹤和監視。
 
「我作爲同盟協約組織的代表,必須保障我們成員國内核子武器的安全...」其實不需要翻譯,他也大概明白那德國佬要講什麽:讓對方檢查核武器,就等於把國家的最高機密赤裸裸地被敵人檢查,越早通報,雙方就有越多的時間去收起不想讓對方看到的機密資料。盟約當然非常重視。




直到一位身穿俄羅斯軍服的傳令兵進入會場,艾雲諾夫認得他因爲他曾經在自己的手下工作,更曾參加入侵烏克蘭的軍事行動。
聽到這個熟悉的面孔,在耳邊悄悄說出的話,艾雲諾夫先是一陣詫異,然後正色向這士兵說了幾句。「抱歉,莫斯科有急事找我,我要立即回到莫斯科。」艾雲諾夫對代表團的副代表,一臉惘然的印度軍官說道,然後就拿起椅背的大樓,匆匆跟士兵離開會場。
「可惡,克魯格涅這傢伙總是在搞麻煩。」他心裏咒駡著,乘坐俄羅斯的軍用吉普,直接前往海參威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在那裏乘坐預先準備的專機直飛千里以外的莫斯科。
 
4月15日    4000  太平洋上空  不列顛尼亞號
 
「繼續搜索布萊爾科學家,」指揮部下達的命令簡單不過,可是實際上卻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E-3C哨兵預警機上的空勤官,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就是對入侵領空的中國戰鬥機進行跟蹤。而這項決定令營救行動得以向有利的方向發展。
「他們並沒有降落在厄瓜多爾的中國空軍基地,相反他們前往了印尼比亞克。印尼本身是中立國,可是和中國仍然保持了緊密的經濟往來。中國一直在當地全資擁有多個港口,尤其是軍隊掌權以後更加積極拓展海外港口的擁有權。根據GIA的情報,中國海外特勤部隊在那裏,利用中國石油公司的私人保安名義,駐扎了大概2000人的部隊,當然包括那個蘇霍伊戰鬥機中隊。」卡特分析著比亞克島上的衛星圖片,跑道上面剛剛降落的戰鬥機很明顯就是曾經入侵哥倫比亞的中隊。
「不過我注意到的,是這張圖片。」亨利森把手上的圖片遞給不列顛尼亞的艦長,卡特,查韋斯。




那只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照片,是比亞克基地附近的岩壁照片,而亨利森注意到的,是駛進岩壁的一條不平常水綫。
原先來自美國海軍登陸艦的亨利森,一眼就看出了這條水綫背後代表些什麽。「這是來自圓滑的船體,在淺水區域的水底留下的。」
「潛水艇。」卡特肯定地説道。「而且,這是一艏非常巨大的潛水艇。」
「天呀,我們從沒有想過,他們可以用潛水艇把突擊隊由南美接走。」卡特抱頭錘胸地說道。
「沒關係,最少我們找到了找出他們的方法,」亨利森笑著說道。
 
同時        印尼比亞克中國海洋石油科研補給基地。
 
亨利森的估計果然沒錯。俄羅斯新造的秘密武器「堡壘級」航母潛艇緩緩駛進設於山洞裏面的潛艇基地。
這個潛艇基地,據講是由二戰時候駐守當地的日本軍隊建造,即使後來美軍登陸比亞克島後也沒有被發現,後來這個隱蔽的潛艇基地被來到當地的中國海軍改建,作爲上合組織偷襲太平洋上敵軍艦艇的重要潛艇補給基地。
巨大的船身,令原本諾大的通道顯得十分擁擠,高身的潛望鏡剛好擦過懸挂在入口的中國五星旗和中國海洋石油公司的旗幟。
不過古拉格上校和整支中俄突擊隊早就乘坐中海油的船隻上岸。
 
印尼本身就是一個排斥華人的國家,在二十世紀也曾經發起了多次排華的行動,這些由印尼軍隊組織,針對中國華僑的血腥屠殺一直對中國民族主義分子造成極深的心理衝擊。
印尼被中國視爲美國圍堵中國的其中一只棋子,然而基於現實需要,印尼並沒有加入盟約,而是相反積極和中國保持緊密的經濟往來。




中國在2020年就取代了韓國,日本和美國等競爭對手,成爲印尼最大的外國投資者。
從橡膠,石油到各種原材料,印尼也是中國戰爭工業擴張的原材料提供者。
而比亞克則是在印尼其中一個中國資金控制的港口,在一個對中國敵對情緒比較高漲的國家,中國一直駐扎著一定數目的民間軍事保安。
然而印尼政府並不知道的是,這些所謂的PMC實際上是由現役解放軍,中國海外特勤部隊所組成。而這些原本用作爲科研船,石油鑽探船隊補給的港口已經逐漸被軍事化。
假如取得了印尼,除了中國可以隔絕外界對臺灣的補給,進一步孤立臺灣以外,中國還能夠牢牢掌握輸入遠東的原油管道,馬六甲海峽,而同時,在印尼設立海空軍基地,也方便阻止美國爲首的盟約國家,透過太平洋運送補給物資或是輸送兵員到中國沿海地區。
 
盟約自然有其反制手段,右派華僑財閥的基礎非常穩固的馬來半島,一直就是盟約的重要盟友,美國海軍在新加坡設立大型海軍基地,監控著整條馬六甲海峽的安全。
而中華民國也一直利用有限的外交資金,培養印尼國内的右派華僑拓展在政治舞臺上的影響力;日本和南韓也透過對印尼提供槍械甚至退役海軍艦艇,試圖抵消上海合作組織在印尼的影響力。正如其它中立國,印尼一直是雙方激烈爭持的戰場。
 
這時候機場的探照燈慢慢打開,在燈光下可以看到屬於中國海洋石油的中國運輸機正緩慢地被拉出機庫。
疲累的中國海洋石油員工,在中俄特種部隊前面走過。中國海外特勤部隊的出現對他們來説依稀平常,而俄羅斯白人,尤其是相貌甜美的艾雲諾娃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上校,你不跟我們離開嗎?」艾雲諾娃對古拉格問道。她身後的中國運輸機運-9的四個渦輪發動機已經開始轉動。
「不,敵人一定會自己找上門的。」古拉格托一托自己的太陽眼鏡,即使現在仍然是半夜,他也是戴著這黑色的眼鏡,仿佛要阻止別人透過他的眼鏡,看穿他深邃的想法一般。
「啊?我們的撤退計劃可以説是天衣無縫。」
「不,以自己的實力來評估敵人是非常危險的。」古拉格拍著這位金髮女孩的肩膀說道。「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科學家送到敵人接觸不了的地方。」




「而我和江城少校,就要把擁有尖端技術的敵人剷除。」古拉格把艾雲諾娃送到中國國產運輸機運-9的艙門旁邊。這中國運輸機近乎全盤照搬美國的C-130J的樣式,除了後來加上的反雷達隱身設計。
「只要俄羅斯母親仍然有敵人,我都會應答他的呼召。」古拉格轉頭看了一看跑道四周的猿人式和天蠍。這些部隊已經納入了他的指揮,準備把自投羅網的敵人一網打盡。
運-9在跑道的提示燈光下高速滑行,最後離陸騰飛,兩台仿製蘇霍伊戰鬥機SU-35的中國殲-11B戰鬥機也緊隨其後,在運輸機進入中國領空之前,提供護航。
 
4030    不列顛尼亞號    機庫
 
穿越時區所帶來的疲累在機庫淋漓盡致表現出來,即使是由西方國家軍隊挑選出來的精英,不少在長時間的工作下也顯得疲態盡現。
執行者裝甲上的花痕,對維修人員來説簡直就是噩夢。執行者的頭部更被特地拆除來維修,整個監視器的鏡頭都要更換。
海德拆開了執行者的胸甲,清除執行者排氣口的雜物,例如碎石和泰坦的碎片。而位於執行者駕駛艙正下方的螺旋型托卡馬克式核融合爐完全暴露著,旁邊以石墨烯製造的超級電容器則被完全拆除,進行檢查。
「海德?」海德在工作平臺上回頭一望,看到的,是換上了一套美國軍服的拉妮。作爲執行者還有不列顛尼亞號上控制並監視核融合反應的科學家,她並沒有帶太多的隨身衣物,這套軍服應該是從艦上借來的吧,戴上了白色簡邊的船形帽的她看起來更有氣質。
「拉妮,是你嗎?」海德害羞地笑道,「現在很晚了,你爲什麽不睡一下,休息一會兒?時差可會令人很疲累的,就像邁克那小子一樣。」海德問道,而邁克正靠在執行者的大腿上抱頭大睡。
「當我知道我正在一艘戰鬥艦艇上面的時候,我就睡不着了。」拉妮撥一撥頭髮,從鐵梯爬上海德所在的工作平臺。
「我可以知道我們正在前往哪裏嗎?」拉妮站在海德的旁邊,問道。
「厄,應該是前往印度尼西亞吧,有情報說你的父親可能就在那裏,至於詳情,是高度機密,我就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
「唔,你還真老實,別的軍官都不願意回答我。」拉妮的笑顔使海德不由得面紅耳赤。「這是一場戰爭嗎?」拉妮忽地問道,使海德也不曉得怎樣回答。




「厄…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戰情中心的簡報會講過,我們不是以盟約戰鬥人員的身份進行這場搜索任務,」海德話被拉妮打斷:「不要跟我套官腔,我最厭倦的就是這些人,可能惟有數學符號我才聼得明白吧。」拉妮接著繼續說。
「為什麽你們這些男人總是喜歡打來打去的?」對海德來説,又是一題難題:「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也不喜歡殺戮,只不過我出身於軍人世家,而軍服還有刺激的訓練對我來說還是蠻吸引的,所以我就….」海德吞吞吐吐地回答,再被打斷:「加入了這場永無休止的殺戮?」
「海德,你有扣下扳機,殺過人嗎?」對於拉妮的問題,海德連連點頭,突然,由阿爾法一號,他以突擊步槍射殺敵人的場面浮現在腦海裏。那些人的面孔就如幻燈片一般不停在他的腦海裏浮現,那些人的眼睛裏,有些是充滿憤怒,另一些則是無助。「你有想過那些人,其實都有自己的家人等待他們回家嗎?」
「只不過,我如果不殺死敵人,敵人就會殺死我或者我的兄弟,啊,就以阿爾法一號那次爲例子,假…假若我不扣下扳機,敵人就會把我們每一個人都殺死,我爲了保護…保護你,不,還有其他的兄弟,我是逼不得以的。」
「我的母親,還有我的三個兄弟姊妹都是死在戰火下的。」拉妮眼氾淚光地說。
「厄…我,對不起,很抱歉。」海德不知道怎樣回應。
「我親眼目睹他們死亡的,所以…我不希望戰爭再次出現,很多人,很多我所愛的人都會在我的面前逝去,所以,你…你要保重,還有,把我的爸爸安全地帶回來,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親人。」拉妮抓起海德的手,深情地說。
「這…這樣,拉妮小姐,我保證我一定會帶令尊回來,還有…我也一定會安全回來的,不用擔心。」海德從腦海中擠出了這句話。
 
「這臭小子…」多明戈從自己的泰坦上,看到這樣一幕,憤怒地說。「哼,這個時運好的小子,就這樣把原本屬於我的,都給奪去了。」多明戈拉下了座艙旁邊的拉杆,游騎兵緩緩關上了他的座艙門。
「而我的運氣,則是糟透了。」多明戈狠狠地踢了座艙門一下,不知道按動了什麽按鈕,游騎兵的執行系統卻啓動了起來,應驗了他的話。
「可惡,小子,看我那時候送你狠狠的一拳,一雪前恥!」多明戈把怒氣灌注在拳頭上,狠狠地揮出拳頭。
「霹靂」的一聲,座艙裏頭用來顯示電量數據的液晶顯示屏被打碎了。
 
紐約          世界經濟聯邦總部大樓




 
前幾天遭到激進墨西哥移民,以TNT炸藥襲擊的前聯合國總部大樓,聯邦議會所在地仍然被紐約警察和聯邦衛兵封鎖,記者還有來自各地的新聞媒體被封鎖綫阻隔著,連同在這裡附近上班的一群被禁止進入封鎖綫。
一天前在停車場的爆炸,逼使一年一度的聯邦會議延遲進行。而外界多數把恐怖襲擊歸咎於現任美國總統安德希爾對墨西哥核子難民的強硬政策。
安德希爾是茶黨成員,毫無疑問,他是主張採取保守外交和經濟政策的右翼人士。民主黨奧巴馬時期開始的失敗經濟政策和逐漸傾向福利主義的醫療保障法案早就令美國國内不少人極度不滿,並開始把美國大衰退歸咎於民主黨和左派。
民主黨認爲,美國出生率過低會阻礙美國經濟復蘇,正如很多歐洲國家一樣,開始開放移民管制,令大量拉丁美洲人口湧入美國大城市。
結果,美國經濟環境更因需要照顧外來人口而更加嚴峻。
原本被視爲邊緣組織的茶黨開始得到失業的白人工人階級和自由市場的主導分子中產階級的支持。
在安德希爾競選期間,一直採用激進的反移民演説吸引選票,而茶黨也積極透過移民貧民區的衛生和治安問題拉攏城市選民。
競選對手則攻擊安德希爾為3K甚至納粹,卻想不到選民正是希望著一個採取鐵腕驅逐移民的總統。安德希爾高票當選,結束共和民主兩黨對總統的壟斷。(安德希爾一直是共和黨員,但主要活躍於茶黨,甚至在選舉中曾攻擊共和黨)
 
安德希爾上任後,全副武裝的國民警衛軍,進入南部的墨西哥難民營,清剿墨西哥毒販和共產黨員,自然挑起了墨西哥移民的不滿。除了收緊移民制度以外,他還下令在美墨邊境修建類似以色利猶太殖民區的隔離墻,安排軍隊駐守並且由無人機監控邊境。然而這並沒有減少移民和軍隊的流血衝突。
部分激進的墨西哥移民,就如發動這次恐怖襲擊的「墨西哥領土解放組織」就以強硬手段回應。
自從2016年墨西哥經濟崩盤而來,大批的墨西哥移民爲了逃避政府軍和毒販叛軍的内戰而湧入美國,湧入美國的墨西哥人口達到美國總人口數字的40%.
這批新移民對整個千瘡百孔的美國經濟的負擔,是奧巴馬總統以後每一位美國總統面對的難題。而提倡奪回加利福尼亞南部和德克薩斯州失土的墨西哥激進組織則應運而生,右派共和黨,軍人出身的安德希爾的強硬手段卻把戰爭,由美國南部德州加州等地的墨西哥難民營,帶到了美國政治經濟的核心地段。
 
可是安德希爾和聯邦總統拉姆菲德的視像會議,談到的主要話題,既不是美國民衆關心,子彈紛飛的南部難民營,或是美國政府在美墨邊境建造的「大圍牆」,而是海參威的會議。
作爲代表保守派和鷹派的安德希爾總統一直主張對上合採取強硬主張,和主張緩和關係的德國相左。這也可解釋爲什麽只要少數美國代表出席海參威會議,而會議是由德國和歐盟專家主導。
 
「艾雲諾夫總書記,突然離開海參威的會議場地,你要明白,這是何等的不尋常。」
拉姆菲德對著電腦屏幕内藏的鏡頭說。
「莫斯科政府快將有所動作?」安德希爾捏一捏鼻子,回答。
「我恐怕這是事實,他們已經掌握著談判的籌碼,科學家。」
「上合組織將會向我們提出不少要求,而且是我們難以答應的。例如…放棄臺灣,釣魚島,美軍撤出波蘭等...」拉姆菲德的滿臉愁容,同樣出現在這位參加過由91年海灣戰爭起每一場戰爭的美國老兵面上。
「秘書長,恐怕不只這樣。那群共產黨員會要求我們交出核融合的技術,也就是把不列顛尼亞號還有上面的新型機送給他們。」安德希爾瞪著拉姆菲德,說。
「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就殺死科學家?」拉姆菲德的問題令美國總統啼笑不得:「他果然只是擁有一腔熱誠的理想經濟家,對於國際政治可像個三嵗的嬰兒。」
拉姆菲德本身是左派經濟智庫出身,又主導著要求美國撤出南美的行動,自然令鷹派的安德希爾非常反感。
 
「不,秘書長,是戰爭!」安德希爾特地強化戰爭的發音。
「那我們可以把這場戰爭避免嗎?」拉姆菲德真切地問。
「恐怕,秘書長,我們能做的其實不多。敵人早就擁有手握戰爭的資本,而我們,在中東核戰爭後卻一直裁軍,夢想透過妥靖換取和平跟經濟發展…」拉姆菲德心裏明白這位鷹派總統正在含沙射影,攻擊自己的裁軍政策。「發動戰爭的權力正在敵人手上,而我們能夠做的,只有準備迎接敵人的攻擊。」
「不過,拉姆菲德秘書長,你有玩過國際象棋嗎?」安德希爾突然詞鋒一轉,拉姆菲德難以適應,只得點頭稱是。
「那你應該明白什麽是棄子吧。」
「總統先生,你是想把不列顛尼亞秘密交給共產黨員?」
「唔,我可沒有這樣說過。不過在敵人進一步行動之前,我們可以,不給予不列顛尼亞號任何支援,斷絕不列顛尼亞號和盟約軍隊的任何關係。」安德希爾繼續說:「而同時讓不列顛尼亞號進入敵人的腹地,讓這項51區秘密進行的計劃,讓敵人毀屍滅跡…」
「果然不錯,這樣…敵人把不列顛尼亞號擊毀或是俘虜,他們被滿足了,就不會把這件事曝光。」拉姆菲德盤算著。「最重要的是,議會裏頭的那群人不會知道這件事,」兩人均不希望戰爭在自己的任期内爆發,尤其是美國違反條約將會對他們未來的選舉造成不少衝擊。
「現在不列顛尼亞號的位置是在?」拉姆菲德對旁邊GIA的局長埃文問道。
「太平洋,印尼移動海域。」埃文如實回答。
「唔,非常好。」安德希爾露出笑容,「這些骯髒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好了。」旁邊的埃文和應,也露出奸險的微笑。
 
0530   印尼比亞克島以東海域  不列顛尼亞號
 
「怎樣…」卡特抵擋著隨著時差而來的睡魔,對已經工作了一整天的通信員問道。
「夏威夷(美國太平洋艦隊總部,盟約太平洋戰區司令部所在地)仍然沒有作進一步的指令。」通信員放下耳筒,回答。
「可惡!」卡特憤怒地吼道,整個艦橋上的人員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假如沒有珍珠港的美國海軍的支援,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對比亞克海軍基地發動攻擊。」
「叫我們『等待指令』,卻又要我們『盡力營救科學家』,那真是見鬼。」卡特強忍著憤怒,差起雙手。「他們越要拖延時間,敵人就有越多的機會帶走科學家。」
 
「我想我們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久,敵人就越容易找到我們。何況,這次的情況有點不尋常…」卡特聼出了亨利森的言外之音,對托馬克下令:「左滿舵,全速翻轉。」
「艦長!聽到不明雷達波段,俄羅斯制搜索雷達。」雷達官緊張地高呼道。「不明目標,九個,更新十二個高速接近,高度200,更新,300,距離2000。」
「全艦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卡特說罷,通信員開始向全艦展開廣播:「全艦進入最高戒備狀態,重復,全艦進入最高戒備狀態,所有人員向各自單位報到!」
機庫裏頭的邁克,還有睡在AAPC上面的丹尼爾,都因爲具備的危機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有敵人?」海德跳下了維修平臺來到地面。
就如JSOF的隊員一樣,整個機庫都由死氣沉沉變得忙碌起來。
 
「不明飛行物,你們正入侵印尼空域,印尼是中立國家,請馬上離開!」印尼駕駛員說著帶有嚴重口音的英文,令不列顛尼亞號上的人聼得一頭霧水。
十二台印尼空軍的Su-30MK,解除了低空的自動操縱模式,瞬間由貼著水面的高度拉起。
明顯地,這些來自印度,最早服役於俄羅斯的三手貨,經過俄羅斯專家的維修後仍然保持相當的機動性。背對著從水平綫上升起的朝陽,駕駛員打開了主動搜索雷達,一下子就鎖定了不列顛尼亞號。
「天呀,那真是一架大飛機哦。」在遮陽鏡下驚訝詫異的眼神下,穿著皮革手套的手按動了操縱杆上的導彈按鈕。
十二枚AA-12蝮蛇導彈脫離Su-30MK機翼下的導彈派龍,徑直飛向不列顛尼亞號上最大的雷達波源頭。
 
「導彈逼近,距離500,400。」雷達官不停報告著導彈的數據,而與此同時,亨利森已經下令把暴露在外的艦橋收起,原本用作透光的透明玻璃變成了各項數據投射的屏幕。就如水底下航行的潛艇一樣,艦橋被詭異的紅色燈光籠罩著。
「發射干擾箔片,就是現在,左滿舵!」在卡特的一聲令下,艦身各處向著四方八面胡亂發射熱焰彈和干擾箔片,遠處看上來就像放煙火一樣。
由於不列顛尼亞號採用了超導體塗層,本身反射的雷達信號就不強,在干擾箔片的影響下,雷達只是看到一片雪花。導彈失去導向,紛紛在左轉的艦身旁邊掠過。
方陣快炮的衰變鈾子彈不費吹灰之力把那些導彈收拾了,可是,不列顛尼亞號的體形卻太大了。
兩枚導彈仍然撞上了轉向中的右翼,強烈的衝擊波傳到了艦橋。「右翼中彈,損傷率30%。」
「敵機高速接近,」十二台Su-30MK戰鬥機高速切入了不列顛尼亞號的内切防衛圈,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方陣快炮立即瞄準新目標猛烈開火。
分成兩隊分別從不列顛尼亞兩翼上掠過的戰鬥機,以機炮在艦身上留下累累的痕跡。
而座艙内的印尼駕駛員,感覺到衰變鈾子彈就在腳底飛過。
 
「一點,」不列顛尼亞號上三個絕無僅有的有人操縱砲臺也跟著猛烈射擊,洛倫下士操控的四管20mm機炮,跟著玻璃半圓砲臺移動,金黃色的彈殼以每分鐘1000發的速度掉到平滑的艦身上。
不列顛尼亞號上的防空砲火,在天空中交織成一個個的火網,把Su-30MK的空對空導彈擊落。
「不行,我們需要更接近的距離。」在印尼的飛行連隊長一聲令下,十二台戰鬥機採取一個高功角機動,來到一個更高的位置。
「敵機來到我們的上空,」操控機炮的洛倫下士隔著氧氣面罩,對無綫電高呼,自動化的砲臺立刻把四管機炮對準從高處呼嘯而下的戰鬥機。
「敵機臨空!」艦橋上的雷達官報告,「可惡,上方的彈幕太薄了!」卡特的吼叫下,艦橋上的人員不敢怠慢,把方陣快炮改變方向。
「來吧,印尼串燒!」洛倫咬緊牙關,抵抗高射機槍的後坐力,高射機槍瞄準著陸續出現在玻璃圓幕外的戰鬥機猛烈開火。有一霎那,他覺得自己就像二戰轟炸機上操作機槍的空勤人員。
衰變鈾子彈大都落在印尼戰鬥機的後面,除了最後一架,洛倫清楚地看到高速掠過的蘇霍伊戰鬥機的垂直尾翼被子彈撕爛,接著噴射引擎猛烈起火。
「哈哈,我打下了一架。」拖著黑煙的戰鬥機猛烈爆炸,機翼被炸成無數的碎片,落在火網的裏頭。
原本用來攔截反艦導彈的公羊導彈,也被發射出來攔截戰鬥機還有空對空導彈。
 
「畢畢畢畢…」被導彈鎖定的警報聲在印尼戰鬥機的座艙内響起,飛行員用盡平生的力量,把戰鬥機左拐,承受著6G的力量,才把死纏著自己的導彈擺脫。
可是在他的座艙罩前方,他卻可以看到自己的一個隊友,被艦上發射的公羊導彈料理。
「目標鎖定,」瞄準目標的同心圓,在任務的目標不列顛尼亞號機翼上的六個核子渦輪發動機上出現,另一次的導彈警報這時響起,「此地不宜久留,」印尼飛行員立刻發射了機翼下的白楊近距離空對空導彈,就把戰鬥機拐離火網。
其他的戰鬥機跟隨著自己的長機,從不列顛尼亞號的六點瞄準發動機發射白楊導彈。
「導彈警報!」艦橋上的雷達官高呼,「太遲了,」卡特心想,和其他成員一樣開始準備承受衝擊。
長機發射的空對空導彈首先擊中了不列顛尼亞號左翼上的巨大發動機組,接著右翼的一號,二號機組相繼中彈。
洛倫在機身的左方,對著掠過的空對空導彈猛吐著火舌,三枚導彈立刻發成了火球,可是在不列顛尼亞號上的另一邊,又一枚的空對空導彈在右翼上爆炸。
雖然不列顛尼亞號上的發動機組,由内外兩層的真空隔板保護,但是猛烈的爆炸卻足以使渦輪引擎裏,代替扇葉的渦輪增壓器受損而停止運作。
氣壓未經過加壓而進入微中子燃燒室,使引擎的推力直綫下降。「艦長,中彈的發動機組推力下降,我們正失去高度。」
中彈後拖著長長的黑煙,不列顛尼亞號已經喪失了水平。「降低高度,換取推力。」在卡特的指示下,不列顛尼亞號把高度降低到貼近水面的400米,在這個高度,空氣沒有高空的稀薄,即使沒有渦輪增壓器,發動機仍然能夠正常運作。
「隊長,要繼續追擊嗎?」
「不需要了,我們已經完成上頭的命令,我們被明確指示不要徹底摧毀目標。」印尼的長機在穿過火網的時候,機身被擊中而開始漏油。
而機隊也第一輪的攻擊已經損失了兩台戰鬥機,其他的戰鬥機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已經沒有能力再戰鬥下去了。
 
「護衛一號,目視確認敵軍戰鬥機撤退,」洛倫下士,透過茶色的遮陽鏡看到拖著黑煙的敵軍戰鬥機,已經開始遠離不列顛尼亞號。「而我,終於可以脫下這套煩人的服裝了。」他望一望自己身上的飛行服,心想。
而這時候,洛倫的高射機槍塔,還有豎立在圓滑艦身上的圓筒型方陣快炮,被降到艦身的表面水平以下,也就是收回艦内。
「尼爾,替超導體充電,開始隱身航行模式。」尼爾,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操控官,啓動一號核反應堆的超限工作模式。
被迅速激活的電荷,在超導體塗層上高速流動,而整艏不列顛尼亞號開始完全地消失在水平綫上。
「龍騎兵沒有對空能力,一旦失去了來自美國海軍的空中掩護,之後的戰鬥將會非常艱辛。」卡特不由得一陣的嘆氣。
「沒辦法,我們現在只能見步行步。」亨利森,抹一抹頭上留下的汗珠。
而托馬克,不列顛尼亞號上的舵手,也開始改變航向,把這艏被遺忘的艦艇,向西北面駛去。
最近的美國航空母艦戰鬥群就在比亞克西北900多公里外的菲律賓海巡戈,可是在未來的900多公里,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所有人仍然要孤軍作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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