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貝塔她們能夠再次化身成特感的時間,只剩下連二十秒都不到,大約只有十五秒。
 
時間的迫近,Tank緊追在我身後,而我也背負着要得到贏過阿爾法他們的分數,實在是感到很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讓我喘不過氣來,也讓我心劇烈地跳動着,仿佛要從身體裡跳出來。
 
我一路狂奔,不再理會我有沒有觸發到私家車的警報器一路狂奔。
 
現場已經因為之前的私家車警報器被觸發而吵過不停,比起街市中的大嬸罵戰更吵,就算再來幾架一起響也沒所謂了。
 




喪屍大軍不會因為我再觸發多一個警報器而增加,也不會因為我觸發少了一個警報器而減少,這麼吵的環境已經把附近的喪屍全都吸引過來了吧。
 
一路向前狂奔,不顧一切的狂奔,而Tank已帶着火燒的身體朝我追來。
 
Tank每踏一步,地面就震動,而我的心也多跳了一下,也更用力。
 
我前方的路已經沒有喪屍阻礙,在眼前也是氣車陣的出口,在出口那裡有一道鐵絲網閘門,它完全地打開,像在說「恭喜你成功脫離了」的一樣。
 
來到現在這個位置,我所走的路程已經比阿爾法他們多,但只不過是路程,並不是分數。
 




這個回合的分數,到現在還是與阿爾法他們差上了一點,而整個對抗戰的分數,則是這一點的差距加上五十分。
 
兆億、恭誠、肥壁,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之前被打倒,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去爭取分數,雖然分數的差距只有一點點,但以我一個人去爭取,還是有點吃力。
 
接下來就要爬上掛在支撐行車天橋柱子上梯子,然後爬到行車天橋的馬路上。
 
想要得到超過阿爾法他們的得分,唯一的辦法就要走到行車天橋馬路的最盡頭,也就是進入墓園的斷層位。
 
只要走到那裡,完成距離的得分就會比阿爾法他們多,我們的總分數也會超越他們。
 




可是我有辦法做得到嗎?一想到現在的情況,我就不禁往壞的方向去想。
 
我是很想給自己一個巴掌,把腦內不斷浮現的壞想法的打飛出腦袋,但我空不出手了。
 
我咬了咬嘴唇,給自己一個痛,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咬緊牙關向前衝。
 
「不管了!衝了再算,見步行步!」
 
我學肥壁一樣高聲叫喊,為自己加油。
 
在話聲落下後,人就已經衝出了氣車陣的出口,穿過了鐵絲網閘門。
 
能夠走爬到行車天橋的梯子就在我的眼前,我想都沒想就立即衝過去,立即爬上梯子。
 
但就在這一刻,有個黑影向我飛過來,反射性地一望過去,一塊水泥大石塊便正面吃下。




 
那是Tank投擲過來的大石塊,被那大石塊擊中的我,手一鬆,馬上從梯子掉下來,摔了個痛。
 
很多人投擲大石塊的時候,總是沒辦法輕易命中幸存者,但阿爾法有「腦波影像系統」的幫助,變得容易多了。
 
Tank是站在氣車陣裡頭向我投擲,這樣也能命中,「腦波影像系統」這東西真不得不叫人驚嘆。
 
我馬上就爬起來,再次爬上梯子,向行車天橋爬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沒有追過來的Tank,把雙手向地面插下去,在「碰砰」的一聲響起後,Tank把多另一塊大石塊掏出了來。
 
接着就是一聲咆哮,然後被Tank投擲而出的大石塊已經朝我襲來。
 
我要向上爬,要快點,這樣才能在閃避過大石塊的同時繼續前進,但我知道這是不行的。
 




向上爬的速度實在太慢,我沒辦法在大石塊投擲到來之前爬到上去,想要不受傷的話,唯一的方法就是從梯子跳下來。
 
我猜「腦波影像系統」一定是想用這一招來阻礙我前進,甚至以這個方法來殺死我。
 
只要我爬上去,它就會讓Tank投擲大石塊,把我從梯子上打下來。
 
除非Tank失手沒有擊中我,否則我根本是爬不到上去,但這是不可能,這種有數得計的拋物線攻擊,「腦波影像系統」是不會失敗。
 
想要爬上去,想要繼續前進的話,就唯把Tank殺死,這樣才能阻止到大石塊投擲。
 
本來是不想要跟Tank戰鬥,因為現場實在太危險,而且我現在能夠到達這個位置,是兆億他們的犧牲而帶來的,要是我選擇戰鬥而不幸死亡的話,那太對兆億他們不起了。
 
但我沒辦法選擇,想要前進,就要讓自己堅強起來,跟Tank來一次戰鬥。
 
「你這大傢伙!」




 
我為了閃過襲來的大石塊,隨即跳下梯子,在雙腳着地後,隨即舉起手中的AK47,扣下板機,猛射着子彈。
 
子彈拉着火線向在氣車陣裡的Tank衝過來,打出無數的血液,血液都飛淺到四周去了。
 
「腦波影像系統」沒有再讓Tank投擲大石塊,它可以感覺到我的決心,要來一戰硬的,於是讓Tank衝向我,與我一戰。
 
「海淮你搞甚麼快走!」
 
兆億大叫,但我沒有理會,我只專心於瞄準,把射出的子彈命中衝過來的Tank。
 
AK47發出打字機的聲音,猛烈高昂的槍咆哮聲,使我的耳膜都要震穿,耳朵刺刺痛的。
 
連續地射出子彈,整支槍的槍嘴都出煙發紅了,槍嘴的位置都可以當酷刑的熱棒。
 




咔察!咔察!
 
即使槍嘴都射得發熱發紅,即使全部子彈都激射而出,即使我是多麼希望Tank被我射死,但Tank依然是帶着火燒的身體朝我衝過來。
 
AK47裡的子彈都射光了,咔察的聲像是在宣佈投降的一樣。
 
我立即就更換子彈,裝填新的彈匣,而在這一刻,之前被土製炸彈引開去的喪屍大軍,因為我連射子彈的聲音被吸引了過來。
 
喪屍頓時怒哮,然後伴隨着Tank一路襲來。
 
這下糟糕了,在這個情況之下根本沒辦法把Tank殺死,要應付Tank又要應付喪屍,單靠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
 
「可惡…我們在這邊完全幫不上忙。」
 
恭誠含恨般叫着話,他和肥壁所身處的地方,是沒有辦法看到我這邊,想要用手槍來幫忙都沒門,兆億更是不用說。
 
「快跑!海淮!快跑呀!」
 
兆億對我大叫,我的內心也是如此對我自己大叫。
 
亡羊補牢似的,我立即就跳到梯子,開始向上爬,但在這一下Tank已經雙手插進地面去。
 
水泥石塊立即被掏出,並投擲了過來,我已經不想再跳下梯子以閃過攻擊,所以只努力往上爬,同時希望奇蹟發生。
 
但是奇蹟並沒有發生,Tank投擲過來的大石塊狠狠地撞上我的身體,在眨眼過後我就已經摔回到地面去了。
 
「可惡…可惡呀!」
 
要是一般人化身成Tank的話,未必能夠這麼容易命中我,但因為對方是有「腦波影像系統」這種美國高科技………
 
我的逃走計劃應該是沒問題,只可惜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腦波影像系統」。
 
這只能說棋高一着嗎?還是說自己太大意了?
 
就在我想着這一切的時候,AK47的子彈由電腦系統自動更換完成,垂死掙扎,我馬上舉槍就射。
 
然而,Tank已經在我的眼前了,一兩發子彈被射出的同時,Tank的拳頭已經朝我的臉打過來。
 
一下重擊,差點就要暈過去或死去,我被向後打飛,撞上了支撐行車天橋的柱子然後反彈摔到地面。
 
之前吃下了兩次大石塊,我的血量計已經減少到只剩下一半,現在再吃了Tank的一拳,我的血量計只剩下三分一多點,血量計正顯示為黃色。
 
「走不掉了……」
 
自己心裡非常明白,已經是逃不掉了,再吃下Tank的一拳,我就會倒在地上。
 
而現在,Tank正要打出把我打倒在地上的那一拳。
 
在咆哮的一聲過後,Tank的拳頭就要打出,被握成拳頭的手,向後一拉,蓄下了氣力,準備要打下來。
 
這時我心裡不禁想,如果當時在氣車陣裡沒有逃走,反而是跟化身成Tank的阿爾法,以及化身成特感的貝塔她們進行戰鬥,我們會不會已經成功上到行車天橋上呢?
 
不,我不認為是這樣。
 
看到「腦波影像系統」的攻擊安排,以一隻特感去捉住一個幸存者,然後用Tank把私家車打過來,就要我們合力應戰,也不見得會贏得過。
 
「腦波影像系統」的戰法,再加現場的環境,再加上喪屍大軍,逃走比起戰鬥,說不定是拿到更多分數的選擇。
 
即使如此,面對「腦波影像系統」這種能計算一切的高科技,我們能取得的分數也沒能超過阿爾法他們。
 
走到這裡,已經是我的極限,在這裡倒下的話,我們兩方的分數的差距就沒有減少也沒有增加。
 
能保持這個形勢,算是不錯了吧,我正在心裡如此自我安慰。
 
但就在這一刻,忽然聽到Tank再來一聲大叫。
 
大叫的聲音落下,就見Tank被火焰燒得焦得巨大身體向我靠過來,一雙與上身不成比例的雙腳頓時跪了下來。
 
本來是要朝我的臉打過來的拳頭,在這一刻突然軟了下來,握成拳頭的手指在這刻張開,拳頭已經不復存在。
 
「嗯?呃?難道是…?」
 
「海淮跑起來別發夢啦!」
 
對於Tank突然的反應,我未反應過來,我在想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是Tank被火焰持續地燒,終於把Tank燒死了嗎?但在我想這些事的時候,兆億已經對我大叫了。
 
「跑,阿淮!」
 
「衝!衝!衝!」
 
就連恭誠和肥壁都在對我大叫,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是上天賜給我的機會,是上天給我繼續前進的一次機會。
 
本來已經絕望的我,這一刻用力地甩了一下頭,同時再跳到梯子上去,準備向上爬。
 
喪屍大軍前來阻止,猛抓住我的腳,想要把我扯下來,喪屍都在我的腰上抓了一道道血痕。
 
我沒有理會,強忍下痛楚,直接向上爬,不過喪屍的攻擊讓我的血量計變成了紅色了,接下來只能一拐一拐地前進。
 
沿着梯子猛向上爬,再走了很短的架空鐵梯,終於來到了行車天橋上去。
 
眼前有着黑地白線的廣闊馬路,在一旁有一架閃着燈的救護車,車裡頭有各種補給品。
 
我想要去拿個止痛藥,但在這時兆億又再大叫:
 
「沒時間了特感要出現了呀快跑!」
 
就在兆億在一秒內把這段話叫出的同時,Hunter的低聲怒吼的登場聲音就在我附近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