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誠對於我內心的提問給出了一個答案,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對我們有利的答案。
 
聽到恭誠的喃喃自語,我們無一不驚訝,兆億更在恭誠的話聲落下之後大叫起來,連忙追問。
 
「恭誠你給我說清楚點甚麼被反算計了呀!?」
 
恭誠對於兆億竟然聽到他自己的喃喃自語的說話,感到有一點愕然,不過他馬上就把愕然揮走,立即回答道:
 
「兆億,你認為下一次登場的特感會是甚麼?」
 




他忽然間就問起了這個問題,明明是兆億提問在先,而且問題跟反算計沒有甚麼關係吧?
 
依照L4D的設計,例如Charger出現了一次,那麼接下來會出現Charger的機率便會大幅減少,而如果接下來又出現了Charger,那麼第三次出現Charger的機率又會更低。
 
另外,如果我在第一次化身成Charger,那麼第二次再由我化身成Charger的機會非常低,很少機會出現同一個玩家連續化身成同一隻特感。
 
根據我們的情況,我們的三次戰鬥之中,連續出現了三次Boomer,這是低機率之中的低機率,即是一百除二再除二再除二。
 
所以,接下來會出現的特感,應該是有很高機率的Spitter。
 




另外,在這三次的攻擊之中,也未曾出現過Charger,所以接下來會出現Charger的機會也很高的。
 
我是這麼認為,兆億也是這麼認為,就連肥壁也是這麼認為,我們都回答會出現的是「Spitter和Charger是會出現的」。
 
然而,恭誠在戴回了他那副有裂痕的眼鏡後,便搖頭說道:
 
「不會,Spitter和Charger是不會出現的。」
 
「這是甚麼意思,恭誠,照理來說,接下來應該會出現Spitter和Charger的呀!」
 




我很是不解,便馬上追問,根據我玩了L4D這麼多的經驗,接下來會出現Spitter和Charger差不多是必然了的。
 
恭誠明白我在想些甚麼,他點了點頭,繼續說:
 
「你是對的,阿淮,照理來說的話。」
 
忽然間,我像是被恭誠這一句說話當頭棒喝的一樣,馬上想到了些甚麼,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難…難道,接下來會出現的特感是……」
 
「阿淮,沒錯,接下來會出現的特感就是Boomer、Hunter、Jockey、Smoker這四隻。」
 
恭誠同樣是臉色很差的這麼預言道,而我則立即轉頭望向螢光幕。
 
在螢光幕之中,除了見到阿爾法他們已經在喪屍來襲的情況下順利地攻上了旅館第三層外,就是在畫面頂正在倒數的重生時間。




 
距離上次攻擊失敗並死亡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秒,距離能夠重生的時候還有五。
 
在這五秒過後,我們就能知道恭誠的預言是對,還是錯。
 
我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也希望恭誠的預言也是錯,但我更認為,恭誠的預言是對的。
 
兆億和肥壁也似乎跟我一樣被恭誠那一句說話當頭棒喝點醒,也跟我一樣緊張地盯着螢光幕不放。
 
我們的心裡都倒數着這五秒…四秒…三秒…兩秒…一秒…零秒。
 
「甚麼鬼!」
 
「怎麼可能呀!」
 




「這次的特感組合依然是………」
 
依然是Boomer、Hunter、Jockey、Smoker,就第上一次的組合一樣,也第前一次的組合一樣,也跟上上上一次的組合一樣。
 
同一樣的組合連續出現了四次!!
 
「我就知道會這樣。」
 
恭誠的口頭蟬脫口而出,但他的臉色卻是差到極點,就似是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的人被醫生告訴了他是對的一樣。
 
「下一個組合依然是這樣,再下一個也是,之後的也是,接下來所有的特感組合都是這樣。」
 
「恭誠,果然是這樣嗎?」
 
「是的,阿淮,我們的電腦被動手腳了。」




 
在恭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雙眼直瞪着教授。
 
教授沒有說話,他只是揚起着嘴角笑了,而從他這一個奸險的微笑來看,恭誠完全沒有猜錯,我們的電腦被動手腳了。
 
在幸存者的回合,我們被奪取了聲音和字幕,讓我們完全不知道特感和喪屍的事情,猶如在摸黑前進的一樣。
 
而在這一個特感的回合,教授把我們的特感組合固定化,讓我只能扮演Boomer、Hunter、Jockey、Smoker。
 
這樣的組合並不是隨機挑選的,教授是有計劃過才讓我們的特感組合固定成這四隻。
 
Charger有能夠強攻直衝的能力,在狹窄的地型和直路相當有利。
 
我們目前正在進行着教區第四張地圖,多數的路程都是在狹窄的地方行走,所以教授才會不讓Charger出現在我們的組合之中。
 




至於Spitter更是不用解釋,教授深知道也見識過我們如何利用Spitter來針對「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來攻擊,所以絕對不會讓Spitter出現。
 
我猜教授根本連Boomer也不想出現於我們的組合中,但無奈他必須要這樣做,不然把Boomer換成Hunter、Smoker、Jockey就會變成四隻能捉住幸存者的特感。
 
四隻能捉住幸存者的特感,只要機會一到,阿爾法他們必定滅團,到時教授就偷雞不著蝕把米。
 
我把這樣的見解說了出來,而恭誠點頭同意,認為我是對的,而接着,他繼續講解反算計的事情。
 
其實說是反算計也不完全是對,因為教授只是把「腦波影像系統」的數據做了些少的修改。
 
他把本來的特感數據,修改成只有Boomer、Hunter、Jockey、Smoker的數據。
 
這樣的修改,「腦波影像系統」便能夠針對這四隻特感來進行計算,制定出專門的作戰計劃和行動。
 
情況就像打撲克牌的一樣,已經知道了對方有甚麼手牌,自己就可以計算要怎樣出牌,怎樣才能把對方的錢贏過來。
 
根據四隻特感的特性,配以當時的地型,計算出各種佈陣的最大可能性,「腦波影像系統」就能給阿爾法他們最佳的應對方式。
 
在已經被對方知道特感底牌的情況下,「IF」這一個弱點也已經消失。
 
根據「IF」,Boomer一定是第一個先現身,當Boomer現身了,就等於我們告訴了系統知道,接下來現身的就是Jockey、Hunter、Smoker這三隻特感。
 
「腦波影像系統」已經知道會即將出現怎樣的特感,當然也計算好應對的方法,就再沒有「IF」,即如果了。
 
「IF」是只出現於「腦波影像系統」不知道我們會有怎樣的特感的情況下,現在它知道了,我們就沒戲可以唱了。
 
「說得很對呢,小鬼。」
 
聽到了恭誠對於反算計的講解,我們心裡邊一陣惡寒,而教授則是高興得拍手掌。
 
「小鬼,你很聰明,也很清楚我的想法,不如你過來當我教學助手吧。」
 
「請別妄想了。」
 
恭誠完全拒絕了教授的邀請,有誰會想當這個為求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的助手。
 
教授的反應,教授的說話,教授的掌聲,完全是跟恭誠說他的想法全對,教授就是如此對我們的電腦做了這樣的手腳。
 
「你這傢伙!!!」
 
兆億氣得跳了起來,咬緊牙要衝過把教授痛打一番。
 
不要說是兆億,連我自己也是一樣,我恨不得把教授這傢伙的骨頭全部折斷,這麼不擇手段來影響這場比賽的人,我實在想要教訓他。
 
但我更知道,我不能這樣做,原因很簡單我不再多說,所以我也立即按住兆億,阻止他的衝動。
 
「哈哈哈哈!所以我說呀,小鬼,你們沒有機會了!哈哈哈哈!」
 
教授看到我們這樣的反應,開心得要很,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我們只能憎恨和憤怒的樣子。
 
我不好容易才把兆億按回到他的坐位上,讓他多少冷靜點,然後自己也返回坐位向恭誠問道:
 
「恭誠,有沒有方法可以打破這個逆境?」
 
用逆境來形容現在的處景,我覺得多少是小瞧了眼前的情況。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因為捉住了「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才能要得節節勝利。
 
只要「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還存在,我們贏的機會是百份之一百,就算在幸存者的部份因為教授動過了手腳,勝率也有百份之八十。
 
但現在呢?
 
「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IF」因為教授的卑鄙行為,被徹底的保護着,我們針對「IF」的攻擊可以說是被封印。
 
一直靠着抓住對手的弱點而走到這裡的我們,當沒辦法再抓住對手的弱點時,就已經不是逆境這麼簡單,而是絕境。
 
我向着恭誠問道,希望他能給出讓我們致勝的方法和計劃。
 
「不,我不知道。」
 
一句說話,恭誠的這一句說話徹底地把我內心撼動着,我的內心就似是發生了地震一樣震動着。
 
我連忙望向兆億,希望他能用上急中生智的頭腦,解救我們現在的危機,我也望向肥壁,希望在他身上找到了甚麼能贏的方法。
 
但是,沒有。
 
目前的我們,並沒有任何能夠打破這逆境的方法。
 
「怎麼會……」
 
我呆住了雙眼,一臉沒辦法相信眼前一切的表情,兆億和恭誠則是含恨着低下頭,唯有肥壁還不想放棄的等待着作戰計劃。
 
勝利明明已經在望,但在我們要親手捉住它的時候,前邊的石頭竟然就絆倒了我們。
 
面對眼前的絕境逆境,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
 
回答我這條問題的聲音,就只有教授那邪惡的高興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