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學時,我切過的牛眼〉
 
講這件事之前,做了大量有關牛的資料搜集,由牛的生理特性,牛在食物鏈的獨特位置,到鬥牛運動,金牛像故事等等。但在此先說明,大量的資料搜集不代表這件事是 「老作」的,而是因為在中學時我的一些經歷在最近有了一些新發展,所以才不得不找一些資料,希望藉此解釋我心中的疑團。
 
這事要由上個月說起。
 
上月,我收到一封電郵,電郵由我中三時的一名綜合科學老師──周鐵發出。
電郵內容提及一件發生在我中三時,在周鐵老師的科學課堂的事,對於那事,我印象都有點模糊了。
 
於是,我立即登入當年的 Weblog,重新回憶一遍當年發生的事。




 
當日網誌如下:
 
今日上Science,Bio session,上一堂講好咗今堂係切牛眼,上星期已經同組長去咗街市買好,放咗入冰格,雪到硬繃繃,朝早放入書包帶翻學校,有 d 驚會砸爆隻眼,所以行路都特別小心。
 
Lunch後連續3節都喺bio,周sir喺第一節嘅時間用圖加影片解釋切牛眼時要注意嘅地方。
 
周Sir 話牛眼同人嘅眼喺好相似,而分別只喺牛眼比人眼大,同牛眼有四組肌肉包圍;人眼就有六組,牛眼嘅郁動同人差唔多,只不過無咁靈活。所以解剖牛眼可以幫我地了解人類嘅視覺神經。
 
佢話我地切嗰陣要先帶上眼罩同手套,用鉸剪先剪走附喺眼球後面嘅肌肉,而揸鉸剪喺有特別嘅方法,一定要用中指加母指扣住鉸剪嘅兩個圓環,不可以用食指加母指,好似勞作剪紙咁,因為咁樣唔可以大幅度咁展開鉸剪,會影響去除牛眼外部肌肉,令有多餘嘅肌肉殘留,影響準確咁搵出嘅牛眼連去腦部嗰條視覺神經。




 
去除咗眼球嘅肌肉我地就可以清楚睇到成個完整嘅眼球,分別由鞏膜同角膜包圍住。

我地嘅任務係喺一堂之內搵出虹膜、晶狀體同視網膜,將佢地分開放好係盤度,而且要晝圖記錄低佢地嘅形狀。
 
周Sir分派咗手套、眼罩同鉸剪畀我地,第二節就開始切。
 
由於隻眼一抽二lung,連着肌肉,我嗰組就猜包剪揼,最終我輸咗,所以我就負責操刀。
 
一開始,剪走肌肉好容易,好快就剪好,露出一個乒乓波咁大既牛眼,好似去咗Halloween ,又好似怪獸大學咁。




 
由於Lunch 嗰陣,打咗陣波,加埋 Lab為左通風,唔准開冷氣,所以啱剪走肌肉就勁大汗,搞到眼罩有一層霧氣,而且 d 汗滴咗入眼,好唔舒服,於是咪除開眼罩放咗檯面,抹下汗同捽咗幾下,點知好衰唔衰畀周 Sir 見到,佢即刻係全班面前開我名,話再唔戴翻就扣 10 分,勁激氣。
 
於是我咪教到索住眼罩同頭嗰條膠繩最鬆,好似戴老花眼鏡咁。
我咪住對眼,咪成條線,趁機揸咗幾下,好似搓魚蛋或者湯圓咁,大家笑到肚孌。

我繼續切,個眼角膜勁靱,我用絞剪尖喺咁篤都篤唔穿,見到隔離組已經切到虹膜,勁心急。

於是我咪同企隔離嘅一個 Lab助理Miss講,我把鉸剪太鈍,剪唔開,佢過黎我張檯望咗陣,行開左,之後攞咗把好利嘅手術刀畀我,我第一次見佢,於是望一望佢左胸嘅名牌,叫 :Natas Lu:「唔該Miss Lu。」

一用手術刀,方便好多,簡直削鐵如泥,即刻割開咗眼角膜,流左 d “墨汁” 出黎,之後立即搵虹膜、晶狀體。虹膜係 “墨汁” 下面一層,要用刀挑出黎。
 
呢個時候,周Sir 行咗埋離,指一指我地組:「你地組,扣 10 分。 」
 
我呆咗呆:「點解?」




 
周Sir立即鬧我:「點解?我頭先講咗唔戴翻眼罩扣 10 分,你聽得唔清楚阿?我剛才已經講得好大聲嗱禾!」
 
我扯一扯我嘅「老花眼鏡」:「你睇唔到我戴咗眼鏡咩?」

周 Sir :「你咁叫戴咗眼鏡?你平時着褲會唔會幽到膝頭就話着好?」
 
我:「你副眼鏡究咁戴,又唔見你成日條褲幽到膝頭?」全班都笑了。

周Sir 開始更嬲,塊面紅到關公咁。
 
「得──你放咗學留低,我慢慢解釋你聽點解。」
 
我唯有收咗聲,繼續切眼,再無理佢。周Sir 就氣沖沖咁行開咗,去隔離組巡。
 




「哎!」心急得濟,一下唔小心捉唔實隻牛眼,把手術刀一下削咗落食指第二節,一時間都唔覺痛,見住白色嘅一道切口,慢慢滲出血。
 
Groupmate 霎時方寸大亂。有個同學跑出去話比周 Sir 聽。
 
佢行到埋離,見我血都流得好多,立即就一手拉咗我入 Lab 教員室入面,幫我消毒同止血,消毒酒精乸到我幾乎暈低。
 
之後,周Sir 好奇怪而又有點嬲咁問我:「你點解私自走去用手術刀?手術刀係畀高年級生物科同學解剖青娃用!」
 
之後佢不斷質疑點解我用手術刀,係咪自己走去工具櫃度攞,因為佢喺切牛眼之前講明工具係鉸剪,而且淨係派發咗鉸剪畀我地做工具,話我擅自使用實驗室工具,不服指示,以至受傷,要懲罰,Blah, Blah, Blah 。
 
我即刻抗議,因為明明因為我問准咗 Lab Assist Miss Lu ,而且係佢主動攞畀我,周 Sir 講到我偷咁,事必因為見我見紅,驚畀人投訴,所以卸個波畀我。
 
我極之唔忿氣:「頭先我明明問准咗 Lab Assistant ,係佢攞手術刀畀我。」
 
周 Sir 起初唔信我講嘅野,之後我原原本本咁講到一個 Miss 幫我攞刀,周Sir 嘅面色就開始改變。




 
佢好詳細咁問我個 Miss 點樣嘅,我咪一五一十咁話佢知。
 
我記得個 Miss 叫 Natas Lu,Natas 尼個名好少人用,但我最近去過澳門,我記得去食葡撻,個 Waiter 就係咁講 Natas, Natas,原來葡文 tarts 就叫 Natas。
我對佢個樣已經無咩印象,一來因為不過望咗一兩眼,二來無刻意記住。
所以我就同佢講,咪正正常常、有眼耳口鼻、長頭髮、着白袍嘅 Lab Miss 囉。
 
周Sir 見我講得咁含糊,一定以為我唔係吹水就係玩野。
 
佢問我:「咁你知唔知 Miss 叫咩名?」
「Natas Lu , Miss Lu。」好彩我記得個名,唔係死無對證。
 
周Sir聽到我講,行出咗教員Lab問人搵呢個 Miss Lu 。
 
我切親手,攞正牌唔使上堂,出面同學繼續切牛眼。





隔咗兩三個字,周Sir 行反入。
 
「你將你點樣自己攞手術刀,老老實實講出黎,我會從輕發落,記個缺點,小懲大戒;但如果你再講大話,我唯有叫你家長黎學校,你自己同家長解釋點切親手指。」
 
我當堂勁激氣,佢擺明屈我,又唔信我,最憎畀人屈。
所以衝口而出:「你都傻,我話知你叫我阿爺黎傾!」
 
周Sir 哼左聲,激到鼻歌窿擴張,凸眼凸脷。
「好!你坐係度等我,千其唔好行開,否則,我立即記你小過。」
 
於是,佢又走反出 Lab 上埋嗰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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